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作者:月颯伯爵
高明很是無趣地喫過了晚飯,趁着樂樂下樓去玩的當口,終於忍不住問淑芳:「你到底想怎樣?」

  淑芳聽高明這麼一問,停下了手中的活,冷冷地說:「我不想怎樣!」

  高明問:「那這婚還離不離了?」

  淑芳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是不是我們離了你就會和她在一起?」

  高明沒有吭聲,只是心情煩悶地點着了一支菸。淑芳說:「那我不離了,怎麼也不能成全了那女人。」

  高明很意外,擡起頭疑惑地看着她。淑芳說:「看什麼,別以爲我是在乎你,即便不離你也別指望我會像從前那樣對你,我是不會那麼傻了。我只是不想讓那壞女人得逞,偏不讓你和她在一起。」

  淑芳說這話時,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高明和淑芳談了半天,最終也沒有談出個子醜寅卯。但高明明顯從談話中感受到了淑芳的態度,那就是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孟茹的計劃得逞,她要報復孟茹,要讓孟茹知道傷害別人的家庭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當晚,高明和淑芳的談話無果而終,原本高明想要取得淑芳的原諒,但是淑芳卻十分堅定地說不可能;高明說:「既然不可能,那就乾脆離婚算了,我也不想拖累你。」

  淑芳卻說:「離婚是遲早的事情,但不是現在。」

  高明問:「那是什麼時候?」

  淑芳說:「等那個女人離開你的時候。」

  高明氣憤地說:「你這不是無理取鬧麼?」

  淑芳歪着腦袋說:「我就無理取鬧了,你能把我咋的?」

  高明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個人最後不歡而散,高明也沒在家裏住,他隨便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氣呼呼地出了家門。臨走時,淑芳連頭都沒有擡一下,也沒有丁點挽留他的意思,這讓高明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當高明再見到孟茹的時候,就將淑芳的態度原原本本地說給了孟茹聽,孟茹聽後很是驚訝,她沒有想到淑芳居然會是這麼一個難對付的女人,她顯然低估了淑芳的能量。孟茹聽高明說完之後,也跟着忿忿地說:「她說不離就不離啊,這事情也不是她一個人說得算,大不了你去法院請求判決離婚!」

  高明仰起頭,反駁道:「你說的倒輕巧,明明我是過錯方,我還能厚着臉皮主動鬧到法院去?話又說回來,即便真的到了法院,事情也不見得馬上解決,如果她真鐵定了心就是不離,我又拿她有什麼辦法。」

  高明說完後,孟茹半天沒有作聲,她鎖緊了眉頭,窩在沙發裏不知道在沉思什麼,看得出她很上火。高明本想安慰孟茹幾句,於是靠上前去,摟着她的肩膀故作親暱地問:「怎麼了親愛的?你也別太心急了,再說這事情根本就不是着急的事情。」

  孟茹一抖肩膀,甩開了高明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你當然不急,誰知道你心裏面怎麼想?沒準你還希望一隻腳踩兩隻船呢,讓老婆和情人都圍着你轉。實話對你,這事情你能拖得起,我可拖不起,如果我的肚子真的大起來,你還讓我怎麼有臉出去見人?」

  高明說:「要不你打掉算了,我總覺得這個孩子留在世上是個禍端。」

  孟茹聞聽此言勃然大怒:「你做夢!孩子是我的,打不打掉還得我說了算,我不但要留下他,還要給他一個名分,我要讓他生下來就有一個完整的家。」

  高明聞聽此言,惶恐不安地問:「可是你當初並不是這麼說的啊,當初你不是說,不管怎樣都願意爲我生一個孩子嗎,而且哪怕你自己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現在怎麼你反倒要起名分來了?」

  孟茹狠狠地瞪了高明一眼,說:「你怎麼那麼自私呢,難道我不要名分白白爲你拉扯孩子,你就高興了?世界上哪有那坐享其成的好事情。是的,坦白說當初我是想過不計名分地爲你生個孩子,但現在我不那樣想了,就衝淑芳那態度,我也要堅決和她鬥到底,原本屬於我的幸福我爲什麼不要,她不是不讓我們走到一起嗎,我卻偏要和你在一起給她看看,不管怎麼說孩子也是你的親骨肉,我要讓他享有所有孩子應有的權利,讓他一生下來就看到自己的父親,有自己的家庭……」

