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通州離得不遠,爺打算待多久?我好叫人收拾東西。”
“你別忙活了,左右不過兩日就能回來了,備兩套換洗的衣物就成。”要只有他一人,當天往返也不是不可,不過這回一同去的還有隆科多和延信,少不得要應酬和周旋。
“那好,我只準備些必需品,好叫爺輕裝簡從出門。”
“嗯,辛苦你了。”
“這麼冷的天你還要出門纔是辛苦,我正好縫了副羊皮手套,我拿來給你試試。”
“好。”這幾日她又忙起了針線,一開始他還真沒看出她想做什麼,原來是給他做的手套。她總是這麼想着他,比任何人都真心待他。
“爺試試吧。”她這幾日還特地摸了他的手掌好幾次,大小應當是合適的。
“好,爺試試。”他一看就知是按自己的尺寸,戴上果然十分合適,怪不得這丫頭最近老趁他睡下的時候摸他的手。“再不能更合適了,爺喜歡得很。”
“那就再好不過了。”自己用心準備的禮物能被對方喜歡,真是一件叫人歡喜的事。
“我也有禮物給你。”
“是什麼?”
“在我的書房裏,咱們現在過去看。”
“好。”她雖然沒期盼着會有回禮,可也有些好奇他說的禮物,畢竟四爺這人總是會出其不意的給人驚喜。
小姑娘剛彈完琵琶站在窗前發呆,見着阿瑪和額娘出門也有些好奇。
“四格格?”看着四格格眼中閃過的亮光,小櫻桃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這位主子想要做什麼?
“小櫻桃,我出去一趟,你留下斷後,別叫旁人跟着。”
“啊?四格格!”別亂來啊!
剛纔只有主子爺和年主子出去啊,四格格這是要幹什麼?
小姑娘一個人悄悄跟在後面,阿瑪居然偷偷拉着額孃的手。看方向應該是去書房,春棠院兒裏不是有書房嗎?難道是阿瑪的書房有什麼好東西?
“爺,這兒居然別有洞天,我先前不曾知道。”四爺的書房四周都被高大的樹木掩映着,從外還真是看不大清楚裏邊的空間究竟有多大。
原來他書房裏有一個暗門,推開後是間禪室,只是這其中掛的畫又與禪室不那麼相符合,最顯眼的畫作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她是誰?
“這處幽靜,平日裏只有爺一個人,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
“哦。”這算是他的祕密基地?居然捨得給她看了,上一世她都不曾知道。這個女人是他曾經愛過的人嗎?爲何要帶她過來看?
“你不好奇這畫中的人是誰?”
“大概是爺喜歡過的人?”這畫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她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爲是她。
“算是我喜歡過的人。”這女子從很早就出現在他的夢裏,也算得上是他喜歡過的人吧。
“那爲什麼不能在一起?”許是有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吧。
“你不喫醋?”
“我爲什麼要喫醋?”跟一個從未謀面過的人喫醋,她着實做不到。
“真不喫醋?”
“我真不喫醋呀,爺放心好了。”她纔沒那麼無聊給自己找氣受。可爲什麼四爺好像很盼望她生氣喫醋的樣子?
“這畫中人你看着可眼熟?”
聽見四爺的問話,她再仔細瞧眼前的畫作,似乎是有些眼熟,好像是跟她的身形比較像?
難道,她是這畫中女人的替身?
“是有些眼熟,可我一時想不起來。”她可不想自己挖坑自己跳。
“你不覺得是像你?”他篤信和嵐兒曾有過一世的緣分,可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像我?還是我像她?”
“自然是她像你!我曾告訴過你,自我十幾歲時就一直夢到一個女子,後來見了你我就覺得莫名的熟悉,原來她就是你。”
她不知道是四爺表達的混亂,還是她一時接收不了這麼多消息?四爺的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瑪麗蘇?
意思是他曾有過一個愛慕的女子,頻頻與他在夢中相會,然後那女子居然成了她,還嫁給了他?這也太心想事成了吧!
“爺的意思是不曾見過她,她只是你夢中的人?”
“是,也不是。她就是你啊,你是我的枕邊人。”
她捋清了四爺的邏輯後,忍不住想笑心中又有些五味雜陳。
他難道是以另一種方式知曉了那一世?那他知道的有多少呢?
“好大一驚,方纔我還以爲自己成了別人的替身,不是便好。”
“你當然不是替身,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實際上嵐兒和他夢中是有些差別,不過他確信她們確實爲同一人。
“爺說的那個夢當真有些神奇,爺帶我到這兒就是爲了這幅畫嗎?”
“還有別的,你跟我來!”
她隨着四爺繼續往裏逛,眼前的場景當真叫她歡喜。入目所見的是一幅幅展開的卷軸,所畫的都是人物像,有她的、寧兒的、福宜和六十的,還有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
“這是寧兒抓周時候的,這是福宜學會爬的時候的……你,你怎麼能把這個畫下來?”居然是她喂六十喫母乳時的,雖然看起來溫馨美好,不帶一絲□□,可也太叫人難爲情了吧。
“這幅先前只有我自己看過,現在只有你我看過,我不會叫外人瞧見你美好的樣子。”她不知道,她和孩子在一起時簡直如菩薩般聖潔,就像是西洋人所畫的聖母像。
“那-->>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也不成,萬一咱們以後咱們都死了,這東西定會被收拾遺物的發現。”就是孩子們親自爲她和四爺收拾,那也是難爲情的啊。
“你還年輕,說什麼死不死的?那還遠着呢,等咱們老了就告訴福宜他們,這些東西不準打開,要跟着咱們一起陪葬,這樣不就成了?”嵐兒這小妮子年紀不大,卻總愛擔心生老病死的事。
“那好吧。”
四爺好心帶她來看畫,她也不好直接說要燒了人家的作品,那就再找機會吧。
“你最喜歡哪幅?”
