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醋了
和四爺一起用了午膳,喝着茶她就開始睏倦,一下一下的打瞌睡,四爺好笑的看着她,放下茶盞陪着她一起去裏屋小睡。
睡了約莫一個時辰,她才悠悠醒來,卻還是不想動彈,真是愈發憊懶了。四爺在旁正看着書,剛纔興許也根本沒睡,只是陪她躺着。
注意到她醒來了,四爺放下手裏的書,俯身親了親她的頭髮。她正享受着這靜謐溫馨的氣氛,卻聽四爺道:“嵐兒,你怕福晉?”
“爺怎麼會這麼問?”四爺這話實在是有些奇怪。
四爺見她不回答,心裏也大概有了譜兒。
她和福晉本就不是一類人,福晉性子冷硬,她又不願曲意奉承,能維持表面的和諧已經不錯了。剛纔福晉看着她的肚子,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下,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敬重福晉,偏疼嵐兒,本就會造成她們之間的矛盾。他也聽蘇培盛說這府裏的奴才愛巴結着嵐兒這的人,還有些個心思活的,想調到她這兒來服侍。
這些傳到福晉耳朵裏,難免會讓福晉對嵐兒產生芥蒂。可她並沒有縱容下面的人出去耍威風,還約束的相當好。
這府裏的下人都是最會看眼色的,他偏寵她,那些下人自然趕着奉承她。當年李氏得了他幾分寵,伺候她的人也跟着狂妄起來,他最厭惡奴才仗勢欺人,默認了福晉收拾李氏的人。
可嵐兒和李氏不一樣,她不是個眼皮子淺的,也不會因着點寵愛就輕狂,她總是隻顧着自己的小日子,與世無爭。
從昨日知道她有了身子,他就有些不放心。索性把謝嬤嬤弄來主持大局,謝嬤嬤是他的乳母,就是福晉也得給她三分薄面。
“爺,我......”
聽到四爺說要把謝嬤嬤派到她這兒,她心中不免有些動容,難爲四爺爲她想的周到。
她怕福晉嗎?與其說她怕福晉不如說她怕未知的將來。現在的福晉不會把她放在眼裏,可等她的孩子一個個活了下來,福晉自然會知道。
四爺的寵愛像一把雙刃劍,既保護了她和孩子,又可能成爲下一任君主的芥蒂,而福晉的大阿哥是目前最有希望成爲下一任君主的人。
“別怕,在爺跟前不是個膽大的嗎?福晉不也得聽爺的,你怕什麼?”
四爺輕輕拍着她的背,像在哄一個小孩子。
她忍住眼中的酸澀抱住四爺:“有爺在,我什麼都不害怕。”
那一世二哥獲罪,年家被牽連,宮裏的奴才自然有些人心浮動。漸漸她份例裏的東西也開始以次充好,她不想爲這事兒鬧開,除非他們敢苛待福慧,她纔會反擊。
結果沒幾日,這事兒不知爲何四爺知道了,聽說直接仗殺了幾個內務府的奴才和管事。
他說他是整治了年羹堯,可不許任何人踐踏貴妃和福慧阿哥,她才知道,他只把她當做他的女人,卻忘了她是年家的女兒。
四爺看着懷中人信任的眼神,心中也涌起一股熱流,只覺得這輩子都不能辜負她眼裏的信任。
轉眼就要到中秋了,中秋節一過四爺就要離府,她最大的事兒就成了幫四爺收拾行李。四爺似乎很享受她幫他打點這些小事,她把下人支使的團團轉,一會兒想起什麼就再添點什麼,四爺也不嫌吵,就坐在塌上看書。
等終於把四爺的行李基本收拾妥當,她的孕吐居然來了。
一回正和四爺用着晚膳,剛纔還好好的,就突然覺得那道清蒸多寶魚有些腥,忍不住就想嘔吐。
四爺在這兒,她怕被他看見這狼狽樣子,就連忙起身去屏風後,小滿和月竹馬上衝過來,一人扶着她一人端着盂盆接着,可她本身就沒用什麼,吐出來的基本全是酸水,額頭上也冒了一層冷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剛用帕子擦拭了脣角,用清水漱口,可就這清水也讓她無端覺得反胃,忍不住又難受起來,有人仔細給她順着背,才終於好受些。
下一刻整個人被抱來,她睜開眼睛看居然是四爺,剛纔扶着她的明明是小滿,什麼時候換成四爺了?
“是不是前幾日給爺收拾行李累着了?怎麼突然開始孕吐了?”