  高明聽了孟茹的話,感覺頭是越來越大,他知道事情是越弄越糟了,現在兩個女人明顯是較起勁來,而他自己則夾在中間也好不到哪兒去高明沒想到當初寄予了無限希望的婚外情會帶給他這樣一個結果。這段日子,他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本想憑藉自己的智慧將此事調和,最後達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程度,沒想到卻不見半點成效,甚至還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高明感到內心中無比煩躁,他甚至都想殺人,他在不斷地反思自己的行爲,看來在這件事情上,一味地遷就和忍讓並不見得能爲他帶來好結果,關鍵時刻他也該拿出點做男人的魄力來。高明橫下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從今往後對待兩個女人態度都強硬些,再不能任意她們所爲了,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非被他們給折磨死不可。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高明和孟茹、淑芳玩起了冷戰,他板起臉,經常是一言不發,如果被問急了,頂多是說上那麼一兩句含糊其辭的話。高明的這種態度,淑芳倒無所謂,但是孟茹卻受不了,因爲她是耗不起的,於是她三番五次地追問高明,到底什麼時候離婚?如果再不離婚她就死給他看。高明說:「這件事不是我說得算啊,淑芳死耗着不離我有什麼辦法。」

  孟茹說:「那如果淑芳同意了離婚,你是不是一定會離?」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說:「廢話,如果她同意了,我肯定會和她離。」

  孟茹說:「好,這話可是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高明說:「我有必要反悔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

  孟茹說:「那好,明天我就找淑芳當面談,看看她憑什麼跟我過不去,你們之間已經這樣了,爲什麼還死拽着你不放。」

  高明聽說孟茹要親自找淑芳談,喫驚不小,張大着嘴巴問道:「你是不是瘋了,這事情哪有當面談的?」

  孟茹說:「不用你管,我就是瘋了!」

  儘管孟茹說要找淑芳當面談,高明還是當她一時衝動而已,不相信她會有這個勇氣,所以依舊沒事人一樣照常上班。

  最近天河市的各項工作已經有了轉機,經濟發展出現了擡頭態勢,市長馮剛在羣衆中的口碑也是越來越好,老百姓都評價他是一個能幹事、會幹事的市長,相比於丁日民的奢侈腐化,馮剛顯然成了老百姓眼裏的福星。

  高明在政府辦公室的根基也越來越牢固,一個有能力和水平的中層幹部,原本就該得到重用,如今的一切對他來說,顯然來得已經太遲了儘管這樣,高明在本職工作上也是盡心竭力的,他不像有些機關幹部那樣,領着薪水不幹活,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正因爲如此,馮剛對他才高看一眼,當然,這也得益於兩個人當初在市委時就關係融洽。作爲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高明,他的職責就是爲領導做好各方面的服務。當然,馮剛對高明也是信任的,無論走到哪裏都願意帶着他,有什麼問題也喜歡徵求他的意見,高明鞍前馬後也侍候得萬分周到。

  馮剛私下裏問高明:「你說天河市除了發展傳統的農牧業之外,還可以在哪些方面有所突破?」

  高明眨巴了一下眼睛,稍作思考說:「除了傳統農牧業,發展招商引資,以及有色金屬深加工外,我還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馮剛瞪了高明一眼:「怎麼,跟我也忸怩起來了,有什麼話儘管直接說。」

  高明咂吧了一下嘴:「當然,我這個想法還不成熟,我認爲天河山就是一個開發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利用它發展旅遊業應該很有前景。」

  馮剛「哦」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高明看馮剛對此很感興趣,便繼續說道:「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打旅遊這張牌,隨着人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旅遊業必將成爲21世紀的朝陽產業,而我們天河市有着豐富的旅遊資源,我們可以依託天河山,以特色農家樂,高句麗朝鮮族民俗遊爲特色,應該能有所作爲。」

  高明說完之後,馮剛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半晌之後,馮剛說道:「這個想法很好,這樣吧,回頭你給我拿出一個完整的方案來,我提交常委會討論一下。」

  高明接到了馮剛的指示,自然不敢怠慢,撅着,屁顛屁顛地忙活去了,當然,他絲毫也沒有預料到,這邊孟茹果真已經策劃好了要和淑芳進行一次談判。

  爲了這次談判,孟茹可謂是煞費苦心,精心準備。其實,作爲一個第三者,原本是沒有勇氣直接和原配夫人直接面對的,但此刻的孟茹,顯然已經是孤注一擲了,因爲此刻淑芳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如果孟茹再不採取行動,事情將會無限期地拖下去,這樣她就會一直陷於被動地位。