“都喜歡,要是非要挑一幅就是牽着寧兒走路的這幅,爺畫的真好。”
畫裏的她和寧兒穿着同樣顏色紋樣的衣裳,她牽着寧兒學習走路。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這一世重新生下寧兒,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奇蹟,她小心翼翼呵護她一點點長大,會走會跑會叫人,居然安穩渡過了那一世的劫難,給了她希望。
“一晃幾年過去,咱們的寧兒都快是大姑娘了。”
“是啊,咱們的寧兒長的可真快,我還能清楚記得她生下來的模樣,可一轉眼都快八歲了。”
窗外趴着聽牆角的小姑娘只覺得眼睛酸酸的,原來阿瑪和額娘這麼愛她,嗚嗚嗚,下輩子她還要當阿瑪和額孃的女兒。
窗外傳來瓷片碎裂的聲音,打破了屋裏的安寧溫馨。
“誰在外邊?”四爺厲聲喝道!
一個輕盈的身影從她身後的窗口一閃而過,她看清了,是她家這姑娘,這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來的。
“蘇培盛這狗奴才是幹什麼喫的?有人聽牆角他都看不住!”
見四爺怒氣衝衝的要發火,她趕忙伸手拉住了他。
“爺,不是外人,剛纔窗外的是咱們小姑娘。”她和四爺的話也不知被聽去了多少,前邊說的那些小姑娘不要聽見纔好。
“是寧兒?這丫頭可真是淘氣!”
見四爺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她親自沏了茶端給他,才道:“這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爺一會兒回去了別拆穿她,我會去說說她。”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也別說狠了嚇着她。”
“是,我有分寸的。”
從書房回去後六十正好醒來,四爺就抱着六十逗着玩兒,小娃娃一口一個阿瑪叫着,惹得四爺居然抓起六十的小手親着,叫她當時都看愣了。
四爺畢竟是個純粹的古人,鮮少會用這麼直接的方式表達對孩子的寵愛,對小姑娘和福宜似乎也沒有過。
小姑娘躲在屋裏裝睡,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還叫小櫻桃傳話說點心喫多了,晚上就不來用膳了。她和四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平心而論他們都沒有要特別責怪孩子的意思。
“那爺看着六十,我去看看她。”
“好。”
到了小姑娘住的廂房,繞過屏風就看見小姑娘趴在拔步牀上,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沒睡。
“小櫻桃,不要開門進來,我要睡了!”
“寧兒,是額娘。”
小姑娘原本放鬆的身子僵了僵,咬咬牙回頭看着額娘,沒有底氣的叫了一聲。她是犯了錯,不該偷聽阿瑪和額娘說話。
陪着小姑娘聊了好一會兒,總算是重新見到了寧兒的笑臉,帶着一起去用了晚膳,四爺溫和的態度也叫孩子徹底放鬆下來。
“爺可知道寧兒爲什麼跑去書房?”
“大約就是孩子淘氣。”
等他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了四爺四爺面上也忍不住有些驚訝。原來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孩子,也會有那麼多看起來有些好笑的擔憂。
到了出發當日,四爺起的很早,用罷早膳還特意去看了六十和小姑娘才走。
“額娘,阿瑪這次要走多久啊?”
“通州離得並不遠,也就三五日吧。”其實若查不出什麼兩日就足夠了,可她依稀記得當時查出了些事,還牽涉到了不少人,後來因着康熙皇帝駕崩才壓了下來。
“哦,三五日呀!那我晚上能和額娘睡嗎?”
對上自家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和期盼的神色,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正好趁着四爺不在家,也可以補償補償孩子。
“好,額娘答應了。”
“太好了!”終於等到阿瑪出門了,額娘是她的了!
“寧兒快些用膳,一會兒就要涼了。”畢竟還是個孩子呢,不過是答應了她一個小要求,就叫她這麼高興。
“好的額娘。”
“額娘……啊娘……”
被乳母抱着的小六十掙扎着要自己走。
“把他放下來吧。”
“是,年主子。”
小娃娃一脫離了束縛就晃悠着快步走到她身邊來,親暱的伸手要她抱。
“娘……抱六十……”
“小六十,你不叫乳母抱非叫額娘抱呀!”小姑娘有些怨念道,顯然還是對弟弟就不會叫姐姐有些怨念。
“寧兒,我有些累了,六十就交給你了。”說罷她就回了裏屋,昨兒被折騰到了半夜,今早又起來陪他用了早膳,她確實有些疲累,剛好也叫這兩個孩子多接觸。
小姑娘和六十還沒反應過來,額娘就離開了。姐弟兩個對視了會兒,六十不知所措的要進去找額娘,被小姑娘一把抱住,她明白額孃的意思了,這幾天六十就交給她了!
“嗚嗚……要娘……”
“額娘累了,你只能跟着姐姐哦,來用早膳吧!”
六十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確實餓了呀,那就先喫吧,喫飽了再去找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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