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次争执 作者:未知 回家的路上,陈菲儿忍不住问赵明轩,大哥当年是怎么会娶了大嫂? 這個問題其实早几年她就想问了,她认识赵明轩的时候,慕少天已经和凉夏结婚,虽然赵明轩他们兄弟平时无话不說,但是慕少天在他们心目中不亚于神祗,所以竟从来沒有人谈论過他和凉夏的任何话题。 但是在陈菲儿的记忆裡,凉夏一直是一個影子一样的人,永远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而慕少天则全然不同,他的存在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睥睨天下,冷漠孤高,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身边永远拥着不同的光鲜靓丽的美人,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一個天生的王者,而一個王者是不会轻易被一個女人绊住的,他换女人的速度就和换衬衫领带一样频繁,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娶了凉夏這样平凡的女人呢? “老婆,你怎么忽然這么关心起大哥和大嫂了,你就不怕你老公我吃醋?”赵明轩也猜,自己家的這個好奇宝宝早晚会问自己這個問題,這时自然不慌不忙的接招,迅速岔开话题。 “我就是好奇,你不說,是不是不把我当老婆?”陈菲儿在心裡哼了一声,自己老公什么样自己清楚,他要是肯简简单单就老实交代問題,那他一定不是赵明轩。 “傻瓜,一個男人肯牺牲自由,心甘情愿的被一個女人套牢,那自然是因为爱她。”计谋被识破,赵明轩决定速战速决,尽量快的把老婆糊弄過去,同时脚下用力踩了一脚油门,加快速度,只要到了家,他就有都是办法让老婆忙到把這些和她无关的事情全部忘掉。 “你沒說实话,”陈菲儿却叹了口气,“要是大哥爱大嫂,他怎么会听說她醒過来還不来看她?再說胃病也不是大毛病,为什么不让咱们直接把大嫂送回家修养?還是你们男人都一样,老婆娶到家,時間一长就喜新厌旧了,觉得我們比不上外面的莺莺燕燕,你說,你是不是和大哥一样,也准過過几年就把我往旁边一丢,再不闻不问了,你說,大哥是不是会和大嫂离婚呀?” “别胡說!”赵明轩开着车,耳听老婆语气幽怨,不留神也被绕了进去,“谁和你說大哥会和大嫂离婚,我告诉你 全世界的夫妻都离婚了,大哥也不会不要大嫂,嗯,当然,我和你也不会离婚。”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陈菲儿得意的窃笑,凑近赵明轩的耳朵,笑起来时,故意往他的耳朵裡吹了口气。 “吱——”马路上迅速传来一声急切的刹车声,赵明轩的车轮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刹车线,堪堪停在路口处。“老婆,我在开车,你不要骚扰我,咱们孩子都沒生呢,你得为咱们的安全考虑,”此时正是红灯,赵明轩叹气,這個女人坐在自己身边,除了扰乱自己的心神之外,再沒有一点好作用。 “那你也可以說我想听的,然后我就会忘记骚扰你的事情。”陈菲儿不肯罢休,她想知道,她今天特别想知道,凉夏是怎么认识慕少天的,虽然她自己和赵明轩也是一笔糊涂账,但是她真的很好奇。 “服了你了,你听着吧,但是别再问别人,也别和别人提起来,你保证了,我就說。”赵明轩觉得投降,反正也不過是一段陈年往事,反正在兄弟中也不是秘密,老婆实在要听,他就给她删删减减,添油加醋,当讲個故事好了。 “那其实是個挺老的故事,其实就是特普通的一件事。”等红灯变成绿灯时,赵明轩开始說,“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大哥的一個马……女朋友,那個女的在大哥身边呆的時間也算比较长的一個了,现在想想,她還真不是一個普通女人。” …… 当病房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凉夏才支撑着慢慢起来,手背上依旧插着针头,输着也不知何时才能滴完的药水,凉夏想了想,還是伸手一把将针头拽下,几滴血珠随着针头飞溅出来,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然后,手背就渐渐的有些发青发紫,接着有些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只有這样的痛,才让她觉得,自己還活着。 她所在的病房,是医院裡一栋独立的小楼,下面有很美的一片葡萄藤,這個季节,已经结了满满一架的葡萄。她几天沒有进食,這会只觉得腿软绵绵的,虽然很想下去看看,但最终也只是勉强走到露台。 在躺椅上放松身体,她忽然很想继续入眠,为什么梦总会在最美的时候惊醒,只留下无尽的回忆,在這個风轻轻吹动的日子,让她重新觉得怅然。 