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北襄文書
雲楚煥轉過身，看着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打扮十分騷包的三皇子，下意識往柳子明身前擋了一下，試圖不讓對方看見柳子明手裏拿的那些東西。
“你這個時候怎麼在這兒？”
三皇子性子散漫愛玩，從前在宮裏的時候就到處惹是生非，出了宮之後更是滿城溜貓逗狗的沒個正形。
宣武帝把他安排在相對較爲閒散的鴻臚寺裏，平時也沒什麼要緊事需要他去做，
但卻能憑藉這個職位把他拴在鴻臚寺裏，讓他沒辦法整天到處瞎逛。
按理來說，這個點三皇子他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在鴻臚寺裏，而不是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瞧你這樣兒，我還能搶你的玩具不成？”
注意到雲楚煥那警惕的小眼神兒，三皇子差點沒給氣笑了：
“你三哥我有點事兒要辦，正好路過這兒瞧見你了，就打個招呼。”
他要退役戰馬有何用！
聽着三皇子請安的聲音，宣武帝剛一擡頭就瞧見了他手指上掛着的那隻面具，不由眉頭一皺：
“拿去拿去！”
“趕緊走！”
“……好歹也是六皇弟第一次不是因爲生辰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給兒臣送的禮物，兒臣總不好隨手扔了吧？”
這也是爲什麼三皇子今日帶着這份文書進宮來的路上會那麼悠閒，
難道……
重重地冷哼一聲，雲楚煥轉過身，招呼柳子明：
“你不是還有事兒要辦嗎？”
宣武帝：“……”
“怎麼跟哥哥說話呢？”
這個理由十分雲楚煥，三皇子一點也沒懷疑，還嬉笑着打趣道：
三皇子咧起嘴，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文書：
那一隻瑤琳玉笛輸出去的時候，他還肉疼了好半天，
這又不是雲舒！
喜歡挑事兒的樂子人哪有好奇心不重的？
更可氣的是雲楚煥這個見慣了好東西的狗大款拿到瑤琳玉笛後，隨手就交給隨侍的小太監，不知道收去了哪個犄角旮旯裏！
但沒一會兒，他的眼神就變得犀利惱怒起來：
那些物資，便是北襄的賀禮與歲供。
可沒想到今年的秋獵分外精彩，大皇子提前出局，雲舒靠着挖坑拿了第一，雲楚煥靠着抱雲舒大腿拿了第二，原本信心滿滿的太子成了第三，
雲楚煥不耐煩地把面具丟給了三皇子：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還開始在意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了？
但今年顯然不同了。
“朕不是讓你平日就老老實實地在鴻臚寺待着？你又偷偷溜出去玩了？”
雲楚煥臭着一張臉，不耐煩地應付他：
而在今年之前，北襄也確實遵守了協議。
臭不要臉的，誰給他賠禮了？
他們會在每年派使臣前往天盛朝恭賀萬壽節之前，給天盛這邊發來文書，將他們使臣團的人，以及要攜帶的物資一一陳明。
三皇子越發好奇了：
“沒有寶貝！”
只是一張臉卻仍然臭得厲害：
就算他們真的出了問題，拿退役戰馬來抵算個什麼事？
宣武帝滿腔怒火正在熊熊燃燒之中，自然也沒空跟他解答疑惑——
三皇子被嚇了一跳，這時候也老老實實地站直了充當隱形人，沒敢開口多問。
雲楚煥：“……”
當初他本以爲自己能穩拿第三，特意攪和着讓所有人都出了份彩頭，
二十多年前，北襄戰敗求和，曾經簽下了許多不平等條約。
“走了，再去買只面具！”
北襄今年送來的這份文書上，竟說北襄那邊今年出了些問題，實在拿不出一千匹精良的戰馬，於是打算用一千匹退役的戰馬來替換！
懶得搭理這總也沒個正形的老三，宣武帝翻開文書，原本只是漫不經心地掃過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還有些稀奇地望着雲楚煥：
另一邊，三皇子逗完雲楚煥後，卻是一路去到了皇宮，見到了宣武帝。
意識到這一點的雲楚煥頓時放鬆下來，讓開了原本擋在柳子明前面的位置，
好在雙方僵持片刻後，雲楚煥終於反應過來了一個事實——
“嘖！”
“這面具就當是你給哥哥的賠禮了！”
“不急這一會兒。”
原來是因爲覺得全是破爛，所以不好意思？
三皇子應當是不知道父皇喜歡這些小玩意兒的！
三皇子坐在馬背上，斜過身子，試圖越過雲楚煥看清柳子明手裏的那些東西。
那明明就是你強要來的！
“看吧看吧看吧！不就是一堆破爛玩意兒嗎？加起來不超過三兩銀子，我也就是買來隨便看看，都不好意思讓人瞧見，你還非要追根究底！”
“北襄莫不是真以爲我天盛無人了？！”
且不說北襄建立在草原之上，就連尋常百姓家中每年都會養上幾匹馬，絕對不會出現連一千匹精良戰馬都拿不出來的情況，
相比之下，雲楚煥現在這樣，就格外的不對勁。
……
諸如每年向天盛朝進獻一千匹精良的戰馬。
將剛剛路上發生的事情，包括六皇子關於“破爛”、“不好意思”的發言全都一字不落地完整複述了一遍，
雲楚煥這邊越是遮遮掩掩，三皇子就越是不好打發。
“父皇您這可就冤枉兒臣了！”
然而云楚煥卻跟防賊似的嚴防死守，三皇子往哪邊，他就往哪邊，堅決不讓對方看到一眼！
三皇子嬉皮笑臉兒的，也不在意雲楚煥的態度，拿了面具之後懶洋洋地擺擺手，還真就晃晃悠悠地騎馬離開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瞧着你那隻面具還挺有意思的，反正回頭你也不要了，不如送我？”
而他，剛巧卡在了第四！
“你這手裏拿的什麼東西？”
“這不是萬壽節快到了麼？北襄那邊兒又送了文書過來，兒臣進宮呈給您的路上剛巧遇到了六皇弟。”
三皇子說的瑤琳玉笛就是他之前在秋獵輸掉的彩頭。
不過五文錢一個的紙面具罷了，大不了他待會兒再重新買一個！
因爲年年都是如此。
“你這裏頭到底藏什麼寶貝了？我就看看也不行？”
前幾天我那瑤琳玉笛送到你手裏，你可都不帶多看兩眼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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