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噢!沒什麼,家裏有點小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孟茹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高明看着孟茹將那衣衫像剝竹筍一樣一件件除去,感覺人世間最美麗的圖景也莫過於如此,當孟茹脫到只剩下胸罩和褲衩露出那粉白的身子時,高明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從後面摟住了孟茹。孟茹看到高明猴急的樣子,掙扎着說:「急什麼啊?你等等,我去洗洗,剛走了一身汗。」
高明卻說:「不用洗的,最喜歡你的香汗味!」
孟茹回答:「淨瞎說,哪有汗是香的啊?」
高明說:「反正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歡。」
一邊說一邊將嘴巴對準了孟茹的,舌尖溫柔的舔嘗着孟茹的及口。孟茹咯咯笑着,嘴裏喊道:「不要啊,會癢癢!」
高明沒有停下來,他舔得專心致志。在高明的進攻下,孟茹的笑聲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享受的呻吟聲。
高明顯然很懂得挑逗女人的手段,他恰到好處地撩撥着孟茹的每一根敏感神經,「……唔……」
在高明的刺激下,孟茹渾身劇烈的顫抖,竟然來了一次。「來…上來」孟茹放棄了自己的矜持,手主動的伸到了高明的腿間,握着那堅挺的。「啊……」
高明把孟茹一條腿架到肩膀上,慢慢的插了進去,他的很大很粗,讓孟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整個都挺了起來,頭也用力的向後挺着。「啊……哦……啊啊!」
高明一邊撫摸着孟茹柔軟豐滿的,快速的着,嬌嫩的帶來的激情,是孟茹的其他男人所不能給予的,高速的把孟茹送上了一個又一個的高峯。
高明也會充分地掌握的火候,慢的時候有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快的時候,又如暴風驟雨,彷彿可以摧毀一切。孟茹被高明掀弄得一會兒飛上了浪尖兒,一會兒又跌入了谷底,幾個回合之後就已經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我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孟茹不停的晃動着滿頭的長髮,不斷的緊縮着,兩條腿都緊緊的盤着高明的腰,高明也忍受不住,緊緊的頂在孟茹的身體裏面,射出了火熱的。「啊——」
孟茹拖着長聲的一聲呻吟,不停的蠕動着。「茹,你這下邊真緊,跟你真舒服。」
高明趴在孟茹的身上,撫摸着孟茹的說。「你弄死我了,我真受不了了。」
孟茹羞紅着臉說。「要不是你下邊這麼緊,我還得半小時。」
高明親了一下孟茹的。
過後是長久的沉默。高明點着一支菸慢慢地抽着,孟茹則枕在高明的胸脯上,用手指在高明的胸前划着圈兒。房間裏很安靜,兩個人就好像大浪過後兩條擱淺的魚兒一樣,緊緊地摟在一起。孟茹問高明:「你真的愛我麼?」
高明說:「是的,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時起,我就喜歡上你了。」
孟茹說:「誰要你的喜歡,我要的是愛!你回答我,你是真的愛我麼?」
高明回過頭來,看了看孟茹,認真地說道:「是的,我是真的愛你,而且愛得很深很深。」
孟茹拍打了高明的胸脯一下,嬌嗔道:「瞎說,誰不知道你們男人,就是爲了得到女人的才這樣說,等玩膩了的時候,再一腳踹開!」
高明扳過孟茹的臉,在她紅潤的嘴脣上親了一口,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男人,如果我高明真的只是爲了得到你的而欺騙你的感情,那麼就讓我不得好死……」
高明的話還沒有說完,孟茹就將手捂住了高明的嘴巴。然後,高明就看到孟茹有兩顆大滴的淚珠自眼角滾滾落下。高明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真情流露會引來孟茹這麼大的反應,其實他也不知道在內心深處究竟對孟茹愛有多深,但他能斷定自己對孟茹肯定不止是性。之所以他敢於對孟茹發誓說什麼不得好死之類的話,就是因爲類似的誓言他對淑芳經常說,完全是輕車熟路而已。
由於孟茹來的原本就晚,再加上兩個人在牀上纏綿的時間久了一點,當他們離開酒店時,已經夜幕降臨了。爲了安全起見,高明還是讓孟茹先走,他過一會兒纔出去。儘管這樣,意外還是發生了。當高明在總檯前結賬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高明一回頭,竟然看到天河市委宣傳部新聞科的同事趙波在他身後笑呵呵地站着。高明頓時覺得腦袋轟的一下,腿都軟了。高明結結巴巴地問:「趙波?你,你……來這裏幹什麼?」
