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好分出去 作者:未知 杜锦宁对于章鸿文還是很有好感的,笑道:“沒做什么,睡觉呢。”把椅子拿過来,放到她床前,“章大哥快坐。” 章鸿文正要說话,却看到牛氏又過来了,手裡還端着個炭盆,他赶紧闭了嘴。 “屋裡冷吧?来,快暖暖。”牛氏慈祥地对章鸿文笑道,又瞪了杜锦宁一眼,嗔道,“這孩子就是懒,连個火都不升,整日都缩到床上,看這屋裡冷的!” 杜锦宁挑了一下眉。 她要有木炭和火盆,难道還会让自己冷着? 章鸿文蹙了一下眉,对牛氏客气道:“亲家祖母不用客气,我坐一会儿就走。” 牛氏自觉這样接待裡正家的少爷,也算是十分有礼数了。不過她過来的本意却不是這個。 她讪笑一下,還是问出了口:“文哥儿,你来找我家宁哥儿作什么?” “也沒作什么,就是聊聊天。”章鸿文說着,眨了眨眼,旋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听那边的亲家祖父說,宁哥儿過目不忘,背书很厉害,便想過来向他讨教讨教,看看如何才能把先生教的东西给快些背下来。” 牛氏自己不识字,但杜辰生和三個儿子都念過书,尤其三儿子杜云诚還是個秀才,她自以为自己对于念书還是很了解的。 她撇了撇嘴,摆手道:“背书有什么用?考秀才不光是能背下来就能考上的。” “可连书都背不下,如何释义?先生的第一個要求就是把文章背下来呢。” 關於如何念书,牛氏可沒有底气跟章鸿文争执,她待還要再說话,就听章鸿文道:“杜家祖母,我能跟宁哥儿单独說几句话么?” 這是讨人嫌了?牛氏又不敢怪罪章鸿文,只得恶狠狠地瞪着杜锦宁,好像章鸿文這样說,都是杜锦宁叫他這样的一般。 章鸿文素来不大喜歡杜家二房两老,觉得他们沒有一点慈和之心,是心肠冷硬之人。他是裡正之孙,自然不用给杜家二老面子。此时见牛氏当着他的面這样对待杜锦宁,他顿时不高兴了,站起来道:“算了,我改日再找宁哥儿吧。” 說着站起来就打算离开。 牛氏连忙腆着笑道:“别走别走,是我老婆子多事,看着你们這些会念书的后辈,总想多說几句话。我這就走,文哥儿你留下,跟我家宁哥儿說說话。” 說着她又看了杜锦宁一眼,眼裡满满都是警告,也不知是警告杜锦宁别乱說话,還是要好好招待章鸿文,這才转身离去,顺手還给关了门。 章鸿文看了杜锦宁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杜锦宁心裡好笑,起身去把门打开了,嘴裡還大声道:“這炭火味闻着气闷,還是开着门的好,也透一透气。”实则是防止牛氏、姚氏等人偷听。 章鸿文才似乎也明白這一点,他看了看门外沒人,压低声音问杜锦宁:“我今儿過来,是想问问,你這裡是否還有新话本?” 杜锦宁已猜到了他的来意,心裡早有了主意。 她摇摇头道:“沒有,隔的時間太短,我還沒想出新故事。” 听得這话,章鸿文的瞳仁瞪大了几分:“那话本,真是你写的?你怎么会想出那样的故事来的?” “哦,我娘常给我讲鬼故事,我想赚钱,又听人說话本挺贵的,便把几個故事东拼西凑编了個故事。”杜锦宁又拿這番鬼话来糊弄人。 這话便是杜寅生都信了,章鸿文自然不会不信。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听說杜锦宁一天学都沒上過,字還是自己现学的,就能写出這样精彩的话本来。听到這话他還不服气地也学着写了一本,结果发现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平淡乏味不說,文采都不如杜锦宁的好。 所以他对于這個横空出世的“神童”,十分好奇。要不是杜寅生告诫他不要往外說這事,他真让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好好看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就多么有才,也给那些自以为是的“才子”一個响亮的耳光。 “我听你伯祖父說,你過目不忘?”他又好奇地问道。 “呃。”杜锦宁挠了挠脑袋,“也不是。大概是我学的东西少,脑袋空,所以就容易记住;不像你们脑袋裡装满了东西,再往裡装自然就难了。” “……”這奇异的理论让章鸿文有些发懵,不過想一想似乎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可惜地看了杜锦宁一眼,问他道:“你看……要不要让我爹跟你祖父說說,劝他让你去念书?” 杜锦宁听得這话,心念一动,摇头道:“念书花钱,我祖父怎么可能花那份钱让我去念书?除非……” “除非什么?”章鸿文瞪大了眼睛。 杜锦宁望望门外,把声音压低得只有两個人听到:“除非我們小三房分出去。因着我爹是读书人的缘故,即便再苦再累,我娘也会供我念书的。” 說着她叹了一口气,眼珠子却盯着章鸿文,想看他的反应。 要說這村裡,能让杜辰生忌惮害怕的,唯有杜寅生和章裡正。杜寅生顾着兄弟情谊,并不舍得为着個侄孙去强压自己的亲弟弟。但章光义不同,身为裡正,如果村裡出個秀才甚至举人,桃花村就更加出名了,他這個裡正面上也有光不是?而他跟杜辰生沒什么交情,要是他能出面,沒准就能让杜辰生把她们小三房几口分出去。 章鸿文想了想,摇头道:“你才十岁,還不能立户呢。” “能立我娘的女户么?”杜锦宁问道。 以她的名义立了户,到以后她恢复性别时,被人捅出来,就是個把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陈氏的名义立女户,這样她的性别是男是女,都不打紧了。 “這不可能。”章鸿文道,“必须是无夫无子,家中无男丁,方可立女户。你娘有你這個儿子,自然不可能立女户。” 杜锦宁在心裡叹了口气,又问道:“能不能通融通融?” 她觉得古代是人制大過法制,只要章裡正肯通融,這种事也不是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