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傷了心的男人
陳淑萍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裏。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道里迴響,每一步似乎都透着她心底那不易察覺的祕密。
走到家門口,她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胸口衣領,又仔細地捋了捋頭髮,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確認自己的外表沒有什麼破綻後,這才掏出鑰匙插進鎖孔。
咔~還不等她扭動門把手,屋門就從內向外打開。
陳淑萍呆了一下,看到開門的錢凌雲,那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
但很快又恢復那種冷冰冰的態度,一側身擠進屋內,彷彿錢凌雲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錢凌雲面無表情,可以說是比陳淑萍還要冰冷。
他站在門口愣了片刻,目光先是迷茫,而後漸漸凝實,哐一聲緊緊關上了房門。
那關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響亮,彷彿是他心中憤怒與悲傷的宣泄。
陳淑萍並沒有感覺到錢凌雲的異樣,只是一個勁用手在鼻尖來回扇動,對於屋內瀰漫的煙味和錢凌雲身上的味道,她的臉上寫滿了厭惡。
“你在家抽了多少煙?你一個月纔多少錢工資?不活了?抽那麼多煙...”她翻着白眼,換上拖鞋,連看也沒看錢凌雲一眼。
她一扭一扭回到臥室換衣服,那扭動的身姿,曾經是錢凌雲心中的迷人風景,如今卻只讓他覺得無比諷刺。
她可能沒有看到,此時錢凌雲的神情有多麼冰冷,他的眼神憤怒的快要滴出血。
那雙眼睛,曾經飽含着對生活的熱情與對她的愛意,如今卻只剩下深深的絕望和無盡的憤怒。
她還不自知,還以爲錢凌雲還是那個沉默寡言逆來順受的落魄老錢。
殊不知,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錢凌雲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陳淑萍回到臥室麻溜的脫掉身上性感的衣裙,那裙子還是昨天出門前精心挑選的。
她撅着屁股從衣櫃裏拿出一套中規中矩的薄絲睡衣,套上。
她把頭髮挽起來,拿了一套新的內衣,就準備去衛生間好好洗個澡。
快中午了,洗什麼洗?
不知道的以爲她是愛乾淨。
實際上她的身體再怎麼洗也洗不乾淨了!
錢凌雲隔着兩米,甚至都能聞出她身上腥臭的另一個男人的味道!
那味道如同尖銳的刺,一下又一下地紮在錢凌雲的心上。
可見昨晚陳淑萍和那個男人玩的有多麼開放。
錢凌雲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不堪的畫面。
他聯想到陳淑萍揹着他在外邊被別的男人搞的時候,那副淫蕩無恥的模樣。
他怒從中來,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他緊咬牙關,腮幫子越來越硬,已經忍無可忍。
心中的怒火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隨時都可能將他的理智徹底淹沒。
此刻陳淑萍已經衝進衛生間洗澡,嘩嘩的流水聲在錢凌雲的耳邊迴響,每一滴水聲都像是對他的嘲笑。
她大概是急於洗掉那個男人遺留在她體內的某些東西,想要將那些背叛的痕跡徹底抹去。
從她的表現看,她絲毫沒有愧疚,只不過有些心虛。
甚至她在清洗的時候,還在回味着那個野男人的味道。
無恥!卑劣!錢凌雲在心中狠狠地咒罵着。
五十歲的錢凌雲窩在客廳裏,雙眼無神。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溫暖,他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
他整個人陷在沙發裏,如同被抽去了靈魂。
爲什麼呢?他並沒有對不起陳淑萍的地方。
爲了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他每天早出晚歸,努力工作。
哪怕在外面受盡委屈,回到家面對她的時候,也總是面帶微笑。
爲什麼她要如此對待自己呢?
曾經的誓言還在耳邊迴盪,那些甜言蜜語如今卻成了最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爲什麼她這麼不潔身自好呢!
他不想承認,陳淑萍天生就是個淫婦!可是眼前的事實卻讓他不得不面對。
他回想起當初他們剛認識的時候。
記得那時,陳淑萍還只是交通廳一個編外人員。
錢凌雲陪省領導去交通廳視察工作,在迎接的人羣裏,他一眼就看到那個白淨美麗的陳淑萍。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陽光,溫暖而明媚,一下子就照進了他的心裏。
彼時的錢凌雲剛剛離婚,那時候是省領導眼中的紅人,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就連交通廳長見到他也是畢恭畢敬。
可能是自身擁有的這些特權光環,深深吸引了那時還涉世未深的楊淑萍。
後來,爲了能夠把楊淑萍迎娶回家,錢凌雲甚至將唯一的兒子交給了前妻撫養,一年也見不到兩面。
他爲了她,不惜與家人反目,放棄了陪伴兒子成長的機會。
他以爲,只要有她在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現在想想,爲了陳淑萍這樣的女人,他幾乎拋棄所有親情,換來的卻是如此的薄情寡義。
他爲她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給她買最好的衣服,帶她去最美的地方旅行,給她想要的一切。
而她呢?卻用背叛來回報他的深情!