趙波說:「噢,我來接個親戚。你呢,做什麼來了?」
高明說:「我……我也來送個人。」
高明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恰好這時服務小姐已經把結好的賬單遞了過來,高明趕緊接過賬單揣在了兜裏,又象徵性地和趙波寒暄了兩句,匆忙走了。
臨走之前,高明感覺到趙波不懷好意地衝他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長,好像包含了千萬種內容在裏面。高明想,幸虧讓孟茹先走了,否則萬一被趙波撞到一定壞了大事。正想着,孟茹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進來,孟茹的第一句話就是:「高明你出來沒有呢?有沒有碰到趙波啊,我剛纔出酒店門口的時候碰到他了……」
高明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心想:「完了,這下麻煩大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看來該來的一切遲早還是要來的。
天河市委宣傳部在編的幹部總共有25人,但實際上每天堅持上班的也就十幾個人,其他人都因爲各種原因只是檔案關係掛靠在那裏,人已經調到其它單位去任職了。這一非正常現象在市委的其他部門也同樣存在,用高明的話說就是:「這年頭,有能耐的都調走了,只剩下他們這些沒錢沒關係的在這裏乾熬。」
凡是長腦子的人都知道,在市委工作時間不宜過長,因爲這裏簡直就是個清水衙門,除了政治級別較高之外,沒有任何油水可撈。來這裏工作的人,大都是爲了鍍金來了,指望着能有一個好的政治前途,但如果有誰一輩子都陷在這裏當個不痛不癢的角色,那也是一種不小的悲哀。
趙波就屬於那種來市委鍍金的一類人,他是半年前由廣播電視局調入宣傳部工作的,雖然本人不是公務員,但由於關係硬,還是混了個科室負責人的名頭。
要不說現在官場上新鮮事多呢,雖然國家明令禁止非公務員身份不得在黨政機關任職,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不讓任職我就不下正式任職令,變相叫科室負責人總沒什麼大毛病吧!
趙波能混上科室負責人的位置一點都不意外,因爲他是人大主任趙天明的公子,趙天明就這麼一個兒子,能不當個寶貝兒似的寵着麼?可惜趙波卻不爭氣,這些年在外面沒少給老子惹禍。早在趙天明任天河市委書記那會兒,就將趙波安排進了市公安局治安大隊,專管營業場所。前幾年公安隊伍管的不嚴,趙波暗地裏收了不少黑錢,每天駕乘着他那輛豐田4500吉普車,開着警燈招搖過市,煞是牛比。俗話說:「天捉有雨,人捉有禍!」
也許是趙波捉得太兇了,終於出了事兒。那天他腰彆着手槍在龍江市一豪華大酒店喝酒,結果喝高了調戲服務員,服務員不從,他居然掏出槍來和服務員比劃。那龍江不比天河,況且開大酒店的背後都有背景,保安聽到吵鬧聲,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槍給下了。第二天,等他酒醒後想要去要槍時,槍已經被酒店老闆上繳到龍江市公安局。就因爲這件事情,趙波被開除出公安隊伍。但趙天明畢竟是天河市響噹噹的人物,兒子被開除後,沒多久就又被他安排進了廣播電視局,照樣每天開着小車牛比閃閃的四處招搖。
俗話說「這人比人哪,能氣死人」!高明雖然看不慣趙波一副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姿態,但卻毫無辦法,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在宣傳部除了部長以外,趙波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每天晚來早走無組織無紀律,害得新聞科的工作讓高明幫着承擔了不少。最可氣的是此人德行不夠,好搬弄是非講別人的閒話,要不因爲這樣,高明在華泰大酒店碰到他,也不會覺得天都塌了下來,這種瘟神躲都躲不過來,卻合該倒黴讓高明碰到,其實也難怪,市委宣傳部時常出入星級大酒店的也就他趙波一個人了。
自從高明那天撞見趙波之後,惶惶不可終日,總覺得身邊好像被人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這可真是一個讓人煩惱萬分的事情,高明一想到那天趙波臨走之前看他的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就更加讓他煩躁不安,他甚至設想了無數次趙波將他和孟茹的事情說出去將會產生怎樣的嚴重後果,別說他和孟茹有這種關係,即便是沒有任何關係,就憑趙波的爲人都會添枝加葉地大肆渲染一番。一想到這些,高明就害怕的不得了。可惜了他高明一直都謹慎爲人,憑藉這麼多年努力,在機關樹立了正直無私、爲人正派的良好形象,難道就這樣將在一夜之間都被徹底毀掉?
