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吶
“你……你來做什麼?”瞧見後邊跟着的綠蕪,她頓時有些惱火,咬牙道:“誰叫你去找他的?”
見女人煞白的臉色,隆科多瞬間硬氣全拋,低聲道:“是爺自個兒來的還不成?快消消氣,還有孩子呢。”
提起孩子,李四兒忍不住扭過頭去,不叫男人看見她眼裏的淚光。這事兒恐怕已經傳到宮裏去了,她再膽大妄爲也知道這是不得了的事兒,可她都那麼大年紀了,誰知道居然還會懷上?早知那晚不該勾着隆科多做那事。
“你放心,爺必會護着你和孩子。”就是皇帝知道了又如何?要不是他隆科多,胤禛這個雍親王能那麼順順當當做皇帝?這事兒是他有錯,但皇帝也該替他兜着。
李四兒聽到男人的話,不可謂不動容。可雍親王做了皇帝后,看着隆科多位極人臣,她沒有多少高興,更多的是不安。
“要不你別做官了!咱們隨便去個什麼地方都好。”
隆科多攬住女人,既驚訝又無奈道:“傻嬌嬌,咱們都一把年紀了,你還要爺跟你私奔不成?爺瞭解咱們這位皇帝,他還用得着你家爺呢。”
“可他絕不是什麼善類!一上臺就大刀闊斧改革,還清查虧空逼得兄弟上街賣家當,你不過是個掛名的舅舅,他現在是要用你,可以後用不着了呢?”
隆科多輕拍着女人後背安撫道:“你什麼時候開始爲爺擔心了?就是先帝在的時候也不見你如此擔心害怕,你不瞭解咱們這位新帝,論起狠來,他並不比先帝狠到哪裏去。我姐姐可是撫養過他,他會記着情的。”
“可你姐姐都走了那麼些年了,他恐怕早就忘了。”
“話不是這麼說。我姐姐那樣的女人,才貌雙全又有德行,胤禛小時候傻乎乎的,一度以爲我姐姐就是他親額娘,還是胤祉當着衆人的面兒告訴他,那個婢女出身的德妃纔是他的親額娘,你不知道老四當時有多麼震驚。也難怪,德妃那個女人,多無趣啊,不過因爲能生育加上性子順從,才得我皇帝表哥幾分顧念。”
“可今兒享福的卻是德妃,不是你姐姐,真是世事難料。就像我這樣的女人,誰能想到我會有今日?”
“別胡思亂想,你是這天下最好的女人。”
“我是這天下最好的女人,那皇帝的後宮呢?”
“皇帝后宮也就那個年氏出挑些,說來爺這個皇帝外甥還真是可憐。”
“那你豈不是也可憐?”
“漢人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好像是什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文縐縐的,爺也是這個意思。”
“隆科多,可是你來找我的!”
隆科多一聽就知這女人是什麼意思,無可奈何道:“那要不爺跟你姓?”
這話算是把女人徹底逗笑了,只聽一道嬌嗔:“這回就放過你,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京城的氣候,冬與春的界限並不那麼分明,前兩日才暖和起來,昨兒卻又飄起了雪。
再過幾日,就是小姑娘的生辰,轉眼間她的第一個孩子就八歲了。早上她剛起了來,就聽說小姑娘跑出去玩兒了,實在是個精力旺盛的,外頭雪倒是停了,可瞧着卻像是回到了隆冬臘月。
“額娘~六十找哥哥”
“好,咱們這就去叫你哥哥起牀。”福宜這小傢伙兒卻是個懶的,姐姐和弟弟都起了來,就他還一個人睡着呢。
去到小傢伙屋裏,果不其然就見他正睡得香甜,嘴角還有可疑的亮光,無奈用帕子給小傢伙擦了擦口水,人家依舊酣睡着。
“哥哥呀~六十來找你啦”六十見着哥哥熱情的撲過去,福宜眼睛仍閉着,卻把手伸了出來,一把攬住六十抱進了懷裏,繼續睡了。
六十被哥哥的動作弄的有些發懵,不知所措的看着額娘。
“小懶豬,醒醒啦!”
福宜迷茫的睜開眼睛,誒!居然是額娘在捏他的臉吶,弟弟在他被子裏,這是怎麼回事?他以爲是做夢吶。
“哥哥~”
“六十早呀!”福宜看着眼睛圓滾滾的弟弟,忍不住“吧唧”親了一口,弟弟眼睛長得像小奶貓一樣可愛吶。
小娃娃被哥哥親了也不示弱,探起身子抱住哥哥的腦袋也親了一口,看着福宜發懵,他自己咯咯笑了起來。
“六十啊,你怎麼也學着調皮了?”也難怪,誰都寵着他,不變淘氣也難。
小娃娃眼巴巴的看着額娘,誠懇道:“額娘~六十很乖”。
“是,額娘知道你是個乖孩子。”那一世也是如此,小傢伙看起來有幾分淘氣,可本質上還是個乖小孩,尤其是在她跟前。
正跟兄弟兩個說着話,就見小姑娘捧着一大束花兒進來道:“額娘,原來你在福宜這兒啊,我去御花園裏採了花,我們一起插在花瓶裏吧,你聞聞好香的。”
“好,額娘陪你一起插花。”
“可插在哪個瓶子裏好呢?”
“你摘了這麼多,一個花瓶肯定是裝不下,不如就插在那對青瓷石榴尊裏吧。”
“好,那對花瓶的口像是石榴一樣,看起來挺可愛的。”還是阿瑪特意叫人送來的,說額娘該會喜歡這種素雅又不失趣味的小東西。
“喜歡的話,一會兒插好了就叫人搬你屋裏去。”
小姑娘卻是搖了搖頭,道:“謝謝額孃的好意,可這個女兒可不能收。”
年玉嵐有些疑惑,問女兒道:“這有什麼不能收的?”
