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腳努力抱住
“額娘,這些師傅們都很厲害嗎?我只見過張廷玉大人。”
“你們阿瑪挑選的師傅,當然都是極爲出色之人。就拿徐元夢來說,他是康熙十二年的進士,曾教過你阿瑪和叔伯們,近日又剛被你阿瑪封爲大學士。”
“哇,居然是教過阿瑪的呀!”福宜和姐姐同時驚歎道。
“是啊,他年紀應當是不小了,你們更要多幾分敬重。”
“我們知道了額娘。”姐弟都點頭答應着額娘。
“乖,額娘前些日子就給你們做了新的書袋,一會兒叫小滿找出來給你們,可都要好好學功課呀。”
“謝謝額娘!”
“不必客氣,額娘和六十會在這永壽宮裏等着你們。”
提起六十,母子三人忽然發現這小娃娃又不在殿內。擡眼望向窗外,隱約能看見有個小小的人兒又在池塘邊呢。
福宜一看自告奮勇道:“額娘,我去把弟弟抓回來。”
“今日較前幾日要暖和些,咱們一起去瞧瞧吧。”
母子三人去找小娃娃回來,就瞧見池子裏結着層薄冰呢,透過冰面兒還能看見下頭有魚在遊,這小東西的生命力可真是旺盛。也難怪小娃娃看的不願回去。
“額娘~魚兒遊”小娃娃聽見腳步聲,見是額娘來了,立即跑到額娘身邊,跟額娘說着自己在看什麼。
福宜瞧見也感嘆道:“真好看呀,是春天要到了嗎?妞妞你昨天教我的詩是不是有一句‘春江水暖魚先知’?”他想捉魚啦。
小姑娘忍住想敲弟弟腦門的衝動,開口糾正道:“是鴨不是魚。”
“哦啊!是我記錯了!”
“六十,你也看了好一會兒了,跟額娘回去吧。”
小娃娃不捨得看了一眼,還是乖乖伸出手打算跟額娘回去了。
就在這時,小奶貓四四淘氣的跑到冰面兒,冰結的本就不夠厚實,它在上邊顛了顛居然把冰戳破了,它自己也半邊身子掉進了水裏。
“額娘,小貓掉水裏了!”福宜驚呼一聲,正睡覺的雪球飛一般從窩裏躍出來,雪球一上冰面,冰面很快裂開來,雪球叼起小貓一甩頭,四四就被扔上了岸,它自己才遊了上來。
小滿已經找好了毯子要給小貓擦擦,就見雪球叼着小貓回了窩裏。
“好了,咱們回殿內去。”雪球恐怕要收拾自家“熊孩子”了。
“喔!”
小娃娃有些後怕的看了看冰面兒,裂開了呀,好可怕,魚兒也都嚇跑啦。
回到殿內小娃娃捧着熱奶茶喝着,就聽額娘嚴肅道:“你們姐弟三個也都要離湖泊和池塘遠些,最多在旁邊看看,可不準下水去。”
“我們知道了額娘,在莊子上住的時候我就聽人說每年河裏都要淹死幾個小孩子呢,還有說水裏有水鬼,靠近河邊就會被抓到。”小姑娘知道額孃的主要目的是要震懾兩個弟弟,便幫着額娘加碼。
“真的有水鬼嗎?”福宜疑惑道。
“是呀,那些講鬼怪的書裏也說,水鬼又叫水猴子,據說是淹死的人變的,怨氣很重哦,所以喜歡把在河邊玩耍的小孩拖下水。”
小傢伙聽姐姐講述着,臉色愈發難看,水裏居然有這麼可怕的東西。
“額娘,我要去找阿瑪啦!得讓阿瑪再給我找教武藝的師傅!”
小傢伙拔腿向外跑去,樂的小姑娘咯咯笑出聲來。小娃娃不明白的看着哥哥姐姐,最後只得不解的看向額娘。
“哥哥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了。”
“喔~”
養心殿,西暖閣。
見小傢伙來,養心殿裏的太監侍女們除卻給這位小主子行禮,無一人阻攔。萬歲爺對永壽宮的幾位小主子可謂是縱容得很,連養心殿都准許他們隨意進出,幸好這三位小主子都不是胡鬧的主兒。
小傢伙從側門向裏看去,眼睛瞬間一亮,他看到年熙哥哥了!除了他,還有三伯伯、十三叔、十七叔和一些大臣們。
原來正在議事啊,那他等等好了,不然額娘知道會說他打攪阿瑪不夠乖。
小傢伙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阿瑪那邊停歇,閒來無事只好在殿內溜達着玩兒,看見桌案上的字,求知慾滿滿的小傢伙打算測試下自己認得幾個。
“朕……古之……在……興……”
讀着讀着小傢伙頗有些挫敗,見着蘇培盛引來兩位大臣模樣的人,一個年邁一個年輕些,小傢伙也不客氣拿着紙到人家身邊,道:“你們是誰呀?來見我阿瑪嗎?能不能教我這個紙上是什麼意思呀?”