高明在房間裏不停地踱着步,一支接一支地抽菸。他的腦子裏很亂,他想事情總該有個妥善地解決辦法,但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在他的意識裏,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在趙波說出事情真相之前,讓他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掉,高明甚至在那一刻詛咒趙波爲什麼不馬上出車禍撞死,儘管他知道這樣的詛咒似乎有些不道德。
兒子樂樂看到爸爸在客廳裏來回地踱步,一蹦一跳地跑過去,非要纏着高明和他玩打悠悠的遊戲,高明哪裏還有這個心思,不耐煩地喝斥道:「去去去,幼兒園老師留的作業你寫完了麼?就知道玩!」
一句話說得樂樂嘟起了小嘴,說:「早都寫完了!」
「寫完再給我寫別的去!」
樂樂看到爸爸如此惡劣的態度,委屈得大哭起來。這時淑芳從廚房走了出來,埋怨道:「你吃錯藥了,和孩子大呼小叫的。」
說完白了高明一眼,摟着樂樂去了臥室。高明看着娘倆兒的背影,突然覺得挺於心不忍的,一種強烈的負疚感涌上心頭。
高明突然決定要採取反客爲主的方式,主動找趙波談談,一來試探一下他的口風,萬一趙波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自己不是杞人憂天了麼;二來,如果趙波真的已經斷定了自己和孟茹的關係,那麼就央求他不要說出去,實在不行哪怕給他跪下也成。高明認爲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想到這裏狠狠地掐滅了菸頭,其姿態悲壯得就好像即將奔赴刑場一樣。
高明走進新聞科的時候,趙波正在那兒專心致志地玩着電腦遊戲,見高明進來後,趙波只是將眼皮擡了一下,象徵性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繼續盯着那屏幕一絲不苟。高明在趙波的身邊坐了下來,正想着該怎麼沒話找話地拉拉關係,卻見趙波正在玩一種麻將遊戲,每贏一局就會有美女將衣服脫下來一件。趙波贏得很順利,不一會兒那女人就已經將胸罩脫了下來,象徵性地用雙手捂着兩個,穿着三角褲頭在那裏搔首弄姿。趙波哈哈大笑,顯然興致很高,衝着高明說道:「你信不信我能將她扒個精光?要不咱倆打個賭,就賭一頓飯的!」
高明說:「好啊,你要是真能將她脫光,我就請你喫一頓飯。」
現在的高明,哪裏還在乎一頓飯,只要能將趙波的嘴堵住,別說一頓飯,就是請他喫十頓、一百頓高明都願意。
最後一局,趙波果然糊了個自摸清一色,屏幕上那女人極盡媚態地將自己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扯下,然後擺出一個蕩的姿勢,趴在那裏挺着豐滿的晃動不止。趙波哈哈大笑着說:「媽的,每次在電腦裏打的時候手氣都這麼好,一到動真格的時候就總是輸,真是奇了怪。」
高明說:「不能吧,看得出你的麻將水平還是很厲害的。」
高明適時地奉承道。趙波聽了顯然很受用,得意地笑着,並從包裏拽出一盒中華煙,遞給高明一支,自己點着一支。高明深深地吸了一口,隨即說道:「咱既然打賭了,就該願賭服輸,下班後我請你喫飯!」
趙波說:「不用吧,我和你開玩笑的。」
高明說:「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咱哥倆兒誰跟誰啊?」
趙波想了想說:「好啊,一言爲定!」
高明臨出屋時,又看了看屏幕上那正撅着的美女,不知爲什麼,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孟茹光着身子的情景,在他眼裏,孟茹的身材不知道要比這個女人好上多少。
天河市樂都大酒店是一家集餐飲娛樂爲一體的綜合性大酒店,趙波點名要到這裏喫飯。高明爲此特意去銀行提了1000元錢,以備不時之需在包房內高明將菜單遞給趙波,故作豪爽地說:「今天想喫什麼你就點什麼,千萬別和我客氣。」