她沒想到四爺能聯想到那事上去,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不是的爺,咱們的孩子有一個來月了,這時候來孕吐也是正常,只是壞了爺用膳的興致。”
“瞎說,你難受成這樣爺只會心疼,哪裏是被你敗壞了興致明日謝嬤嬤就該到了,她在宮中多年,或許會有什麼法子,有沒有什麼想喫的?爺吩咐底下人重新去做。”
可她現下實在是什麼胃口也沒有,只得搖了搖頭。
“沒事兒的四爺,一會兒不難受了我再用,不會餓着孩子的。”見着四爺的眉頭蹙在一起,她忍不住伸手要撫平他的眉頭。
四爺看着懷裏的人,忍不住有些心疼,她實在是太纖瘦了。不像福晉和鈕祜祿氏她們這些滿人女子,一看身子骨就是好的。
“走之前爺會讓福晉免了你這段時間的請安,你就在這兒四宜堂安心呆着,無聊了就帶人去附近逛逛。”四宜堂和天地一家春畢竟有些距離,她近日裏又貪睡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很,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還是少折騰她。
聽到四爺如此安排,她也順從的點了點頭。福晉的住處着實離她有些遠,還有這孕吐不曉得什麼時候能過去。
第二日謝嬤嬤到了她這兒,是個臉盤圓,走路利索的婦人,個子也比一般女人要高。
“奴才給王爺請安,給年側福晉請安。”
“嬤嬤快請起吧”,四爺面上也顯得有幾分高興,皇子們打小離開生母,接觸最多的就是乳母,自然也有幾分真感情在。
她上一世並未見過這位嬤嬤,只記得四爺登基後似乎嘉獎過自己的幾位乳母,其中應該是有這位謝嬤嬤。
“這幾日爺就要離府,年側福晉就交給嬤嬤了,她有一個多月的身子了,得勞煩嬤嬤多費心。”
年玉嵐也含笑看着這位嬤嬤,這位謝嬤嬤聽說她有孕,眼中的神采馬上變得有些不一樣,似乎是熱切了些?
到了中秋當日,府裏的中秋家宴自有福晉操持,而謝嬤嬤實在是能幹,自她來了,大小事都不用她管,因着她曾是四爺的乳母,不說馮永泉小滿幾個,園子裏各處的下人都對她敬重有加。
她每日裏主要負責喫和睡,但謝嬤嬤顯然對照顧人很有心得,還要看着她每日早上和傍晚多走動,她知道是爲孩子好,也就每日按着做。
到了中秋家宴當天,她只略施粉黛,外邊穿了件綠色緞繡博古花卉紋常服,這衣裳是以綠色素緞爲地,運用平針、套針和打戧幾種刺繡手法,絲理勻稱整齊,水路清晰可辨,華美而又不失風雅。
是來圓明園後新做的,這個顏色夏日看着也覺得舒心涼爽。等她到了九洲清宴,看四爺的眼中也閃過驚豔,就知道這是穿對了。
能不對嗎?花紋和圖案還都是四爺親自畫的,她也覺得好,畢竟四爺的審美一直是很在線的。
送來有兩日了,就等着今日穿給他看,畢竟是他親自參與設計的,他看了自然也高興。
等人到齊,晚宴正式開始。
等晚宴進入尾聲,她的肚子自然又成了話題。弘暉的福晉倒是極會做人,拿出了親手做的小孩子的衣物送她,就連四爺面上也帶着幾分讚賞的神色。
“年氏的身子弱了些,近日裏孕吐的厲害,爺想着免了年氏這段時日的請安,讓她好好養胎,福晉以爲如何?”
淑哲愣神了片刻,馬上笑着道:“爺就算不說,妾身也打算免了年妹妹的請安,這身子有一個來月了吧,看起來還瘦了些。爺放心出門,年妹妹這兒妾身自會照顧。再說還有謝嬤嬤在,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年氏這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也活不過兩歲,剛會叫了阿瑪和額娘就不在了,還真是可憐呵。四爺現在這麼護着,不過也是多一次傷心罷了。可年氏自己體弱連累了孩子,賴不得別人。
淑哲見四爺滿意的點頭,又看向年氏,年氏也擡眼看着四爺,二人眼中都有說不清的情愫,可真是一對好鴛鴦。
“還有一事,這回爺出門時間久,身邊自得有人伺候着。本來年妹妹是最好的人選,可年妹妹有了身子,自是不能伺候爺了。不如爺帶上高格格和海格格,這倆也都是好的,有別府女眷上門拜訪也好有個招待的。”
年玉嵐聽到福晉這話,心頭自是不大舒服,可福晉說的也是事實。同去的王公貴族哪個會不帶女人?
四爺看了眼福晉道:“福晉考慮的周全,爺明日一早得快馬加鞭先到木蘭圍場。高氏和海氏隨運送行李的車隊一同送到獅子園,若有別府的女眷上門,仔細招待着不要出岔子,沒什麼事別隨便出園子。”
海格格和高格格連忙謝恩,面上都帶着些喜色。
宴散後,各自回了住處。
年玉嵐洗漱完躺下,正迷迷糊糊有了睡意,聽到門被輕輕推開,撩起牀帳看到一個清俊挺拔的身影。
“爺還以爲你早就睡得跟個小豬一樣了。”來人打趣她道。
“誰會像小豬?我哪有那麼胖?”
四爺先是笑了兩聲,才道:“你要真能胖成個小豬,爺就放心嘍。”
等四爺也洗漱完躺上來,想着他明日就要走,她是真有些捨不得,伸手摸到他的手指交握在一起。
“捨不得爺走?”
“嗯”
“乖乖等爺回來,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
“嗯,爺也要照顧好自己”,四爺正準備聆聽一段貼心的唸叨,卻聽到:“罷了,反正有高格格和海格格照顧爺,我也不用操心。”
這是醋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爺一開始是打算讓你去的,誰成想你有了身子。要是月份大一點也能帶你去,可這頭三個月最得小心。”
她也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話有些酸,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四爺確實本打算是帶她去的,這事兒也不能怪他,海格格和高格格本就是伺候四爺的人,跟着過去伺候四爺也是無可厚非。反倒是她自己,自己不能去還妄想着不讓別人去,倒是不知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喫獨食的毛病。
她本打算就此睡了,可四爺卻吻上她的脖頸,那癢癢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躲閃,可他又緊跟着追逐上來,嘻嘻鬧鬧了一番,那些不快也都淡忘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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