第 44 章 可憐

作者:越浪
夜堯將遊憑聲告訴自的消息轉述給雲菡顧明鶴,兩人都覺得不妙,但他們不可能這時候叫停歷練,只能想方設法將其餘臥底捉出來。

  “事到如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畢竟經過不少風浪,得到更壞的消息,雲菡反而不焦慮了,篤定道“祕境金丹修士衆多,皆是各派的優秀弟子,只要沒有元嬰修士出現,相信我們不會落入下風。”

  “只怕魔修用什麼陰謀詭計,讓人防不勝防。”顧明鶴神色少有得冷凝。

  “諒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雲菡沉聲,“定要將這些魔修一一揪出。”

  神情冰冷離去,顧明鶴着的背影,微微嘆息“雲道友還是這樣痛恨魔修。”

  夜堯說“雲道友對魔修的存在更敏銳,由出馬,很快就將人找出來也說不定。”

  顧明鶴點點頭。他站在原地沒動彈,停頓片刻,忽然問“爲什麼撒謊”

  夜堯露出疑問神情。

  “用不着跟我演,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顧明鶴他一眼,淡淡道“你從來不可能用搜魂術。”

  夜堯笑了笑“就知道瞞不過你。”

  明泉宗與清元宗同位於東盛洲,兩宗往來甚多,兩人年齡相仿,又同是年青一輩的天才,自然常被放在一起比較。

  兩人友誼純粹,但免不了受周遭人的影響,所幸他們都非心胸狹隘之人,始終私交甚篤。

  “所用搜魂術的人是他”

  顧明鶴沒提人名,但很顯然,當時站在溪邊的除了夜堯,就只有那位鳴一的禾雀了。

  “爲什麼替他承認”顧明鶴直白點出問題所在“搜魂術又不是禁術,倘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他不得已用了,解釋一下也不妨事。你要替他承擔這一責任,恰恰說明其中有什麼蹊蹺,對不對”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夜堯不置可否,對了解他的顧明鶴來說,這就是默認了。

  “果然。”顧明鶴接着道“其我一直有關注鳴一這個宗,直到一年前,他們派最強的修士也不過是築基期的掌,這個禾雀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沒有前途光明的修士願意中途加入這樣的沒落派,他加入鳴一,只是爲了拿到祕境的名額吧”

  顧明鶴是個聰明人,先前沒提出疑惑,只是因爲他相信夜堯。而到了現在,無是處於私交還是身爲正道的責任,他都必須誠布與夜堯一談。

  他溫潤的聲音微沉“夜堯,你老告訴我,你知道禾雀是什麼身份,進祕境有什麼目的嗎”

  夜堯沉默兩秒,口“我知道他進祕境的目的,可替他擔保,他絕無惡意。”

  “那就好。”

  “等等。”顧明鶴剛鬆了口氣,突然意識到他沒正面迴應自前半個問題,“難道你不知道他的真身份”

  夜堯眨眨眼。

  顧明鶴“宗年紀名字”

  “你連名字都不知道”說到最,他的聲調已經徹底起來了。

  終於獲得夜堯一句低聲回答“我知道他大概不到三百歲。”

  顧明鶴“”年紀還這麼大

  顧明鶴彷彿在一個自願跳坑被騙的傻子,恨鐵不成鋼道“夜堯,你知道自在做什麼嗎”

  “額交一個很合得來的朋友”

  “有這麼交朋友的嗎”

  夜堯辯解“有時候交朋友投緣就,也不需要知道太多,這樣纔有神祕感新鮮感啊。”

  顧明鶴抽了抽嘴角“但是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太離譜了吧。”

  顧明鶴知道夜堯打小就挺能折騰,沉穩的表面下是一顆喜歡冒險刺激感的心。

  一對方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不打算反思自了。

  “好吧,我相信你心有數。”顧明鶴沒好氣地問“你那位神祕兮兮的禾道友呢,怎麼沒瞧見他”

  “他愛乾淨,剛剛沾了水,想沐浴一下。”

