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衣戲彩
除了進獻禮物外,年長些的皇子們還要每人作三章萬壽頌獻給老爺子,四爺在諸位皇子中的詩詞水準還是很靠譜的。
康熙皇帝的正生日是三月十八日,但慶祝活動從月初就開始了,晚宴已經舉辦了好幾場,諸皇子、皇孫和皇孫女們進獻禮物,稱觴獻壽。
按例,四爺只需要帶福晉和府裏的小阿哥小格格去,側福晉去不去並沒有定例,四爺問她要不要去?她自然是拒絕了四爺的好意,別家側福晉估計也都不去,她去難免有些突兀。
更何況她本身對這種極盡折騰之事就是能避開就避開,只是看不到四爺斑衣戲彩之舞,讓她略有些遺憾。
斑衣戲彩的典故出自三國時候一本叫《北堂書鈔》的書,是說長大成人的兒子們,身穿綵衣做嬰兒戲以討父母歡心,後成爲孝親的典故。
說起皇子們斑衣戲彩爲老爺子祝壽那還是誠親王起得頭,誠親王向來是一副謙和文人的做派,對各種典故是信手拈來,這些年來奉承老爺子也極有心得。
知道老爺子希望看到兒子們孝順恭敬,就向弟弟們提議效仿古人斑衣戲彩爲老爺子祝壽,其他皇子們看誠親王這樣提議,自然是不會拒絕的,拒絕了不就顯得自己沒有誠親王孝順了嗎?豁出去點臉面換老爺子歡心,值!
去年在康熙老爺子六十旬壽上他們這些皇子表演了一回,果然讓老爺子龍心大悅,說比進獻什麼名貴的壽禮都讓他開心,這事兒自此就成了定例。
想想誠親王和四爺帶着一羣弟弟們,身穿綵衣在老爺子面前做嬰兒戲,她想想那個場景就樂得不行,更別說老爺子現場觀看,真是想不開心都難吧。老爺子經歷了直郡王和廢太子的事,看到自己這羣兒子們能費心爲他祝壽,不管其中有多少各自的小算盤和私心,總算還能開懷一笑吧。
聽四爺說她父親還受邀參加“千叟宴”,父親一生都沒有什麼大災大病,八十歲的時候還都算是硬朗,那一世要不是接連喪女喪子,本可以活的更久些吧。
到了萬壽節宴當天,送走了四爺後,她正逗着雪球玩兒,李氏卻來了她這兒。
看着李氏明顯不佳的臉色,想起府裏這幾日傳言說李氏遭了四爺訓斥,也有些爲她嘆息。她來自己這兒,大概也是因着弘時的事兒吧。
弘時那孩子近來愈發乖僻,四爺對這個兒子也是有些頭疼。
前幾日看他嘆氣,她不知是什麼事兒惹他心煩,只輕輕拍着他的背脊。四爺估計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也需要和人說道說道,就主動和她談起了弘時的事兒。聽到最後,她也只能安慰四爺孩子還小,還是能教養回來的。
李氏因着早年接連喪子,對弘時這個唯一保住的兒子可謂是極盡溺愛,寵得這小孩就有些貪玩兒,不怎麼愛讀書。說是懷恪格格還在的時候,弘時對姐姐的話還聽一些。確實有的小孩子不太聽父母的話,但對於姐姐或哥哥的話卻能聽進去一些,等懷恪格格嫁人後,他的脾氣就愈發大,有時還找下人出氣。
自弘時的老師被趕出府後,四爺就親自接管了弘時的課業。她和四爺去圓明園前,四爺還佈置了弘時這些時日的課業,精確到每一日要完成什麼都有詳細的要求,說起來四爺對這個兒子也算是費心了。
從圓明園一回來四爺就忙着準備壽禮的事兒,過了幾日纔去檢查弘時的課業,按說也是給了緩衝期的,一般的小孩子一定是趁着這段時間瘋狂補作業。可弘時那孩子不知是基礎不牢還是什麼,背書背的磕磕巴巴,寫出的東西也實在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水平,惹得四爺把他關在書房裏背書。
說是把弘時在書房關着,其實喫食供應一樣沒少,也沒有不讓孩子休息。可李氏一直疼愛這個兒子,弘時受一點苦在她那兒都能放大無數倍,第三日終於坐不住了去哭求四爺,自然惹得四爺發火。
四爺這人要強的很,他自己本身聰明、強幹,早年在宮裏讀書的時候,課業不比任何一個兄弟差,書法也是得過老爺子表彰的,還派他去教十三爺算學,妥妥是個學霸嘛。
他自然也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是個庸碌無用的,所以當四爺的孩子還是挺有壓力的。當年福慧才一歲多啊,四爺就把自己收藏的石渠閣瓦硯、萬曆雕香筆和瑪瑙水盛等文房四寶賞給福慧,看着那一堆賞賜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爹是有多心急?小傢伙要用到這些東西還得好幾年呢,她正想吩咐人收起來,福慧卻伸出小手去抓那些東西。最後看着兒子在那兒用玉管筆敲着名硯玩兒,四爺還非說孩子喜歡。
知道李氏可能有什麼話不方便當着下人面兒說,給小滿使了個眼色,小滿就帶人出去了。
門剛關上,就聽李氏道:“年妹妹,這些日子我看出你是個好的。四爺常在你這兒,你自然也能知道四爺的心思,四爺對弘時到底是不是厭棄了?”