趙波連菜單看都沒看,張口就衝着旁邊的服務員叫出了一堆菜名,服務員熟練地記錄着。點完菜後,趙波看了看偌大個房間就他們兩個人,明顯冷清了一些,便起了電話,一邊撥號一邊說:「光咱兩人多沒勁兒,我給你叫幾個朋友來讓你認識一下。」
高明心裏暗自叫苦,但嘴上卻說:「好啊!人多熱鬧些。」
趁着趙波的朋友還沒來的當口兒,高明想:「得趕緊和他拉拉關係,一會兒人多了不好說話。」
於是,高明給趙波斟滿了酒,衝着他舉起了杯子,說:「來,我敬大哥一杯,不是老弟奉承你,在天河市委整個大院裏,我就看大哥你是個講究人,重義氣、夠朋友。」
趙波端起酒杯,嘴裏說道:「說這話不是見外了麼?咱倆兒誰跟誰,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麼?以後別和我說這些虛頭八腦的話!」
高明聽了,哈哈一笑,嘴裏說道:「好好好!以後不和大哥見外,萬一有什麼事情用得着大哥的,還望大哥多幫忙周全啊?」
趙波說:「一定!」
然後,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
兩個人正喝着,趙波叫的幾個朋友陸續走了進來,趙波給高明逐一介紹,無外乎是這個公司的經理,那個私企的老闆,但在高明看來,都不是些正經鳥兒。
高明熱情地招呼大家入座,幾個人也絲毫不客氣,大咧咧地坐下,放開嘴巴喫喫喝喝起來。
席間,大家一邊喝酒,一邊吵吵鬧鬧地講着一些葷段子,互相揭發着彼此的風流韻事。其中那個什麼公司的經理說道,一次他和趙波去龍江某個夜總會玩,趙波看上了一對雙胞胎姐妹,非要把姐倆兒一起拿下,並要他過去和那姐倆個談價錢,開口給5000塊,結果人家姐倆沒幹,還給了他一頓臭罵。趙波在旁邊聽着,嘿嘿直樂,說:「那也比你強,出門不帶媳婦,專門帶小姨子,那次和你小姨子在車裏親嘴,被我撞個正着不是?」
這經理哈哈一笑,說道:「,小姨子也不是外人,你沒聽人說麼?小姨子就是姐夫的半個!」
周圍人聽了都前仰後合地笑開了。高明一邊陪着傻笑,一邊想:「還別說,相比這些人,自己和孟茹這點事兒還真不算什麼!」
好不容易陪這些人喝完了酒,高明想要去埋單,卻被服務員告知賬已經結完了,高明問是誰結的,服務員說是那個穿棕色西裝的老闆。高明回到包房,一看只有那私企老闆穿棕色西裝,便將手中的1000元錢甩了過去,嘴裏說道:「說好了今天我請客,怎麼能讓你埋單呢?」
那老闆說道:「誰花錢還不是一樣,下次你再找個場合吧,今天我就搶先了啊。」
說完,把錢又給高明扔了過來。高明還要和他推讓一番,卻被趙波扯住衣角說:「算了,還是讓賈老闆請吧,你就不要爭了,人家吐口唾沫都是錢。」
高明聽趙波這麼一說才悻悻地把錢揣了起來。
喝完酒後,那經理又動員大家去樓下唱歌,說他請客。高明聞聽此言,趕緊對大家說道:「我家裏還有點事情,就不去了,改天我們再聚吧?」
那經理聽了之後,說:「不去怎麼行呢?我給你找個漂亮點的丫頭,好好陪陪我們市委的高領導。」
高明說:「謝謝你的好意了,我真的有事,得趕緊回去。」
這時,趙波又出來打圓場說:「高明不去就不去吧,你以爲人家都像你們這麼色啊,我這老弟可是正經人!」
趙波邊說邊笑呵呵地拍了拍高明的肩膀。高明感到趙波的笑容又是和那天一樣的意味深長,藉着酒勁兒,高明覺得自己的臉更紅了。
回到家裏躺在牀上,高明回想着白天和趙波接觸的一幕幕,不禁有點沮喪,因爲直到現在,他仍不能判斷趙波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和孟茹的事情還是個未知數,可惜自己又不能和他明說。高明翻了個身,想到那經理說趙波花5000元錢找女人的事情,心理又得到了一絲平衡,心想這個世界誰他媽的也不見得比誰乾淨多少,這樣想着,竟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日子依舊平淡如水的進行着,高明瞪大了眼睛觀察周圍的一切,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但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同事們仍然有說有笑,看他的眼神也沒有什麼不對。高明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漸漸落了下來,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趙波還是一個很仗義的人,他沒有將自己和孟茹的事情說出去。高明開始有些感激趙波了,暗罵自己有時把人性想得太卑劣。