  當然,孟茹之所以敢於和淑芳見面,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她摸透了淑芳的爲人,她知道淑芳本性善良,不會做出太極端的事情來,只要態度誠懇一些,抓住淑芳的弱點,就能夠和淑芳很好的交流,或許能通過這種方式做通淑芳的思想工作,讓她主動退出,這樣自己就能夠在這場角鬥中大獲全勝了。當然,孟茹也作了十二分的準備,預想了淑芳的n種過激行爲,包括淑芳有可能對自己破口大罵,或者動手廝打。但不管怎樣,孟茹都認了,如今的她已經沒有退路而言,無論如何都要試試,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走一走。

  一切都想好了之後,孟茹撥通了淑芳家裏的電話,接電話的居然是一個孩子:「爸爸嗎?你在哪裏,回家啊,我想你!」

  孟茹的心裏一緊,她知道這是樂樂的聲音。沉默了片刻之後,孟茹緩緩地說道:「樂樂,媽媽在嗎?你把電話給媽媽,我有話要跟媽媽說。」

  樂樂一聽不是爸爸的聲音,顯然很失望,衝着不遠處的淑芳喊道:「媽媽,你的電話!」

  淑芳放下手裏的活計,走過來問道:「是誰啊?」

  樂樂說:「我也不知道,是一個阿姨打過來的。」

  淑芳擦了擦手,接起電話,語氣很輕柔地問道:「喂——那位?」

  電話裏,孟茹很友善地說:「大姐,是我!」淑芳一愣,手拿着電話,半天沒有說話。孟茹說:「大姐,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怪你。其實我也挺恨我自己的,是我破壞了你的家庭,我有罪,我都恨不得自己能下地獄。但是大姐,我懷了他的孩子,現在我沒有退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說到這裏,孟茹在電話那邊嗚嗚啕啕地哭了起來。淑芳聽到孟茹傷心的哭泣,拿電話的手有些顫抖,因爲她分明感覺到了一個女人對待感情抉擇的無奈,而這種無奈又何嘗不是自己正在經歷的東西。

  原本想要對孟茹發火的淑芳,因爲聽到了孟茹的哭聲,再也沒有了火氣,她只是衝着話筒聲音冰冷地說:「這些事情都是你自找的,你這叫自作自受。」

  孟茹說:「是的,我知道,我這是自作自受,我已經遭到報應了,我現在過得並不快樂,我都快要崩潰了……」

  淑芳依舊冰冷地說:「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這不關我的事,如果沒什麼事,我要掛電話了。」

  說完,淑芳就想撂下電話。孟茹趕緊說道:「大姐,你先不要掛電話,我還有一件事情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淑芳警覺地問:「你想幹什麼?」

  孟茹說:「我想和你見一面,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無論是贖罪也好,傾訴也罷,有些話不當面說給你聽,我的心裏會憋悶死。」

  淑芳說:「可是我不想見你!」

  孟茹手拿着話筒,近似哀求地說道:「就算我求你了,見了這次之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了,而且,我覺得有必要把我和高明之間的事情澄清一下,你聽了之後無論怎麼恨我,我都無話可說。」

  又是長久的沉默,淑芳終於動了惻隱之心,說道:「好吧,明天下午4點,夢緣咖啡語茶見。」

  孟茹說:「好的,不見不散,我一定準時到達!」

  撂下電話之後的孟茹,心中一陣竊喜,她知道只要和淑芳正面交鋒,就一定會有機會戰勝她。在孟茹的心裏,她認爲憑藉自己的智商,應該能夠取得絕對的勝利。當然,她不會採取那種極端的方式,她要利用女人的弱點,讓淑芳主動退出這場戰爭。

  再說淑芳,雖然答應了孟茹的見面請求,但過後卻越想越不對勁兒,是啊,明明孟茹是第三者,爲什麼還理直氣壯地約自己見面。冷靜下來的淑芳,仔細地分析着她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思來想去,淑芳認爲孟茹約自己見面,無外乎有兩種可能,一是利用這次見面,說服自己離開高明,她好鳩佔鵲巢;二是她真的有了悔意,意識到自己拆散了別人的家庭,良心受到了譴責,想要藉助這個機會懺悔一下。但淑芳總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要大些,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或許這就是女人特有的直覺吧。