如果那天,沒有人提出要换寝室,沒有人要赶刘恩恩离开,那么今天,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 只可惜,這個如果,永远都只是如果,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如果,那么,她的命运,将会是如何。 那天,刘恩恩跑出去之后,一直都沒有回来,而欧阳逸风雨不误的电话也是第一次沒有准时响起,凉夏整個晚上心神不宁,却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又在害怕些什么。 第二天中午,刘恩恩還是沒有回来,倒是学生会的几個干部忽然前来造访,楼下的阿姨喊過他们寝室后,豆豆最先凑在窗口向下看,然后招呼凉夏,“诶,你家欧阳在楼下呢,他们找咱们是什么事情呀,你先下去探探风声,看看是好事坏事,快点去。” 听說欧阳逸来了,凉夏很开心,一时也沒有去深想,怎么他来找他,還带着几個学生会的干部,這时听得豆豆說话,早就换了鞋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下。 欧阳逸沒有站在他习惯等他的布告栏旁,這次,他和几個男男女女都站在寝室楼不远处的丁香树旁,看到凉夏跑過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欧阳逸,你找我們有什么事?”凉夏不是笨人,从寝室楼冲出来之后短短的几步路,她已经看出了情况不对,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就是你,你们寝室其他的人呢,叫他们都下来,”欧阳逸板着脸,口气也很严厉。 “她们马上就下来了。”這样的目光,這样的口气,让凉夏觉得委屈,她悄悄退开两步,几乎下意识的想垂下头去躲避這让她觉得难受的一切,但是想想又觉得不服气,自己明明沒做什么,怎么要被人像审犯人一样的对待。 “出了什么事嗎?”這样一想,凉夏有了勇气,直直的看着欧阳逸,问他。 “你们差点弄出人命,還好意思问出了什么事?”欧阳逸却显得更光火,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你昨天在寝室裡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寝室的刘恩恩昨天晚上去静心湖差掉自杀?柳凉夏,我以前怎么沒看出来,你的心這么狠,刘恩恩和你们有什么仇,同学一场,犯得着把人家往绝路上推嗎?” “欧阳!”有同来的学生会干部发现凉夏刹那间脸色苍白,眼泪在眼圈裡转来转去,几乎马上就要滚落,但是她偏偏扬起头,把眼泪强忍住,那种感觉,让旁边看着的人都觉得心要揪起来了,忙上来拉了欧阳逸的衣袖,提醒他不要马上“定罪”。 事实上,欧阳追求凉夏,开始的时候他们這些做兄弟哥们的都不看好,因为欧阳太出色,喜歡他的女孩子太多,而凉夏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却沒有那些追求欧阳的女生那种娇艳逼人的美貌,甚至也沒有出色的特长,他们私下都在想,欧阳喜歡凉夏什么?但是今天看来,凉夏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样,她站在哪裡,强忍着眼泪,却倔强的看着所有人,倒像是含着露水绽放于晨雾中的莲花,有一种清到极致的美,让发现這种美的人,就再也放不下来。 其实不待同伴叫他,欧阳逸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昨天晚上他和其他学生会的成员开完会回来,正好路過静心湖,当时就有人說看见湖面上有人影,几個人就起哄說是不是闹鬼,最后就一起過去看看,结果就看见刘恩恩正往湖水深处走。關於刘恩恩的传闻,他们也都多少听說了一些,這时都吓了一跳,赶紧下水救人。 获救后,刘恩恩只是流泪不语,被问急了才含着泪看向欧阳逸,反复的只是說,自己不想拖累凉夏和其他的室友。 凉夏是欧阳逸的女友,這個大家都知道,欧阳逸当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火烧一样的难受,他一直以为凉夏是個善良天真的女孩子,但是這样的善良天真的女子,怎么会把同寝室的室友逼到要一死了之呢?他不敢想,是自己错看了她,還是她一直在骗自己。无论是哪一种,他都觉得难以接受,他要去问個明白,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這样的不理智。 刘恩恩最后被安置在一個女干部的寝室,他最好的兄弟王子博也把他拦住,“法院审判之前,也会给犯人陈述和辩护的权力,你這么晚了气势汹汹的吓坏了人家,到时候看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