自從那次酒店遇到趙波之後,孟茹再也沒有和高明幽會過,兩個人都開始變得小心謹慎。倒是李大姐不在的時候,他們時常會在辦公室裏做些眼神上的交流。
高明時不時地看着孟茹傻笑,孟茹就說:「你還有心思笑,你就不怕趙波把咱倆的事情給說出去?」
高明說:「我看不能,他好像不能斷定咱倆的事情,否則要說早就說出去了。」
孟茹說:「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天上班我在路上遇到趙波,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嬉皮笑臉的,我總覺得他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高明說:「別瞎猜了,就是知道了他也不能怎麼樣,那天我在樂都大酒店已經把話說得好好的,告訴他萬事幫着周全,我想他應該給我這個面子。」
孟茹看了看高明,一臉憂鬱地說:「他的話你還能信?」
高明決定在天河市郊僻靜處租一個房子,專門供他和孟茹約會用,他把這一想法對孟茹說了之後,孟茹堅決表示反對。孟茹說:「在龍江都會被人撞到,你真膽大,居然還要在天河租房子住?」
高明說:「怕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只要我們不一起出入,各配一把鑰匙,早出晚歸的,沒有人會知道。」
孟茹說:「你愛租你租,反正我是不會去那裏,這些日子我正考慮着少和你來往呢,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看到孟茹冷淡的樣子,高明心裏忽然覺得很失落,他真的很害怕失去孟茹,在他眼裏,現在孟茹簡直就如他的心肝肉兒一樣。高明湊上前去,涎着臉皮對孟茹說:「我也是爲了你好嘛,免得還要在龍江天河兩地跑,多不方便啊,有了房子,就等於有了我們甜蜜的小窩啊!」
孟茹將頭別到一邊去,嘴裏說道:「隨便你吧,反正等天下大亂了,你也就消停了。」
高明騎着自行車在天河市郊轉悠了一整天,最後相中了東郊靠近天河的一處40多平方米的小居室,雖然在7樓,但價錢也便宜,全年纔要2000元錢,最主要的是房間雖小,但裏面裝修設計得十分別致。房主是一個和高明年齡相仿的30多歲獨身女人,要去南方做生意,房子一時又賣不了,所以只能租出去。
高明特別喜歡房間裏面的那張大牀,第一眼看到它時,高明就想如果和孟茹在上面一定會很爽,所以當時就定了下來。交了租金拿了鑰匙,高明興沖沖地給孟茹打電話:「親愛的,房子找到了,你一定會喜歡的,站在這裏能看到整個天河市區。」
孟茹在電話裏「哦」了一聲,說她知道了,然後就撂了電話,顯然沒有高明想象中那種歡喜的感覺,高明不禁感到一絲沮喪。
令高明沮喪的事情還在後頭,那天他好不容易將孟茹約到了租住的小屋,還沒等高明和孟茹親熱呢,孟茹當頭就給了高明一棒,說:「你知道不?趙波找我了。」
高明問:「他找你幹什麼?」
孟茹說:「他要我跟他好,還說如果不答應就把我們的事情給抖出去!」
高明聽了,咬牙切齒地說:「這個雜碎,怎麼能這麼卑鄙。」
孟茹陰着臉沒有說話,顯然她也陷入了萬分焦躁之中。高明說:「你不會真地答應他吧?」
孟茹說:「我有病啊,會答應他?跟誰也不會跟他的,豬狗不如的東西。」
因爲有了趙波事件的影響,兩個人顯然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興致,馬馬虎虎地完成了一次之後,孟茹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走了。高明躺在那張大牀上,絲毫沒有感覺到大牀帶給他的快感,看來這東西,不但和環境有關,受心情的影響也至關重要。
