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得知残敌慌不择路地逃回了林地,Z博士总算松了一大口气,他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揽着夫人和女儿,挨個亲吻她们的额头,低声安抚着她们。
战斗结束了,可危机并沒有解除,敌人那边应该還有一名狙击手、一两名军官,或许還有几個沒完全失去战斗力的伤兵,一旦离开木屋,仍有随时遭到射杀的可能。此外,六名护送者中,有三個都受了比较重的伤,长途跋涉很成問題。若是让魏斯、年轻黑衣人還有另一名战士护送Z博士一家前往9号庇护所,中年黑衣人和余下两名战士都觉得不够稳妥。简单商议之后,他们一致决定在木屋等待巡防舰的到来——它在9号庇护所沒有接到目标,必定朝国境线方向展开搜寻,只要它进入视线,用约定的信号弹就能将其召来。
關於巡防舰,魏斯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個問題,确定它是一种飞行器,体形庞大,能载人、能作战,配备有火炮,能飞到很高的高度,对降落场沒有太多的要求。从這些讯息来看,它貌似是种非常先进的硬式飞艇,也有可能是完全乎认知的存在。魏斯本想再多问些与之相关的問題,但是看到中年黑衣人瞧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只好半途作罢。毕竟,一名顶级军校的军校生,连本国军队的装备也搞不清楚,于情于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既然抱定主意要在木屋等待巡防舰,魏斯等人便寸步不离地呆在木屋裡,将壁炉残留的石块拢到一块,用木柴和碎木块生了堆火,弄了些热乎乎的食物补充体力。
等了三個多小时,负责瞭望的战士终于用兴奋的语气通报說:“我們的巡防舰来了!”
怀着巨大的好奇,魏斯应声而起。肉眼直接所见,那只不過是蓝色天幕中一個缓慢移动的灰点,而在经過望远镜放大的视野裡,它是一個浅灰色的、像是战舰又跟寻常战舰有所不同的的飞行物。它上部竖着一排烟囱,行进时排出一條渐渐上升、扩散的烟带,两侧各有若干桨状物……
這,真是個奇怪的四不像啊!
魏斯眯起眼睛,等到红色方框跳出,看到裡面的数值,不禁被吓了一跳。
生物机能
精神活力
战斗潜能
等效防护
行动度
這一组组数值几乎让他看花了眼,数量级较先前的生物或武器個体有了惊人的暴增。杀伤、防御、输出還好理解,這飞行战舰的肌体活力和精神活力也有数据,似乎只能理解为舰上载员的合计数值了。
在自己這边的战士向空中射了橘色信号弹之后,“巡防舰”调整航向,径直朝這边飞来。
乍一开始,魏斯觉得這個会飞的大家伙可能是造型别致的硬式飞艇,但它顶部的烟囱一直往外喷吐滚滚黑烟,這分明是以燃煤蒸汽机为动力的火车头和舰船才会有的景观!
随着距离的拉近,望远镜中的景象不断放大,魏斯的物理学常识受到难以言表的冲击:在阳光的照射下,它的每一個部位都映射出均质钢板特有的光泽,遍布全身的铆钉展现出蒸汽时代的独特风味,它的舰艏突出位置是一对可上下移动的双联装火炮,前甲板有几门开放式火炮,然后是封闭式舰桥,左右两舷各有若**廓式火炮,从船体两侧伸出的“桨”,应该是末端带有扇叶的转向推进器……
很显然,這确实是一艘钢铁战舰,可是,他们究竟是如何让這么個家伙飞上天的?
魏斯正在消化眼前這不可思议景象带来的思维矛盾,一名战士大声道:“哈,诺曼狗溜了!”
往反方向观察,确实可以看到林间有白衣人在朝西北方撤退,這本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魏斯隐隐有种担心,真正的威胁還隐藏在某处,耐心等待着最后一個绝杀的机会,但……自己也许是紧张過头,以致于有些疑神疑鬼。
魏斯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将注意力转回到那艘飞行战舰上。按照距离和時間估算,它的移动度约在每小时百公裡上下,比绝大多数海上舰艇和6上车辆都要快,它的飞行高度从最初的三四千米下降到两三百米,所花時間也不過是二十来分钟。如果這类飞行战舰的载重能力跟海上舰艇相仿,那么毫无疑问,它们的战略价值要远远過已知的任何一种武器,是這個世界当仁不让的战争之王!
它越飞越近,阳光下的巨大阴影越過雪山、越過林地,沉闷的机械轰鸣声清晰可辨。当木屋整個笼罩在它投下的阴影中时,魏斯得以直观感受到所谓飞行战舰的威武和霸气,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生活在水底的生物,仰起头,看着水面的轮船驶過,满脑袋震惊与错愕。
伤势最轻的战士走出木屋,朝悬停在百米高度的飞行战舰挥了挥手。须臾,从上面降下来一個能容纳七八個人的方形吊筐,裡面有两名头戴皮帽、身穿皮衣的军人。
登舰次序无需商议,两名黑衣人保护着Z博士一家先走,魏斯和三名战士留待第二趟。
从舰上下来的两名军人,穿着皮衣皮帽,看起来非常暖和。其中一人留在地面沒跟吊筐一起返舰,他個头比魏斯略矮,长得五大三粗,還蓄着浓密的络腮胡。這厮在木屋裡外瞧了瞧,瓮声瓮气地說道:“不错啊,伙计们,你们干掉了差不多两倍于你们的敌人……嗬,瞧瞧這些诺曼狗,平日裡一個個盛气凌人,只有死掉的时候有点人样。”
三名受伤战士之中,金碧眼的那個看起来相对年长一些,他摊开手道:“两倍?长官!您再去周围的林子裡瞧瞧,我們面对的是至少两個分队的诺曼狗,還有被他们强行派上来参加战斗的骡夫!我們所有人都打光了子弹,靠着缴获的武器弹药才坚持下来的。战斗之艰难,完全出了常人想象啊!”
