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割裂感
周聿深朝着她挑了下眉,眼眸深邃,專注的看着她。
他每次這樣專注的看一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深情,曾經的沈熙總是會因爲他這樣的注視,而產生很多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總是單方面的心動,每一次碰到他這樣的眼神時,她總是會心跳加速,那種少年的悸動,到現在沈熙都沒有忘記過。
其實有時候,那種不經意間看到的目光,比明目張膽都讓人心動。
那種在衆人眼下的暗流涌動,才叫人沉迷。
如罌粟一般,美好裏藏着劇毒。
一旦沾上,想戒都戒不掉。
也難怪有好多女生,被他看上一眼,就此沉淪其中。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懷春的時候沒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今回頭看去,沈熙也不怪自己沉淪,也許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忍不住掉進這個無底深淵。
沈熙緩慢的轉開視線,說:“你幫我就等於是作弊,我自己去找。”
周聿深:“我當然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這次大賽的舉辦上面也很重視,我的名聲可以不要,但我不能做讓國家名譽受損的事情。”
確實,這種國際大賽,關注的人很多。
辦了那麼多屆,從沒有在華國辦過。而且國內的設計師,其實很難擠進國際圈子。珠寶品牌也沒有國外那些高奢品牌厲害,那些高奢品牌是被全球認可的,有很長的歷史文化,且一直以來是龍頭,很難被超越。
以前那幾屆,華國的設計師很少。
今年主辦方被他們這邊的資本拿下,國內的設計師就多了不少。
而且這次涉及的主題,多少會偏國風一點,也是將本國文化對外弘揚。
周聿深雖然夾帶私貨,但大方向還是不變的。
沈熙看着他認真的神情,不免想起了周爺爺。
五年了,她五年都沒有去給周爺爺掃墓了,想起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周爺爺還在囑咐周聿深,要做一個有良心的企業家。最後他說話已經含糊不清,她都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可他一直在說,直到最後嚥氣。
當時周聿深沒有送到周爺爺最後一程。
那兩年,周爺爺跟周聿深之間的關係幾乎到了冰點。
沈熙在中間調和也沒用。
當然了,他倆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她,所以她怎麼做都是沒用的。
很多時候,她會想如果當初她沒跟着周爺爺回家,他到晚年重病的時候,也許不會爲了她到衆叛親離的地步。
想到周爺爺,她內心有愧,垂下眼簾,說:“還是不要了,紙包不住火的事兒,我也不想被推到風口浪尖去。”
周聿深沒理會她的話,自顧站起來,衝着她伸出手。
沈熙擡頭,他的角度揹着光,光暈籠罩在他身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反倒能讓周聿深將她的臉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她此刻的眼神。
不過沈熙很快就收回視線,推開他的手,自己站起來,說:“我已經沒事了,你先走。”
周聿深拽了下繩子,一下將她拽到跟前。
她身上的安全扣還沒取下來。
沈熙的體力沒那麼快恢復過來,一下就被他拽過去,撞在了他的身上。
周聿深給她把安全扣取下來,說:“我剛發現你的包在下面,我去給你撿回來。”
沈熙愣了幾秒,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要往下爬的時候,沈熙立刻拉住了繩子,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但她很用力的扯了一下繩子。
周聿深停了停,“怎麼?”
沈熙抿了下脣,停頓半晌,才憋出五個字來,說:“我不要了。”
周聿深:“不能不要,不要你就不能繼續遊戲。放心,我有攀巖經驗,這個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沈熙下意識的說:“我當然知道你有經驗,可你現在跟以前一樣嗎?”
周聿深看着她,沒有說話。
很快沈熙就意識到自己嘴巴好像又說漏了。
她一下鬆開了繩子,說:“你先拍個免責申明,不是我要你下去的,是你自己要下去,萬一出什麼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周聿深倒是沒生氣,他什麼也沒說,就真的爬下去了。
沈熙心一緊,最終還是把阻止的話給吞了回去,就這麼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視野裏。
她走到樹邊坐下來,沒一會又起身走過去,看着繃直的繩子,確認他還是安全的。
等了大概十分鐘,她對着下面喊:“你到哪裏了?”
過了一會,才聽到周聿深的迴應,“快到了。”
她又往前走了走,往下看了眼,看不到他的身影。
沒一會,周聿深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落地了。
周聿深撿起包,餘光瞥見溪流對面的樹叢裏開着一叢潔白的花,瞧着挺好看的。
他想了下,把揹包先放在旁邊,而後脫掉了鞋子,直接越過了溪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沈熙等的焦灼起來的時候,周聿深的身影總算出現。
他將揹包扔在地上,微喘着氣。
沈熙這會才發現,他這會渾身溼透,像是洗了個澡。
周聿深擰着眉毛,不知道在下面碰上了什麼事,看着心情不是很樂觀。
沈熙看了他一眼,忍着沒問,只是拿過書包,想看看裏面的東西。
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束白色的花。
花瓣上還沾着露水。
她愣住,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盯着這一束純白的花,腦子都跟着發白短路。
周聿深這會脫掉了身上的溼衣服,把水擰乾,掛在樹枝上,稍微晾了一下。
再轉頭的時候,沈熙已經回過神來,把那束小白花放在了旁邊,看起來不甚在意。
周聿深看着她低着頭翻看揹包的樣子,無聲的笑了下,把褲子也一併脫了。
等沈熙轉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光不出溜的身影。
很好,連內褲都脫了。
沈熙一瞬間腦袋裏炸開了花,猛地轉過頭,大叫了一聲,說:“啊!你幹嘛全部都脫了?!”
周聿深說:“晚上溫度低,我穿着溼衣服更冷。趁着現在還有點太陽,晾一下。”
他說的理所當然,一點都不害臊,也不把她當外人。
沈熙聽到腳步身,甚至能感受到他走到近處,緊跟着就拿走了她手裏的包,將那束花塞她懷裏了。
沈熙這會臉上跟點燃了火一樣,她感覺自己都快熟了。
周聿深的手碰到她的,讓她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下,想跟他這個大變態隔開一點距離。
有誰會好意思在青天白日的情況下把自己脫光。
她一直低着頭,一下都沒擡起來,但餘光還是看到了他的腳。
腦子裏不自覺就閃現他的身材,也就一眼而已,竟然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即可就在腦子裏完全展現出來。
他身材很好,有明顯練過的痕跡。
兩人已經做過兩次,每一次周聿深都能搞出很多花樣,即便她只是想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在他的攻勢下,也很難做到。
而且,他還特別喜歡讓她看,逼迫她親眼看着。
她在這方面的經驗還是太少,是以很難將那些畫面從腦子裏徹底清除乾淨。
包括周聿深的身材。
以前她最嚮往的時候,根本就不敢去看他,最怕他鋒利又冷漠的眼神。
就像他們的第一次,他都已經不能自控了。他的眼神裏,慾望有多深,那種憎惡和冷漠就有多深。
他只是把她當做工具的。
可是對沈熙來說,這第一次真的會記很久很久,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
而現在的周聿深,讓她感覺到割裂。
人還是那個人,又好像不是那個人了。
僅僅只是因爲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把以前的那些事情全部曝光,要讓他知道,他曾經有多麼的厭惡自己。
而現在,他卻在當可恥的小三。
真的是可笑。
周聿深從她包裏找出幾包紙巾,然後去附近的石頭上墊上,就這麼坐了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坐着。
周聿深就坐在沈熙的後面,她只要不回頭,就看不到他。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但氣氛卻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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