張廷玉看着眼前虎頭虎腦的小傢伙,自然認得這是聖上的七皇子。先是行禮才道:“臣是張廷玉,阿哥想知道臣便講給你聽。”徐元夢致仕已有幾年又潛心向佛不問世事,自然不認得眼前就是七阿哥,聽張廷玉這般說,便也跟着行禮。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小傢伙突然想起阿瑪昨日的話,高興道:“你叫張廷玉?噢噢,我想起來啦!阿瑪說你是我師傅,那我叫你張師傅吧。”自顧自說罷,小傢伙又轉頭看向另一人,問道:“這位大人你是誰呀?”
“奴才是徐元夢。”
小傢伙有印象,這個人也是阿瑪說的他的師傅之一。
“那你就是徐師傅啦!我是福宜。”
張廷玉和徐元夢是在貞度門遇見,二人許久未見,都頗有些意外。這時候來養心殿定都是得皇帝召見,本還有些疑惑一同召見他們二人是爲何事,七阿哥的一番言語卻是給他們解惑了。
“得七阿哥一聲‘師傅’,臣日後定傾囊相授。”
“那快給我講講這個吧!”
小傢伙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徐元夢,徐元夢見了卻差點扔在了地上,這顯然是皇帝的諭旨內容,這七阿哥是皇子看了倒無妨,可他們卻是犯了忌諱。
小傢伙驚訝的看着眼前的老大人跪下,不解道:“徐師傅你怎麼了?快起來呀。”
張廷玉伸手接過,看了開頭是有些錯亂,可繼續看下去卻是沒什麼了。
“徐大人莫要驚慌,這上邊內容是聖上元月一日發佈的十一條諭旨之一,各級文武官員都已知曉,算不得犯忌諱。”這徐大人早年曾給太子做過老師,怕是有些投鼠忌器了。先帝的文治武功在歷代帝王中都算得上是出色,但也有叫人看來尤其是漢人看來不妥的地方,就比方叫師傅們跪着給太子授課,太子的課業完不成就要太監當着太子面兒責打師傅,漢人最是推崇尊師重道,這實在是有辱師尊。
福宜伸手扶起眼前的徐師傅,聽意思好像是他拿的這張紙有問題嗎?
“七阿哥請坐下,臣給你講這上頭說的什麼。”
“好啊張師傅。”
小傢伙看兩位師傅都站着,立即指使屯屯道:“屯屯,快給師傅們搬椅子過來!”這個屯屯太沒有眼色了,不如他的大櫻桃。
屯多阿克敦見主子嫌棄的小眼神,心裏也有些憋屈。他每次到這養心殿,想想隔壁就是皇帝,他就忍不住緊張。阿瑪每回見他都是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在聖上跟前恭恭敬敬,不能有一絲不規矩,以至於他一離皇上近了腦子裏就回蕩起阿瑪的嘮叨。
站着的二人對視了片刻,一時都沒有坐下。
福宜長長嘆了口氣,他好心累啊,這些大人又在想什麼?怎麼這麼麻煩呢?
“師傅你們坐下好不好?我仰着頭說話很累呀。”
張廷玉看着眼前孩子皺眉可愛的模樣,便也不再推脫。
“七阿哥,這上面所寫是:朕觀古之純臣,載在史冊者,興利除弊,以實心,行實政,實至而名亦歸之……”
張廷玉一字一字念着,小傢伙認真指着字辨識着跟讀。
“張師傅,那這是什麼意思呀?”
“七阿哥,這上邊的內容是聖上諭各地總督的。意在告誡臣工們,治理地方必要務實,反對沽名釣譽。要求臣下們‘籌國是,濟蒼生’,君臣同心同德,去解決吏治和民生的實際問題。”
小傢伙聽的有些暈乎,但還是抓到了一點點重點,問道:“我阿瑪是說,不要光說好聽話,要好好幹活,要大臣們做個好官,就像是包龍圖那樣嗎?”
張廷玉低低笑了聲,讚道:“七阿哥甚是聰慧,這正是聖上的意思。”徐元夢也對眼前的小人有幾分另眼相看,這般年紀能有如此見解已是不易,只要別寵壞了去,定是個可塑之才。
“衡臣啊,往後對這小子你要更嚴格些,別看他現在乖巧,淘氣的時候多着呢。”
小傢伙轉頭見阿瑪進來,正想和往常一樣跑過去撒嬌,就聽見阿瑪自己這麼說自己,立時就不想給阿瑪抱了。
“福宜,過來阿瑪這兒。”
四爺一瞧就知這小子不滿意說他淘氣呢,可這麼小小一人兒,脾性卻大。不過乳母說他小時候也是這樣,這小子還真是像了他。
小傢伙知道不能不給阿瑪面子,反正也是阿瑪開口叫他去的,便乖乖去到阿瑪身邊,跟年熙哥哥站在了一起。
四爺瞧着眼前的表兄弟兩個,居然能看出有些相像,這血脈的關係還真是奇特。
“徐師傅和衡臣都坐下,別拘束着。蘇培盛,也去給年熙搬張椅子。”
三人謝恩後各自坐下,徐元夢和張廷玉已經知曉了皇帝召見他們的緣由,能教導皇子是皇帝的信任與看中,自然都表示會竭盡所能傳道授業。
臨走時,四爺親自把二人送到殿門口。待走遠了些,張廷玉掃見徐老大人眼中的淚意,只得裝作沒看見,若無其事聊了兩句便匆匆告別。
養心殿裏,見沒了外人在,福宜踮起腳努力抱住年熙的腰,他好久沒見哥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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