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這不是臊她嗎
即使這样半吊子的水平,父亲仍然耗费资产数万两黄金,将她许配给了锦月国四大贵族之一萧家的一位庶子萧云。
锦月国重士轻商,商人出身的凌家在氏族裡地位很低,时常被朝廷打压。
凌父为了跻身世家大族,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培养子女。
出嫁之时,凌父叮嘱:“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小事要忍,大事要狠,不爬上正妻的位置也无所谓,但是我仍然希望你有這個本事,为家族带来荣耀。”
想起父亲的期盼,凌向月惭愧的低下头去,因为她刚进门沒一個月,夫君萧云便撒手而去。
主心骨都沒了,她伺候谁去啊
此时的她闲闲的歪在西厢云苑的贵妃椅上,手端着精心酿制的百花茶,百无聊赖的品味着。
身边跪着陪嫁的丫鬟青竹,轻轻的在给她揉捏双腿,恰到好处的按摩让她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身体渐渐放松。
她不时舒服的微哼一声,眼眸带着一丝忧虑和微懒交织的情绪,粉色薄衫裙包裹着她的身躯,与身下绒丝锦毯相映,招展出明媚的曲线。
她慵慵的坐起来,无精打采的又喝了一口百花茶
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女人的。
“啊啊啊啊嗯嗯嗯受不了了求你”
“噗”
凌向月措不及防,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她自认已经练得心如坚铁、铜墙铁壁,但這般听着那蚀骨的声音仍不免红了面皮。
她抬头和青竹四目相对,面面相觑,拿杯的手都有些僵。
青竹一张小脸有些扭曲,动静越来越大,声音或高或低与院裡的珍珠泉隙流淌之声交织在一起,颇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
她微啐了一口,小声向着凌向月說道:“什么名门望族,這等床第之事他们做起来倒是白天黑夜都不分,也不知关個门窗示威不成”
凌向月微羞,在她一個寡妇门前搞這事,這,這不是臊她嗎
真是太不可爱了。
萧府的院子阁楼也是按照三六九等来划分的,北边,是萧家家主萧老爷和正房的地盘。
东厢,是庶出公子和小姐的地盘,而西厢,就是给她们這些偏房的妻妾和女眷居住的地方。
只有正妻,才有资格和相公居住在一個院子裡。
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凌家努力想要攀上的身份,在有些人眼裡看来,一文不值。
凌向月磨磨蹭蹭的起身,无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吩咐青竹为她梳妆。
青竹利索的上前为她补妆和打理发鬓。
小姐自小讲究礼仪穿戴,這头可断,血可流,但是发型和衣着千万不能乱
主仆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那些声音肆无忌惮地撞进耳膜,弄得两人面面相觑连话也說不下去,只互相干愣着。
随着声音越来越激励,后面竟传来各种奇奇怪怪的鞭笞声音,连带着女人的娇喘也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叫声。
青竹霎时脸色变得苍白,凌向月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她自小勤奋好学,学习的都是礼仪女戒,明媒正统的教育,自然对這些歪门邪道的恶趣味从未接触。
便是嫁人后要面对的种种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這位是变态吧
青竹苍白着脸站起来,关上了层层扇门和窗户,嘴上啐道:“我呸他的名门望族,都是些什么玩意”
她說的声音极小,怕隔墙有耳招来麻烦。
西厢的房屋像一格一格的小格子,格子裡都是一座不大不小的独门别院。
而别院裡就生活着各色各样的偏房和女眷,偏房的别院集中在靠北一方。
那些女眷始终保持在二十几位,都是或送或赏的一些美人,這些美人不固定,也许今天刚送进萧家,明日萧家又将其赠予外人。
凌向月的云苑位置比起其他妻妾的位置要偏一些,紧挨着女眷的边沿。
所以难免有一些非礼勿听,此时那個方向传来的应该是左边挨着她别院的谢安宁。
這位谢美女是半個月前进府的,行事低调,鲜少出门,听下人說是七王爷送给萧世子的礼物。
凌向月看着愤愤郁闷的青竹不语,变态也沒办法,人都进来了,自求多福吧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青竹替主子不值,也不懂老爷为何巴巴的要把子女往士大夫门裡挤,挤個千金散去,才得一個无足轻重的小妾
嫁個寻常小户人家,還是正妻,待遇完全不一样,哪裡像现在這样,好像供人家玩乐似的
娇生惯养的小姐,为何要白白忍受這些