  幾乎整個晚上,淑芳都沒有入眠,腦海裏想着亂糟糟的東西。尤其想到和高明生活了這麼多年,期間所經歷的一幕幕,在淑芳的心裏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從內心來說,淑芳是深愛高明的,她喜歡高明身上的那種才氣和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她知道這樣的男人即便是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當然她也知道高明同衆多男人一樣,有那麼一點狹隘與偏執,但是無論怎樣,都不能將高明定義爲一個壞男人。包括他的出軌,一方面是因爲他主觀好色外,另一方面,也與當前的社會環境有着直接關係。是的,縱觀周圍的整個人羣,還有幾個好男人?即便是個別好男人,也禁不住孟茹這樣的風女人勾引。這樣想着,淑芳再次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孟茹一個人身上,聯想到明天即將到來的會面,淑芳把它當成了一場戰鬥。是的,她要與那個搶奪她丈夫的女人正面交鋒,雖然不一定廝打在一起,但那較量也肯定是你死我活的,在她的生命中,絕對具有特殊的意義。

  淑芳翻了一個身,看到身邊樂樂正鼻息融融。自從高明搬出去住以後,淑芳就和樂樂睡到了一張牀上,丈夫不在,只有兒子睡在身邊,才能讓她的心裏感覺更踏實。這樣想着,淑芳的眼淚又不聽話地流了下來,她暗自慨嘆自己的命苦,不幸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早知道會禁受這麼多的心理折磨,還不如讓自己當初矇在鼓裏更好些。

  在不斷地輾轉反側中,天終於放亮了。這是一個全新的一天,豔陽高照、春光明媚。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個日子很平常,在這樣的日子裏,可以去垂釣,也可以去結伴旅行,甚至可以蒙上被子好好地睡上一覺。但這樣的日子對於淑芳和孟茹這兩個女人來說,意義卻完全不同。這一天她們要進行一次特殊意義的見面,這次見面很有可能會改變兩個女人的一生。

  在白天裏,兩個女人幾乎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精心打扮自己。她們都想以最完美的方式出場,要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獨特魅力,都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兩個人都去重新做了頭髮,然後從細節開始,對自己精心進行雕琢。小到一個髮夾,大到整個衣物顏色款式的搭配,都做得一絲不苟。淑芳甚至特意花一千多元去專賣店買了一套新款女裝,這是她結婚以來買的最貴的一套衣服,她要讓孟茹知道自己並非人老珠黃,仍然有足夠的實力與之抗衡。

  下午3點40分,淑芳先孟茹一步來到了夢緣咖啡語茶,她隨便點了一杯飲料,然後靜靜地坐下來,等待着孟茹的到來。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時刻,淑芳內心中有些緊張,也有些渴望,她非常想知道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可以輕易地將自己的男人俘虜,如今這個謎底即將揭開,她的內心激動得很。淑芳將眼睛緊緊地盯在門口處,她知道這個女人將要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甚至不能斷定自己會不會衝動地衝上去,與她廝打在一起。

  下午3點55分左右,咖啡屋的門開了,一個身穿紫色套裝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身材高挑、皮膚白嫩、氣質高雅,像極了一個着名綜藝節目的主持人,她美得讓人驚歎,美得讓人不忍褻瀆,仿若出水芙蓉一般,是那樣的不染世俗。只見她稍微環視了一下週圍,然後徑直向淑芳走來。來到淑芳面前,她輕聲問道:「您是淑芳大姐吧?」

  淑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確認了淑芳的身份後,女子很禮貌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淑芳沒有說話,用那種冷漠的眼神審視她。顯然,女子對淑芳的眼神並不介意,她沒有直接和淑芳對視,從容地坐下,然後向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一邊用小匙攪拌,一邊低下頭思考着什麼,一臉的憂鬱。

  短時間的沉默,雙方誰也沒有說話。淑芳用眼睛觀望着孟茹,她想要知道孟茹究竟想要幹什麼。孟茹卻一直低着頭,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忽然,淑芳發現有大滴的淚水自孟茹的眼角涌出,吧嗒吧嗒地掉在了桌子上,濺起了一圈圈的小水花。淑芳沒有對孟茹的這個舉動感到意外,她鎮定地坐在那裏,靜觀孟茹的變化。孟茹打開皮包,從裏面拿出來一包紙巾,仔細地將眼淚擦拭。之後,擡起頭來,滿是傷感地對淑芳說:「大姐,我知道你非常恨我,我這次約你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原諒我,說句老實話,我很後悔和高明走到今天。」

  說到這裏,孟茹又抽泣着哭了。

  儘管孟茹說得情真意切,但淑芳聽了,仍舊感到十分不滿,她厲聲質問道:「道歉?難道破壞了別人的家庭,隨便說兩句道歉的話就可以了嗎?難道當初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就沒有考慮到它的嚴重後果嗎?你知不知道道你不負責任的行爲傷害了多少無辜的心靈?你知不知道在你快樂的背後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痛苦?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就這樣被你毀了你知道嗎!」

