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怎麼敢
周聿深上樓之後,就一直沒下來。顏熙喫過早餐,就坐在沙發上休息,並小咪了一會。
阿姨做完午飯,樓上的人還沒有動靜。
顏熙等了一會,還是上樓去叫人。
她敲了三下門,而後輕輕推門進去。
裏面光線昏暗,窗簾拉的很緊實,靜悄悄的。
周聿深就躺在牀上睡覺。
她站在櫃子邊上,用手指叩了兩下,牀上的人沒有半點反應。
顏熙猶豫了下。
這時,他放在牀頭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牀邊,目光在周聿深臉上停留了很長時間,他看起來睡的挺沉,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她在心裏掙扎了一番後,還是伸出手,拿住了他的手機。
界面上有幾條未讀信息提示。
顏熙小心翼翼的將手機對準他的臉,但光線昏暗,一下子根本就識別不了。
她心裏虛的很,額頭都冒了汗。
識別了兩次都失敗之後,她把目標鎖定在了他的手指上。
周聿深仍沒有什麼反應。
顏熙慢慢的把手機移到他的手邊,將指紋識別的位置,對上他的大拇指。
解鎖的瞬間,她心頭一動,激動不已。
她開始翻看裏面的消息,第一個短信她就不太看的明白。
什麼賀小姐的兒子。
這時,顏昕的信息突然跳出來,是一張婚紗照,她應該是在試穿。
顏熙沒有點開來看。
顏昕:【好看嗎?】
顏熙原本想要退出去,可看到那張婚紗照,她又停住了。
歸根結底,周聿深憎恨的是她當初拆散他們的行爲。
如果他不能釋懷這三年的蹉跎,他就會一直折磨她,不會放過她。
只有彌補這一切,纔有可能得到原諒。
鄭助理有句話說的沒有錯,當初是她強迫人跟她結婚,拿顏昕的生命來威脅。
如今,她不想繼續婚姻,就單方面決定離婚。婚後的痛苦,也是她自己找的。
強扭的瓜不甜,她是做好準備的。
換位思考,周聿深這些年過的也未必痛快。
想到這裏,顏熙便發了個定位過去。
剛發完,身後就響起動靜。
她嚇了一跳,但還是鎮定的,飛快的吧那條聊天記錄給刪掉了。
不過定位已經發出去就是了。
周聿深的聲音在她身後陰測測的響起,“好看嗎?”
顏熙嚥了口口水,鎮定的把手機放回去,‘我想知道溫迎的情況,她什麼時候來?’
周聿深確實是剛醒來,眉目間還帶着睏意,聲音暗啞低沉,聲線裏還帶着疲憊的顆粒感,“急什麼?總會來的。”
也不說具體什麼時候來。
他拿過手機,順勢打開牀頭的燈。
顏熙往後推了兩步,乖乖的站着,像個奴僕,等待着他的吩咐。
周聿深一邊看信息,一邊問:“都看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顏熙舔了舔脣,心裏緊張,比劃道:“只看到了賀小姐的兒子已抓到。”
她其實很好奇,他這是在做什麼勾當。
老爺子在的時候,一直強調,做生意不能無所不用其極,絕不能爲了利益,就不擇手段。
他現在都已經演變到要抓人家小孩威脅的地步了嗎?
周聿深的性格,有時候會很極端,他自己認定的理,誰說都不好使,有點唯我獨尊的意思。這方面是受了傅佩的影響。
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嘗試過很多方式想要去改變他,可惜都沒有成功。
一直到閉上眼的時候,他都沒能放下心。
最後,他將希望寄託在了顏熙的身上,他總是很堅定的相信,周聿深不會爲任何人妥協,但一定會爲顏熙妥協。
到了今天,顏熙都不明白,老爺子爲什麼會這樣認爲。
明明連結婚,他的妥協都是因爲顏昕,而不是她。
她想,也許那時候老爺子真的已經糊塗了,所以做了這樣錯誤的決定。
她連自己都顧不好,又怎麼去影響別人呢?
但不管怎麼樣,有些話,她還是要代替老爺子提醒一句,‘周爺爺說過,不管做什麼生意,手都要乾淨。一旦沾染一些歪門邪道,以後就會習以爲常,到最後萬劫不復。’
‘寧可慢一點,也不要走捷近。’
周聿深平和的看着她比劃完。
顏熙垂着眼,自己是有點心虛,所以沒敢一直直視他。
周聿深笑了笑,“你以爲我在做什麼?這些話,也同樣適用於你,你的旁門左道可比我多多了。”
“爲了跟我離婚,你不看看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嗎?”
顏熙抿了抿脣,在心裏嘆氣,就知道落不到好,她立刻岔開話題,‘阿姨已經做好飯了,下去喫吧。’
“大鵝燉了嗎?”周聿深難得的點到即止,沒有繼續揪着她的錯處不放。
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換做以前,他的語言可以殺人誅心。
顏熙:‘沒有,大鵝好像跑了,我跟阿姨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周聿深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了許久,顏熙被他看的耳朵慢慢紅起來。
周聿深:“真有意思,我身邊的東西全都那麼能跑。”
“沒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出去,可能被人宰的更快。”
隨後,周聿深慢騰騰的起牀,下樓喫午飯。
接下去,周聿深喊了阿姨找了一幫人來,讓他們全員出動去找大鵝,非要把大鵝找到才肯罷休。
他則愜意的坐在院子裏,看他們找。
掘地三尺都要把鵝找出來。
顏熙不知道他幹嘛要揪着個大鵝不放,一整個下午,啥事都沒做,就找鵝了。
期間,阿姨拿了一隻差不多的來糊弄,結果周聿深檢查了一遍後,斬釘截鐵的說不是那隻。
顏熙好奇,忍不住問:‘你爲什麼認定這不是?’
周聿深笑而不語,沒告訴她原因。
顏熙早上起來的早,一直也沒休息好,在陽光下曬了一會,就有點昏昏欲睡。
她腦袋歪下來的那一刻,周聿深很快的伸出手,將她的頭托住。
她睜開眼睛,朦朦朧朧中,周聿深整個人帶着金光,那雙眼那麼動人。
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半夢半醒間的她最真實,稀碎的光線落進她的眼睛裏,閃爍出點點光輝。
周聿深輕哼一聲,用很溫和的語氣說:“你怎麼敢把我的孩子說成是陸時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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