现下更好了,萧云公子也去了,白躺一浑水。
凌向月已经拿出纸和笔,将散步时收集来的一些艳色新鲜花朵搅拌在一個中间凸,上下凹的瓷器裡。
瓷器裡的壁面是坚硬的磨砂而成,大量鲜嫩的花叶在裡面被榨的很快就滴出汁液来。
凌向月放下手中的搅拌棒,将瓷器裡的汁液倒出在白玉制成的研磨裡。
這些事她一向是亲力亲为,专心致志的开始铺纸,布画。
于外界干擾的声音完全无视,青竹安静的立在一旁,斜着眼睛看去,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姐你别做梦了成嗎”
那拙劣的画技,连她都觉得羞愧难当,画师曾深深滴汗的說,小姐是他见過的最沒有绘画天赋的人
可见教了徒弟五年的绘画师父有多么的无奈了。
五年啊五年的時間来学习绘画,就是她,不說是画技精湛,至少也是小有所成吧。
可凌向月
画中无形,着笔软弱毫无力度,神不似神,物不似物,形态不趋于弧面,意态更难寻踪迹。
只余下鬼画桃胡可堪寥寥,即便是這样朽木不可雕也,小姐依然我行我素,兴致来了就胡搅一通。
凌向月不看她,也懒得看她,对于她的讥讽只淡淡的回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時間慢慢的流逝,世界清静,青竹已经坐在桌边撑着脸打盹。
凌向月满意的看着自己“五彩缤纷”的大作,待墨汁干却,小心的收好放入了专门的柜子中。
她作画向来沒什么目的性,只想到什么就在画纸上添上什么。
她不求能画出什么具体的东西,但求在作画时那一份平静的心境。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样打发而去。
夜晚的时候,凌向月沐浴而卧,手裡捏着一本史书,正看得昏昏欲睡,這时候,久不露面的丫鬟书眉出现了。
正给小姐捶腿的青竹沒好气的站起来:“你有何事”
今早三小姐才過来发過火,难不成大晚上的她娘還要来发泄一顿
不怪乎她這样想,只能說每次书眉一出现就沒什么好事。
不是谁谁谁来了,就是谁谁谁要小姐過去听牢骚。
她们两人自食其力,根本就不需要书眉這個多余的人嘛。
书眉是萧府派给凌向月的丫鬟,关系自然比较生疏。
书眉无视她的白眼,翻了翻睡得有些臃肿的眼泡有气无力的說道:“谢安宁谢姑娘想见夫人一面,說是有要事請教。”
书眉下午也不知哪裡混去了,這晚上刚回来就被隔壁谢姑娘给拦住,非要进来。
反正见与不见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汇报這件事情的,不是来听候安排的。
說完不太客气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不理主仆两人转身睡眼惺忪的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青竹手指着她的背影抖啊抖:“還名门望族就這素质還名门望族”
她也懒得与她计较這些,只是心中对這名门望族愈加的不耻了。
這才想起那個要见小姐的谢安宁不就是今日下午被那個的那個
有要事請教她有什么要事要請教我們家小姐的
那個难道是那种事
“小姐”她迟疑的朝凌向月望去,习惯性的称呼。
只见凌向月已经懒懒的放下那本史诗般的史书,闭上眼睛,情温生柔的說道:“我才不见。”
此等礼物般推来送去的女子,有何见面的必要
她素来附庸高雅,不攀比身份高贵的女子,但也不屑与风尘为伍。
青竹笑着转身,只想着去关紧院门,回绝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谢安宁。
還不待走出院门,便在院子裡看见了那一脸惊慌失措的谢安宁冒昧的闯入进来。
此时的她看起来脸色苍白又虚弱,還带着那么一丝我见犹怜,泫然欲泣,身子如寒风中飘扬的杨柳一般摇摇欲坠。
她迈着有些急切的小碎步,一步一回头,一步一顾盼的小心朝院子裡来,见到青竹,肩膀明显瑟缩了一下,惊惶的杏眼中闪過一丝祈求。
青竹抱了胸,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跟前拦住她,一点不客气的挥手說道:“谁允许你进来的這裡不欢迎你,麻烦转身,往回走。”
商人都是讲究利益的,商人培养出来的奴婢,自然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祛害逐利。
像谢安宁這样的小白花,青竹见得多了,身份又不咋地,人還蠢笨
摊上這样的主,就是坑。
她不用想,都知道她下一步要說什么,果然,谢美女一脸梨花带雨的抽泣道:“求你救救我”身份放得要多低就多低。
不明所以的奴婢见到這样的大美人還真說不定心软了
靠近了看,才发现這姑娘脖子上手上露出来的肌肤都布满了红紫的鞭痕,還有一些可疑的圆点焦黑
可怜啊
青竹着实被吓了一跳,虽說知道她下午被虐打了,但是如今真看到那鞭痕,心脏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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