“李姐姐這是說什麼傻話?“她和李氏交情並不深,可李氏張口就這麼問,顯然也是急了。
“年妹妹,我就這一個兒子了,他要是遭了厭棄,今後我們母子可怎麼辦?你就告訴我吧。”
“李姐姐,弘時阿哥是四爺的兒子,四爺怎麼可能厭棄他?”四爺現在最-->>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多是對弘時有些頭疼,但絕對說不上厭棄,畢竟還是個孩子呢。
李氏卻搖搖頭壓低聲音道:“年妹妹,我入府比你早,也見過、聽過直郡王和廢太子當年是如何風光,可遭了厭棄後現下恐怕過的還不如一個普通旗人。不怕你笑話,我早年做過錯事,四爺已經對我厭棄了,弘時是我唯一的指望。“
“李姐姐,若是四爺真的厭棄了弘時阿哥,又怎麼會如此關心他的課業?我知李姐姐是一片慈母心,可有時孩子就如那玉石般,不琢不成器。四爺對弘時阿哥要求嚴厲,正是因爲還沒有放棄這個兒子。”
李氏聽到這兒,臉上才露出些喜色來。
“年妹妹,也是我糊塗了,多謝你點醒我。”
“李姐姐客氣了,弘時阿哥現在正是長大的關鍵時候,李姐姐也要注意些他身邊的人和事兒,防微杜漸總是有好處的。”
李氏認真的點了點頭,又再三謝她提醒。她能給李氏的也只有這麼個提醒,那一世對於弘時究竟做了什麼忤逆的事,除了四爺怕是沒有幾個人知道,也沒有留下任何記載。
李氏離開後,雪球馬上顛顛兒的從魚缸處跑過來,這小東西回來後就有些失落,畢竟沒有圓明園那麼大的園子讓它撒野了,王府花園兒裏的花自是不允許它隨意去毀壞,它就整日裏和這幾尾帶回了的金魚玩。
而且現在它逗魚的手段已經進化了,不再是時不時把爪子伸進去,而是把整個爪子放進去攪和魚缸裏的水泛起漣漪,她還真有些擔心這幾尾魚什麼時候會被它嚇死。
幸好陳安在照顧魚方面也頗有心得,總歸沒讓雪球這小東西間接殺生。
用了晚膳後寫了會兒字,等到有些睏倦了四爺還沒來,她就打算歇下,結果剛躺下,就聽到馮永泉通報說四爺正往這邊兒來。
剛穿上便服,就看到四爺大步走進來,身上還帶着濃郁的酒味兒。
四爺的眼神看着已經不大清明,顯然是喝了不少,扶他在榻上坐下,端過準備好的西瓜汁給他,先前雖不知道四爺來不來,她還是讓人備了西瓜汁。這東西解酒效果很好,而且四爺最喜歡的水果就是西瓜,參加壽宴肯定要喝不少酒,她就讓人提前備着了。
等喝了第二碗,沒等四爺開口,她就乾脆的說沒有了,西瓜這東西本身就是涼性的,喝一兩碗解解酒也就罷了,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四爺只看着她笑了笑,她正給他脫着吉服,絲毫沒有防備扥被他一把摟進了懷裏,更準確說是‘砸‘在他胸膛上。
“你這丫頭竟敢虐待爺?連碗西瓜汁都不給爺喝,真是反了你了。”說完還很流氓的拍了拍她的屁股。
“西瓜那東西本身就是涼性的,食多了不好,我也是爲了爺好。”
“爺知道嵐兒最體貼的。”
可誇就誇了,爲什麼要扯她的衣服?
等到彼此赤誠相待,四爺今晚做的極有耐心,也很折騰,換了好幾個以前沒用過的姿勢,羞恥和快感不停折磨着她,最後只能嗚咽着求他停下。
她越來越疲倦,四爺的眼神卻愈發明亮。
第二天她醒來時,只覺得肚子餓得很,外邊天色也已經大亮了。
四爺正躺在美人榻上看書,見她醒來放下書走了過來。
“可算是醒了。”
爲什麼她覺得四爺這語氣好像很自得?
“嗯,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爺用早膳了嗎?”
“巳時三刻了,爺等着你用膳呢。”
“那我先去洗漱,爺再等我一刻鐘。”
“先躺下,爺再給你塗遍玉融膏。”
她只得把臉埋在枕頭裏,塗藥什麼的真的略有些羞恥呵。
上次小滿給她塗完,她倒沒什麼,小滿卻羞得滿臉通紅,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
從春入夏,天兒逐漸熱了起來。
四爺本身就是個極不耐熱的人,古代的衣服也確實比較繁複,就連夏日的至少有兩三層。若不是弘暉阿哥的婚事定在了六月,恐怕他早就去圓明園住着了。
四爺因着掛心圓明園多稼軒裏水稻的情況,從過完萬壽節,就三不五時的去上一趟,但府裏的事也離不開他,他就只能兩邊奔波着,她看着都覺得累。
明明可以讓人時常來報告稻田養魚的狀況就好,可他這人對關心的事兒一向秉承着事必躬親,一定要親眼見着才放心,真是個操心的命啊。
算着時間,如果能成功的話,差不多到七月底八月初就能收穫了。希望能有個好結果,不辜負四爺這些時日的辛苦。
作者有話要說:大早上修了個bug,康熙老爺子生辰是陰曆三月十八日,之前寫的五月四日是陽曆,所以改一下,抱歉!所以四爺和小年去圓明園的時間修了一下,其他無變動吼!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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