想想這麼多年來他爲陳淑萍所付出的一切,在她眼裏竟一文不值。
他委屈!那委屈如同洶涌的潮水,將他淹沒。
他想哭!卻發現眼淚早已流乾。
他想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怪自己當初瞎了眼,看錯了人!
錢凌雲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他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曾經的美好憧憬,如今都已化爲泡影。
他的世界,因爲陳淑萍的背叛,徹底崩塌!
陳淑萍洗完之後,邊用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邊從瀰漫着熱氣的衛生間緩緩走了出來。
水滴順着她的髮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漬。
爲了掩飾內心那猶如暴風雨前海面下洶涌的不安,她甚至輕輕哼起了歌,那歌聲帶着微微的顫抖,彷彿是風中搖晃的殘燭。
當她出來看到仍舊坐在沙發上,臉色冷峻如冰雕的錢凌雲時,心裏不由咯噔一聲,彷彿有一口沉重的大鐘在心底被狠狠敲響。
他今天的神態,與往日那個溫和憨厚的老錢的確有些不同。
那緊蹙的眉頭,那緊繃的嘴角,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都讓陳淑萍感到陌生和恐懼。
今天的他是怎麼了?那眼神,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陳淑萍眨巴兩下眼睛,企圖用這短暫的動作來掩蓋內心的慌亂,故作平靜的率先開口問道,
“老錢,都幾點了,怎麼還不做飯去啊?我都餓了......”
然而,她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如此空洞和無力。
錢凌雲啪嗒一聲點着了一支菸,菸頭的火星在昏暗的房間裏明明滅滅。
他仍舊死死地看着她,那目光彷彿兩道火炬,要將陳淑萍的靈魂都灼燒殆盡。
陳淑萍有些心慌意亂,額頭上不知不覺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懷疑是不是錢凌雲知道了什麼?可是,怎麼會呢?她自認爲自己一直做得天衣無縫。
她尷尬地一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不做就算了,我出去喫就行了......”
說着,便轉身欲走,腳步匆匆,像是在逃避一場即將來臨的災難。
就在她準備遠離錢凌雲那如芒在背的逼視,倉皇躲進臥室的時候,錢凌雲漠然開口。
“陳淑萍,我們倆有必要談談了!”
那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隕石撞擊地球,帶着無盡的衝擊力和破壞力。
它沉重得像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剛剛轉過身的陳淑萍猛地一驚,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一幅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凍結的畫卷。
她的心噗通直跳,彷彿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她感覺黑壓壓的烏雲將她籠罩,恐怖、心慌的情緒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緩緩轉過身,刻意地眉頭微皺,佯裝生氣,“老錢,不做飯就不做飯吧,我現在是懶得做飯,這有什麼好談?”
然而,她顫抖的聲音和閃爍的眼神早已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
哼!拙劣的迴避!錢凌雲心中不由冷笑。
經歷了一上午的反覆鬥爭,他現在的心態已經平和了許多,不再像最初發現時那般憤怒得失去理智。
他平靜地打開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從相冊裏打開一張截圖,上面記錄的正是陳淑萍和一個小白臉一絲不掛抱在一起的畫面。
陳淑萍那淫蕩的表情清晰可見,每一個細節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進錢凌雲的心裏。
“你認得照片上這兩個人嗎?”錢凌雲冷冷問道,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彷彿來自九幽深淵。
看着錢凌雲手中的照片,陳淑萍面如死灰,嘴脣顫抖着,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老,老錢...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他...我...”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語無倫次,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錢凌雲笑了,那笑容裏滿是嘲諷和痛苦。
事實擺在面前,還容得下你陳淑萍花言巧語的狡辯?
好啊,倒想聽聽你們倆脫光衣服摟在一起能幹什麼正事?
陳淑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抱住錢凌雲的腿,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老錢,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時糊塗,求你原諒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的哭聲在房間裏迴盪,悽慘而悲涼。
然而,錢凌雲的態度依舊冷漠,他用力地甩開陳淑萍的手,站起身來,背對着她。
“機會?你覺得你還配得到機會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失望和決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