“络腮胡”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平民装束的魏斯问:“這家伙是谁?”
“你是叫龙-克伦伯-海森吧?”相对年长的战士将目光转向魏斯,“本地制枪家族的继承人,哦,对了,還是巴斯顿军校的在校生?”
“是的。”魏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络腮胡”遂将魏斯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你也是這個特别行动计划的一员咯?”
魏斯不知如何回答比较稳妥,而“金碧眼”迟疑了一下,代为答道:“在我們第一次陷入麻烦的时候,龙逮住了敌人的狙击手,帮助我們摆脱了困境,后来追兵杀到,龙跟我們并肩作战,表现非常出色,他用他的勇气和智慧再一次拯救了我們。這一点,我們所有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是的,长官,他绝对是好样的。”另外两名战士当即附和道。
“络腮胡”满不在乎地說道:“此次特别行动,行动和保密等级都是特级,无关人等一旦掺合进来,必定受到军情部门的审讯调查,所以,你们這些话得留着跟军情部门的人說。我,只不過是随口问问,舰上的位置還有不少空余,我不会介意多或少一個临时乘客的。”
說罢,他扫了眼屋子裡的阵亡者尸体:“至于這些为国捐躯的勇士,我有两個建议给你们:一個是就地火化,一個是回去后向上级递交申請,安排将他们的遗体运回。”
“金碧眼”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却沒有出言争辩,另一名褐褐眼、皮肤偏白的战士却嚷道:“他们为国捐躯,死得壮烈,我們应该把他们一個不少的带回去,举行军人葬礼,安葬在英烈公墓,怎么能讲他们留在這裡,被山风吹散骨灰,或是被野兽撕咬遗体呢?”
“络腮胡”低头摸了摸鼻子:“年轻人,你所說的是传统,是惯例,而非律法或军法规定。我們执行的是双特级任务,在目标人物已经登舰的情况下,我們不可能为转运阵亡者遗体在此逗留,那太危险了!抱歉!”
“褐褐眼”怒道:“先生,如果您亲身参与了這场战斗,就会知道我們這些兄弟是多么的勇敢,对這個国家有多么的忠诚!如果您亲身参与了這场战斗,就会知道他们死得有多么悲壮,那样的话,您绝不会在意多耽搁半個小时,将他们带回去,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络腮胡”瞪眼道:“注意你的措辞,士兵!你是在跟一名军官說话!”
“褐褐眼”气鼓鼓的不說话了。
“络腮胡”看来并沒有怀恨在心,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看表道:“我最多再给你们五分钟時間,還有,如果需要,我可以让他们送几桶煤油下来,嗯?”
“金碧眼”知道這事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在和两名幸存的同伴交换了眼神之后,他无奈道:“那么,军官先生,麻烦您帮我們弄一些煤油来。即便无法把他们带回去,我們也决不能让他们被野兽撕咬,落個尸骨无存的下场!”
接着,他对魏斯道:“来吧!龙,帮我們把自己人抬进屋子,把诺曼狗抬出去。”
魏斯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奉命前来接应Z博士的阿尔斯特自由联邦军战士,来时17人,阵亡14人,尸骸虽有不全者,此时尚能一一辨认,而战死在木屋周围的诺曼帝国士兵是15個,散布在外围开阔地带以及山林中的,应该有4o個左右。
1比4的战损比,并不能体现出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
五分钟很短,只够吊筐升降一次。“络腮胡”回到巡防舰,让两名舰员送来四桶煤油,帮着往木屋上浇。最后,“金碧眼”亲自点火,战士们相互搀扶着登上吊筐。当他们离开地面,升入空中,火势越燃越大,但木屋的轮廓依然清楚可见,包括魏斯在内,這场残酷战斗的幸存者,此刻莫不泪流满面。
随着吊筐的匀上升,魏斯等人离飞行战舰越来越近,抬头张望,各种细节映入眼帘:它的底部轮廓跟浴缸类似,边角以饱满的弧线過渡,正底除有两條从艏到艉的“胫骨”之外,几乎是完全平直的。似乎是出于整体防护的考虑,這飞行战舰沒在底部留出入口,而是从舷侧伸出吊机,用以收放载人吊筐。
从外观来看,這艘飞行战舰的每一块钢板都用粗大的铆钉固定,鉴于成熟的焊接技术要比铆接更轻便、更牢固,基本可以判断,這個时代的工业水平大致跟地球人二十世纪初相当。二十世纪初的地球人,利用轻质气体制造出了飞艇,利用气动力研出了飞机,這裡的人们是利用什么原理让钢铁战舰飞在空中的呢?
答案,应该能在這艘飞行战舰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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