現在的高明,可以說對趙波是恨之入骨,甚至都有將他千刀萬剮的心。但考慮再三,憑自己的實力明顯鬥不過趙波,明的不行就只能和他玩暗的。高明開始伺機報復趙波,他要想盡辦法將這顆眼中釘、肉中刺給除掉,爭取將趙波擠兌出宣傳部。
高明採用的方法和手段很隱諱,他從來不在同事們面前直接說趙波的壞話,但在和同事們聊天的時候,總是技巧地影射出趙波的種種不是,然後再讓對趙波有意見的同事主動說出諸如趙波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等缺點和毛病,從而使趙波陷入一種孤立的同事關係之中。在工作上,趙波顯然沒有什麼能力水平,一般涉及接待記者等小事情他還幹得來,但如果涉及上報新聞、材料的綜合整理等,他顯然是外行。高明抓住他這個弱點,偏在這些業務性工作上不配合他,弄得他不斷出錯,導致被相關領導訓斥了好幾回。
趙波在宣傳部的境況是越來越糟糕了,人緣不好,工作也幹得一塌糊塗。但好像趙波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依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晚來早走,甚至有時連假都不請索性就不來上班了,整天與一羣狐朋混在一起,喫喝嫖賭,什麼事情都幹。在趙波眼裏,宣傳部的這份工作是可有可無,反正他也不缺那兩個錢兒花,要不是老子管得緊,他真想連這份工作都不要了,至於他對高明更是沒有絲毫的戒備之心,他這輩子目睹別人的風流韻事多了,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無意中得罪了高明這個心機重重的男人。換句話說,對於高明和孟茹的這點破事,在他眼裏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但是趙波對孟茹的姿色一直比較垂涎倒是真的,他總想找機會佔孟茹的便宜,這也是他趙波的一貫作風。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進入3月份,天河市委宣傳部爲了宣傳全民創業的典型,要在全市範圍內組織一次先進事蹟報告會。高明所在的宣傳科自然首當其衝,挑起重任。報告會總共有5個人發言,高明就負責了其中兩個人的發言材料。沒有辦法,現在寫材料的人也少,誰讓高明的文筆好呢,類似的活兒每次都是高明擔大頭。由於準備的充分,加之材料寫得好,報告會開得很成功,會場氣氛熱烈,臺下近千人掌聲不斷。那天到會的有市五大班子的主要領導,市委書記齊向天聽了報告會之後很高興,原本不打算講話的,卻突然來了興致,作了即興發言,意思這樣的報告會以後要多搞,要讓人民羣衆瞭解典型的事蹟,並且以典型爲榜樣投身到全民創業中去,從而推動天河市經濟的發展。
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徐哲同志爲了犒勞這次報告會的有功人員,特意在天河大酒店擺了一桌酒席,包括兩名副部長在內的宣傳部所有人員都在座。徐部長端起酒杯,心情愉悅地說:「今天我們的報告會開得很成功,得到了市委齊書記的肯定,在座的各位很辛苦,平時我對大家要求得很嚴格,今天大家儘管開懷暢飲,一醉方休。」
說完之後,帶頭將一杯白酒乾了進去。其他人等看到徐部長都帶頭將酒乾了,誰還敢不幹,紛紛仰脖一飲而盡。
酒桌上高明就看趙波不順眼,誰知這廝還不知深淺,坐到了高明身邊。高明礙於領導們在場,沒有發作,卻暗暗跟趙波較上了酒勁兒,心想我讓你如此卑劣,今天有你好看。正好有徐部長開懷暢飲的話在先,高明也不客氣,不住地勸趙波喝酒,趁他不注意時還偷偷地把酒往他杯裏倒。趙波哪裏知道到高明在暗算他,本來酒量就不高,三輪過後舌頭已經發硬,呈現出明顯的醉態。趙波這人有個特點,就是醉酒後特別愛鬧事,不但口無遮攔,而且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正喝着酒,趙波發現高明在偷偷給他倒酒,一把抓住酒瓶子說:「別啊,兄……兄弟。我知道你向着我,但是也不能總給我……我倒啊,來——我也給你倒一杯。」