  其修仙之人使個清潔術就好,但遊憑聲一直保留着洗澡的習慣,原只想換一身衣服就,又覺得不大舒服。

  反正他對跟自無關的事沒興趣,好不容易有現在的清閒,讓自舒服最重要。

  山洞深處,陣法隔絕了輕幽水聲。

  一整塊由黑玉雕成的浴池兩端幾乎抵到山璧,池底雕刻符文,嵌着靈石,自發冒出熱氣。

  水面盪出漣漪,一條蛇緩緩從池水中探出頭。

  不談魅影吞烏蟒體的可怖模樣,縮小時,它是條算得漂亮的黑蛇,兩顆眼猶如猩紅寶石,光滑的蛇鱗呈現出一種金屬般冰冷的光澤。

  即使泡在水,影蛇的溫度仍然冰涼徹骨,嘶啞的聲音隨着蛇信吞吐發出“我感應到食物的氣息。”

  “什麼東西”遊憑聲問。

  “不知道,但聞起來很好喫。在南邊水。”影蛇慢吞吞遊黑玉池壁,細長尾端在他的肩側掃過。

  遊憑聲撥它,蹙眉道“涼。”

  影蛇沙啞冷哼,桀驁不馴地爬他的肩頸,鱗片一寸寸收緊。永不滿足的食慾驅使它難耐地催促主人“餓我們什麼時候去捕食”

  遊憑聲懶散倚在池壁,修長脖頸仰成一道彎曲的弧度。

  纏來的蛇身乍來似一條漆黑項鍊,然而其中力道能絞碎一塊岩石,他的肌膚微微泛紅。

  遊憑聲扯下黑蛇,隨手甩,砰的一聲,蛇撞在陣法制造的屏障,又輕輕墜地。

  過了會兒,黑蛇粘着沙土一點一點爬了回來,遊憑聲嫌棄地瞥它一眼“你很髒,不許進來。”

  山洞外圍的另一邊,夜堯忽然回頭了一眼。

  洞盡頭被屏障遮住,打造出一塊與世隔絕的地方,黑暗處什麼也不見,更聽不到半絲響動。

  但他總疑心自能聽見細碎水聲,因而同顧明鶴坐在這的時候莫名覺得古怪。

  一簇火焰靜靜燃燒在洞中央,爲傍晚微涼的空氣帶來一絲溫度。夜堯撿了根長木棍在手,心不在焉戳了戳身前的地面。

  顧明鶴坐在火堆對面,道“魔修的消息暫時還沒傳出去。”

  秦陵暴露,天蠶派的兩人震驚又懊喪,已匆匆離了重華峯。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們傳不出去。”夜堯道“派出了魔修臥底,你讓他們去說,他們也不敢叫人知道。”

  祕境結界只能被元嬰修士從外界打,三個月內完全閉鎖,傳訊符無法傳出去,他們無法向外求援。

  “所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顧明鶴了一眼他閒得沒事戳地玩的那根棍子,嘆氣道“一,將此事布出去,提醒大家警惕身邊之人,或許有人能找到臥底。”

  然而隨着時間漸漸推移,祕境內的爭鬥會越來越激烈,貿然爆出魔修臥底之事,恐怕會加劇衝突,激發不必要的混亂內耗。

  “是將所有人召集起來,暫停各自的歷練,集中排查,即使查不出問題,共同應對魔修勝算也更大些。”

  “若要召集衆人的話”夜堯思索着道,“倒是可先隨意找個其他名,免得打草驚蛇。”

  “什麼名”顧明鶴皺眉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普通理由不能服衆。”

  “你忘了這祕境還有隻危險的大東西。”

  顧明鶴恍然大悟“你是說那隻八裂惡濁蟾”

  五百年前碧南祕境被發現時,第一批進來的是三大宗的元嬰修士,他們在祕境發現一隻正要突破七階的妖獸,半步化神的力,衆人不敵,只能拼盡全力將其封印。

  每百年,都會有三大宗的修士進來加固封印,這一次還不到百年之期。

  “不到百年,也差的不遠了。”夜堯“就說封印不穩,需要我們今年就加固,幾個人的靈力不夠,讓每個人都參與進來。”

  “懂陣法的修士到了一便知是假話,到時你怎麼解釋”

  “說不定封印恰好就不穩了呢,剛好加固一下,省的十年讓人跑一趟。要是封印沒問題就說我錯了”

  顧明鶴“”

  “就算你名聲好,也不能這麼隨意揮霍吧。”顧明鶴無奈道“要是下次還有類似的事怎麼辦”

  夜堯聽着樹杈燃燒聲,百無聊賴道“那就說我已經用特殊手段處理了一下,叫大家過來是幫我兜個底。”

  顧明鶴想了想“吧,具體理由不重要,反正你說什麼都有人信。”

