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魂玉
“不好意思,您长得实在太年轻了,我沒认出来,我是受李云天老先生的嘱咐,将他的……诶,您這是……”
我话還沒說完张炎麟就上前开始动手扒我的衣服,直接将我衣服领子扯开,翻住裡头的玉吊坠来看了一眼說道。
“我看你资质一般,既然你已经拜在李云天的门下,那我就遵照他的遗愿收你为徒了。”
什么?他這句话我怎么听得是云裡雾裡,一個字都沒懂呢,我疑惑道。
“不是我這话都還沒說完,你怎么就知道李老先生死了呢,我就是一個送他尸体回来的,什么时候成他徒弟了?”
“此前他去赶脚我就替他算過,這一趟凶多吉少,撑不過就气数已尽。”
张炎麟指着我脖间的玉坠子說道:“你脖子上挂的這個是我們這一派独有的血魂玉,非我派人员不能持有,既然李云天将血魂玉交给了你,這就說明,他已经收你为徒了。”
“不是吧!”
我有一种被李老头给坑了的感觉,虽然說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我下套了,但這一次未免玩的也太大了,哪有這么草率就收徒弟的。
“以后我就替你死去的师父教导你,但辈分不能乱,按照规矩你得喊我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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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炎麟两手往身后一背,像是在等我這拜师一般。
别說我還沒答应了,就算我答应了,可他看起来也就年长我個十岁差不多,叫师父都不够辈分,居然還得喊他师爷。
我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正想着怎么把這玉坠子還给他,让他帮我祛除身上的尸毒之后,再以合理的正当理由拒绝了他。
可许老三這個坑货,似乎看我沒有任何回应,比我還着急,捏着我的脖子,强行让我冲张炎麟鞠了三個躬,催促我道。
“赶紧叫师爷啊,我想拜他门下都沒机会,他可不随便收徒的,你這是缘分啊。”
我心說,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就凭一個玉坠子就收了,這還不够随便。
当下的气氛是一阵的尴尬,我想了想要是当着大家,拂了老先生的面子,那之后再想让他祛除我身上的尸毒,怕是难了。
不如我就先答应了他,他刚刚還救了我一命,看他身手那么厉害,我随便学几招技多不压身,再說拜一個高人为师我应该也不会太吃亏。
想到這裡,我也已经說服了我自己,喊了张炎麟一句师爷。
“弟子张少谦,拜见师爷。”
“還都是本家姓缘分啊,呵呵。”许老三這货眉开眼笑的,谄媚的对张炎麟說道。
“大师,我和少谦刚刚拜了兄弟,要不你顺带手把我也给收了。”
原来這许老三打的是這個主意,难怪他刚刚那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张炎麟還是完言拒绝了他,“你還是好好经营死尸客栈,学這东西也有五弊三缺的說法,怕是要断了你的财路。”
“那還是算了,当我沒說。”许老三立刻就收回刚刚的话。见收徒的闹剧就算结束了,我赶紧提正事。
“师爷,我們這趟运来的女尸,她肚子裡的死婴您有办法救嗎?”
“這事云天之前就跟我沟通過了,不過目前這孩子還沒足月,還得在母体肚子裡多待两三個月,我尽我所能,之后的事情就得看這孩子的造化了。”
张炎麟话音刚落,一旁的江斌就赶紧說道:“只要孩子能活,花费多少時間,多少钱我都毫无怨言。”
“不過尸体已经吸入太多的阳气,已经形成活尸,放在這裡是不安全的,最好是尽快送到我哪儿去,還有……”
张炎麟看着我和江斌說道:“你俩运尸的手法不当,两人多少都沾染了一些尸毒,特别是少谦你比较严重。”
许老三一听這话,立刻将原本搭在我肩头的手收了回去,生怕我這尸毒传染了他去一样。
“你身上還有伤,今天就先在這裡休息,明天再走。”张炎麟說道。
当天晚上是我這些天以来睡得最为安心的一個晚上,可能是因为镇定药物的作用,也可能是有高人在。
我算是彻底适应了日夜颠倒的生活了。
第二天傍晚,许老三给我們把车都妥帖了,顺便连棺材都一步到位,我感觉我受的這一身伤還是有点价值的。
出发的时候许老三自己還开了一辆吉普与我們同行,我還以为他這是要送送我們,沒想到他也想趁這次的机会跟我們一道走。
七八十公裡的路程也不算远,一個多小时就到双桥镇了。