說完之後,果真幫高明倒滿了一杯。一邊倒還一邊趴在高明耳邊說:「兄弟你……你真有眼光,整個天河市委我……我就看孟茹漂亮,結果被你先……先弄上手了,你用的什麼手段,教教哥哥。」
高明看了看周圍,生怕被別人聽到,趕緊壓低嗓門說:「別瞎說,根本沒有的事情,我倒有那個心思,就怕人家孟茹不同意。」
趙波笑着擂了高明肩膀一拳,小聲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說……說出去的,你要是再不承認,我可對孟茹下手了啊?」
高明故作輕鬆地說:「你下手唄,關我什麼事!」
這時,趙波用手指着高明,假裝認真地說道:「這可是你……你說的噢!」
他們的談話引起了徐部長的注意,忍不住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趙波接過話頭,大聲說道:「我們在誇孟茹漂……漂亮呢!」
一句話說得徐部長哈哈笑了起來,旁邊的同事們也以爲趙波在開玩笑,跟着徐部長一起笑了起來。只有高明和孟茹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兩個人臉上假裝笑着,心裏卻恨不得將趙波殺掉趙波趁大家笑得開心,搖晃着站了起來,衝着徐部長和各位同事舉起了酒杯,嘴裏結結巴巴地說道:「各位部長和同事,我也敬大家一杯酒。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與幫助,尤其徐部長,您……也是我爸一手提拔起來,早在您第一次去我家串……串門時,我就看您行,會來事兒,將來一定錯不了。我們在座的各位一定要……向徐部長學習,他早先就是一司機……卻憑着自己的努力,幹到了今天這位置……多不容易!今天這酒喝得高興……咱也別講什麼政治級別了,那都是他媽騙人的,既然聚到一起……都是哥們兒……來,喝酒……」
趙波明顯已經語無倫次,在說一些不分尊卑大小的醉話。高明低下頭,拿眼斜覷徐部長,發現他的臉都綠了,心中暗自高興目的終於達到。
這趙波喝完一杯酒之後,還要和徐部長單獨喝一杯,嘴裏還說什麼因爲他爸的關係,他和徐部長就是親兄弟。本來徐部長已經喝了不少酒,不想再喝了,但礙於情面還是少倒了一點白酒,誰知趙波卻不知深淺的不依不饒,非要徐部長倒滿杯不可,旁邊同事來勸說趙波不要再喝了,他卻揮舞着胳膊說:「這……是我和……徐大哥的感情酒,別人少摻和。」
萬般無奈之下,徐部長還是耐着性子,陪趙波喝了一滿杯。
終於敬完酒後,趙波想要坐下,誰知卻因爲站起來時把凳子退得太向外自己忘記了,一下子沒坐到,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弄得他面前的杯盤撒了一地。徐部長陰沉着臉說:「他喝多了,送他回去!」
旁邊幾個同事過來,一起連拉帶拽地把趙波架了起來,趙波卻還掙扎着說:「我沒……沒有喝……喝多,誰也不……不好使啊,都是個……毛……別和我裝……行不?」
高明心中暗自高興,心想,這回他趙波可有的受了。因爲多年的工作經歷,他非常瞭解徐部長的爲人。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最忌諱別人在人前不給他面子,爲此他已經處理過好幾個說話不注意的下屬了。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徐部長早年是一個司機出身,沒有什麼文化和背景,只是憑着會來事兒才一步步幹到了今天這個位置。雖然他現在和以往身份大不相同了,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也有了黨校的研究生學歷,但是容不得別人在人前揭他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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