  夜堯微微一哂。

  洞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同時側頭,一道藍色身影走了進來。

  顧明鶴一愣“師弟”

  來者是玉鈞崖。他是來道謝的,感謝夜堯幫自洗清冤屈。

  這樣的事夜堯經歷過許多次,隨意回了句“舉手之勞”。

  玉鈞崖是個事利落的人,跟夜堯對完幾句話,卻還站在原地沒走。

  夜堯笑道“小師弟,還有事嗎”

  玉鈞崖擡眼着洞深處,問“前輩是不是在面”

  “哪位前輩”

  “禾前輩。”

  夜堯“哦,他不在。”

  顧明鶴

  玉鈞崖還是不動,直白道“先前我到前輩進來了,若他不在,請問他這麼晚去哪了”

  夜堯面不改色對顧明鶴說“測試一下,來不是我說什麼都有人信的。”

  顧明鶴“”

  “個玩笑,他在面,不過應該已經睡了。”夜堯笑笑,說“你若有事,回頭我告訴他一

  聲。或者你今夜就在這休憩反正這山洞夠大。”

  玉鈞崖生性孤僻,聞言搖了搖頭,道了聲謝獨自離。

  玉鈞崖走,顧明鶴無奈道“你逗我師弟做什麼禾道友說不定已經快沐浴完了。”

  夜堯當然沒那麼無聊,他解釋道“他沐浴完,肯定要睡覺的。”

  “除了你還有誰這麼喜歡睡覺”顧明鶴不信,修士往往調息代替休眠,靈氣運轉足夠煥發精神。

  “這你就不知道了。”夜堯輕笑道“他比我能睡得多。”

  屏障忽然被從內收起,遊憑聲趿着鞋子出來了。

  一陣清香倏然拂過,顧明鶴抿抿脣,不再出聲。他目送遊憑聲走出山洞,轉頭問夜堯“不是說他會睡覺”

  “出去倒水唄。”夜堯拎着木棍捅捅火堆。

  過了沒多久,人果然回來了,聲音睏倦說了一句“我睡了,明早晚點叫我。”

  顧明鶴聽到夜堯含笑回了聲好。

  真被夜堯說準了。

  他不由自主視線跟過去,到禾雀施法蒸乾了洞內的水汽,地已經放好一張矮榻,面鋪着乾燥柔軟的被子。動作間,那如雲的烏髮迤邐在背,髮尾融化於漆黑的夜色。

  似乎察覺到他不算禮貌的視線,對方淡淡回視一眼,狹長的鳳眸似有暗紅交融,說不出的綺麗,又說不出的幽鬱。

  對視久了,甚至讓人疑心自神志都被席捲進去。

  顧明鶴不知怎麼打了個激靈。

  他了解夜堯,夜堯會被這種微妙的危險與神祕感吸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回過神來向對面,夜堯的視線還黏在對方的髮絲間,像是不捨得收回來似的,聲音輕柔動聽地詢問“明早我烤幾個紅薯,你喫不喫”

  “喫。”對方回他一個字,慵懶倒在牀。

  夜堯收回視線,發現顧明鶴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夜堯挑挑眉“這麼我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顧明鶴壓低聲音說“你那麼人家幹什麼”

  “我怎麼他了”夜堯不解。

  顧明鶴思索兩秒,打了個比方“如果你的是位女修,我都要懷疑你對動心了。”

  夜堯撥弄火堆的力道一歪,半空劈啪炸出一顆赤亮的火星。

  顧明鶴想到先前從夜堯口中得知的情,露出憂心神色,聲音更低“夜堯,你可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呢,比起雲道友還”

  剩下的話沒說,他不想私議女修的事。

  夜堯卻已經自動把話在心補全這樣要是被騙心,不是比雲道友還可憐

  他捏着那根木棍,表情似定格住。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嗤笑“閣下多慮了,這位夜道友比他的裁雲劍還直,是打死都不可能斷袖的。”

  被聽到了顧明鶴赧然噤聲,示意夜堯口替自解個圍。

  他只是隨口一說,這種話題被當事人聽見,讓一向進退有禮的顧明鶴有些羞慚。

  夜堯在待人接物方面向來擅長,無何種尷尬情況,或誠懇應對,或插科打諢,他總能周全地改善氣氛。

  這一刻,他卻足足愣了好幾秒,才輕咳一聲,沒什麼新意地重複了對方的話“你多慮了,我怎麼可能斷袖。”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羣647547956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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