  當淑芳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感覺聲音都在發顫孟茹在淑芳義正言辭的質問下,慚愧地低下了頭。

  淑芳微微調整了一子,壓低聲調繼續說道:「好吧,我不管你在這之前做了些什麼,這些對我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但是我非常不理解你今天居然還會約我見面,如果你想通過見面來說服我離開高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實話告訴你,我不會和高明離婚的。」

  淑芳的每一句話都說得斬釘截鐵,孟茹聽了,止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心中暗暗佩服淑芳的果敢與堅決。一直充滿自信的孟茹不知怎麼,忽然就找不到了那種自信的感覺。在淑芳面前,孟茹總覺得低人一等,或許是因爲她做了對不起淑芳的事情讓她感到愧疚,也或許是淑芳身上那種不容侵犯的氣質讓她感到敬畏,總之她感覺自己今天發揮不好,先前準備的一切也好像派不上了用場。

  但孟茹畢竟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人,她簡單調整了一下心態,長嘆一口氣說:「大姐,我想你可能把我想的太醜惡了,我覺得有必要把我和高明的故事講給你聽。」

  淑芳馬上說:「不!我不想聽,怕髒了自己的耳朵,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我要走了。」

  說罷,淑芳拿起自己的皮包,站起身子就要離開。孟茹聽淑芳說怕髒了自己的耳朵之類的話,意味深長地苦笑了一下,然後她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也不管淑芳是不是願意聽,自顧自地說道:「當初我和高明之所以走到一起,其實是他主動追求我的,不信,你可以回頭問他。當然,我不否認主觀上我也對他很有好感。你是她的妻子,想必你也瞭解他,我覺得他這人本質上不壞,爲人有正義感,所以我沒有太過拒絕他。但是大姐,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是爲了簡單地尋求刺激,我真的很喜歡他,我甚至願意爲他獻出我的一切……」

  孟茹說到這裏,擡頭看了看淑芳,剛好淑芳也在注視着她,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孟茹與淑芳對視了一下,就趕緊將眼睛移開,望向別處。淑芳見孟茹有意要向自己講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心中也想揭開這個謎團,便索性又坐了回來,但拿包的手卻沒有移開,做出了隨時要走的架勢。

  孟茹繼續說道:「大姐,你一定以爲我是一個很不自愛的女人,是的,我原本不應該答應高明,即便他再好也是屬於你的,可是當初他招惹我的時候,我不知怎麼就向他妥協了,這個問題直到現在我還說不清楚。」

  說到這裏,孟茹再次長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狀。

  淑芳聽到這裏,忍不住插了一句話:「以破壞別人的家庭爲代價換來的感情,那配稱得上是愛嗎?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種道德敗壞而已!」

  淑芳的話語裏難以掩飾自己的憤慨。

  孟茹再次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姐,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釋,你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我們女人活在這個世上,能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比什麼都重要。而話又說回來,這個世上又有多少女人,雖然身邊伴着一個男人,卻未必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真心。」

  孟茹說到這裏,似有意無意地瞟了淑芳一眼,淑芳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知道孟茹在拿話影射她,心中感覺十分不舒服,但她沒有作聲,只是圓睜着雙目,一眼不眨地盯着孟茹,她想要看孟茹怎麼把這齣戲繼續演下去。

  孟茹略加猶豫,然後啓口說道:「大姐,我不怕你不高興,其實當初要不是高明說他和你之間的感情不是很融洽,我也不會介入到你們中間的。那時他口口聲聲地說愛我,並且願意爲我做一切事情,即便如此,我也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家庭,我只想充分地享受這份愛。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和別的男人一樣,當他想得到我的身體的時候,他會不顧一切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當退去的時候,他又會怕你纏上他,萎萎縮縮地,根本就不像他說的那個樣子。

  淑芳聽到這裏,也忍不住揚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內心裏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感。

  孟茹忽然擡起頭來,直視着淑芳說道:「大姐,你信麼?這個世界,根本不會有哪個男人對女人一輩子忠心耿耿,感情那東西都是用來騙人的,男人只會想着怎麼能把你壓在身下,發泄他們那永遠也無法發泄不完的而已。只可惜我們女人還矇在鼓裏,夢想着能被男人寵愛。說白了,我們只是男人們實現權力的一種工具,永遠不可能被他們擺在最重要的位置。真的,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會有人老珠黃的一天,註定了會被別人所取代,這就是我們做女人的悲哀。」

  說到這裏,孟茹又啜泣起來,似乎真的在慨嘆着命運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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