来之前我還想着能维持赶尸這個传统直到今天,這得是一個多么古朴落后的小镇,可等我們到地方之后一看。
除了房子看着古朴老旧了一点,其余也都现代化了。
我們的车在一所老宅前停下,院门为传统中式,坐落在這裡也不算清幽,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立体的牌匾和厚重的石质门楣上写着,张宅两個字,庄严又不失时代感。
牌匾两侧的狮头像是警惕的盯着来往的人一般。
凑巧這时老宅的大门打开了,从裡边探出一個娇美可爱的女孩来,较小的個头十五六的年岁,看着像是小萝莉一般。
小萝莉也不认生上来就跟我們点头致意,随即将目光挺在张炎麟身上,“师爷,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了你两趟,像是有急事。”
张炎麟了然一般的点了点头,对我們說道。
“人走正门,尸走偏门,尸体从小门进去。”
說完张炎麟跟着小萝莉就先从正门走了进去,我身上還带着伤,抬棺材這個事情就交给江斌和许老三了。
小萝莉从裡边将偏门打开。
抬李云天那口薄皮棺材的时候還算轻松,棺木不算很重,抬陈晓玲那口漆皮棺材两個人就很是吃力了,看他两放下棺材后,额头上的汗珠跟淋了雨一样。
“重死人重死人,這死人怎么這么重啊。”许老三掐着腰长呼了几口气道。
小萝莉听這话脸色稍显不悦說道:“死者为大,說话小心着点。”许老三环顾了室内一周說道:“你這裡连空调都沒有,室温也就比外头低個三两度,尸体放這裡還不如放我那的冷藏室。”
“你懂什么啊,我們有特制给尸体防腐的办法,师爷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小萝莉怼得许老三是无话可說,看着挺可爱的一個小姑娘,怎么跟张炎麟一样古板的性格。
“那我师父的尸体会怎么处理?”我问道。
“你师父?”小萝莉先是有点疑惑,随即在看见了我脖间的血魂玉之后就明白了,“李师叔還有一個儿子,自然是由亲属安葬落棺了。”
突然這时,门外传来哀哀戚戚的哭闹声音,我們听见动静便跟着出去看看。
只见大门口有一個老妇人怀中抱着一個五六岁大的小孩,一边往裡走嘴边一边哭喊着。
“狗儿,狗儿你醒醒啊,千万别睡,快醒醒啊。”
老妇人的哭得是泪眼模糊,脚下一個沒注意,整個人往前倾倒。
我想上去搀扶,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许老三眼疾手快赶紧上前一步将老妇人扶住,顺手将手裡的孩子转手抱了過来问道。
“您這是怎么回事啊?孩子有什么問題送医院啊,送這裡管什么用。”
小萝莉像是认识這個老妇人一样,立刻安抚道:“陈婆婆你先别着急,我师爷已经回来了,我這就给你找去。”
陈婆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急的是直跺脚,“快,快让大师救救我孙儿,我孙儿快不行了。”
就算我們此时周围十分嘈杂,可许老三怀裡的孩子就跟睡死了一样,居然是一点反应都沒有。
许老三自己心裡估计也是纳闷了,伸手试探了一下孩子的鼻息,接着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說道。
“看起来都很正常,就是体温有点低。”
很快小萝莉带着张炎麟就出来了,张炎麟只是看了许老三怀裡的小孩一眼,连问都沒问就說。
“先送屋裡去,香脚灰混水给他喝,再用抹草水给他擦擦身体。”
小萝莉应了一声好,拉着许老三就赶紧往堂屋裡头跑。
“我看小孩的面相父母宫暗沉,你儿子儿媳是不是都出事了?”张炎麟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对对对。”陈婆婆惊讶得连连点头說道:“我儿媳一個月前死的,我儿子五天前出了车祸也跟着去了,我可就剩下這么一個孙儿了,千万得帮我留住啊。”
“具体時間你能說详细点嗎?”张炎麟问道。
“我儿媳妇是六月初五走的,我儿子是七月初二在家门口出车祸走的,我找了算命先生看了风水给两人下了葬,可這几天我家狗儿說他看见他爸他妈回来了,每天到半夜十二点就哭着闹着要跟他爸他妈一起走。”
陈婆婆說着是又气又急,抹泪拍大腿骂道:“這贱女人,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送了我儿子也就算了,现在還想把狗儿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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