小姑娘卻撇開話題道:“額娘-->>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咱們快些去吧,一會兒就該用早膳了。福宜早就會自己穿衣裳了,不用額娘幫的,對吧?”
見姐姐看着自己,小傢伙的胸脯瞬間又挺直了幾分,點頭道:“當然了,福宜會的!”
見額娘和姐姐出去,小傢伙立即又躺進被窩裏,小粗胳膊摟住弟弟蹭了蹭感嘆道:“好久沒和弟弟一起睡啦,弟弟你快回來吧!”弟弟身上的奶香味實在太好聞了!
母女兩個一起在正殿插着花兒,蘇培盛卻是來了。
“奴才給貴妃娘娘和四公主請安。”
“起吧,蘇公公這時候過來可是聖上有什麼吩咐?”
“奴才是來送聖上叫內務府給四公主備的生辰禮物,昨兒晚上內務府就派人送來了,聖上怕擾着貴妃娘娘和公主阿哥們休息,就叫奴才今兒一早送來。
“有勞公公了,麻煩替我謝過聖上。”
“貴妃娘娘實在客氣,那東西留這兒,奴才就先回去伺候皇上。”
小太監們把賞賜的東西都送到屋裏,小姑娘一一看過,確實都是好東西,還有白玉做的小羊呢,精緻可愛極了。
“喜歡這個小羊?”
“嗯,喜歡。”
“用完膳再看吧,一會兒就涼了。”
“好!寧兒先陪額娘用膳。”小姑娘主動挽住額孃的手臂,看着額娘微微凸起的腹部,不自覺露出了個笑容。她記得阿瑪說過,額娘身材纖瘦,懷孕生子要比普通女人更艱難,要她們都必須孝敬額娘。
她是額娘最大的孩子,看着額娘懷孕生下弟弟們,就好像是親眼目睹了額娘孕育自己的經過,應該很受苦吧,可額娘總是顯得很高興,哪怕是福宜還是小胎兒的時候,常常不老實,踢得額娘很痛,阿瑪都氣的說等生下了就揍一頓,額娘卻是一臉溫柔撫着肚子安慰小寶寶。
“額娘,福沛弟弟乖不乖?”
“他乖着呢,胎動的時候好像也懶懶的。”這個孩子似乎是不怎麼活潑,千萬要健健康康的纔是。
“哇,福沛弟弟這麼懶嗎?”福宜驚奇問道,額孃的肚子這麼小,弟弟能活動的開嗎?
“懶點才更好呢,像你就太可怕了。你不知道你在額娘肚子裏的時候簡直活潑的叫人抓狂,踢額娘肚子踢得可歡騰了。”
小傢伙驚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侍女見狀馬上給小主子換了新的。
“額娘,福宜有這麼壞嗎?”
見兒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她只得趕緊安慰道:“當然不是,那時候你還小呢,不能怪你。”
小傢伙卻堅持問着:“那就是福宜真的踢的額娘很疼很疼了?”
“沒有很疼,只有一點點。乖,都過去了。”福宜這孩子平日裏愛鬧騰,可這個孩子其實很孝順的,也很少惹麻煩。
“額娘,你真好,福宜以後會孝順額娘。”他最喜歡的人就是額娘,弟弟也要排第二。
“好,額娘等着我的小福宜孝順呢。”
小姑娘看着在額娘面前乖寶寶模樣的福宜,牙根都覺得有些疼。這個臭小子,慣會討好額娘。
用過早膳,姐弟三個看着阿瑪叫人送來的禮物,小姑娘很大方的表示弟弟們喜歡什麼都可以拿走。
福宜自然不會跟自家姐姐客氣,只是這些金銀玉器他不感興趣,女孩用的簪子耳墜他更是不感興趣。好不容易看到一箇中意的,是一個瑪瑙花瓶中的兩支花花,反正姐姐已經說了可以拿,小傢伙不僅拿了,還抽出一支遞給弟弟。
“六十,這個花花好看又好香,我們一人一支。”
小娃娃正要伸手接着,小姑娘卻毫不留情從大弟弟手裏搶了回來。
“別的都可以拿,這兩支花不可以。”
小傢伙皺了皺眉,跟額娘告狀道:“額娘,姐姐不講信用。”
年玉嵐正看着書,聽見小傢伙告狀,頗有些無奈。四爺對孩子們要求嚴格,她好不容易纔給孩子們爭取到了每上六日課可以歇息一日,今兒正好是休息,她這兒立即恢復了兩個孩子去讀書前的熱鬧。
“你不用跟額娘告狀,因爲這兩束花阿瑪不是給我的,是阿瑪給額孃的。”
這話一出,年玉嵐和小傢伙都有些驚訝。
小姑娘擺擺手讓屋裏伺候的都出去,才繼續解釋道:“額娘,我今早偷偷跑去了阿瑪那裏一趟,就看見阿瑪穿着朝服在院子裏剪玉蘭花,應該就是這兩支了。”
“那你怎麼知道是送給額孃的?”
“因爲阿瑪當時還唸叨了句,說今兒是三月三,叫蘇培盛去尋個瑪瑙花瓶,他有用處。”
福宜不解道:“妞妞,三月三是什麼意思呀?”
小姑娘眼睛裏亮晶晶的,倒扣瑪瑙花瓶,居然從中拿出個紙條。調皮的衝額娘眨了眨眼念道:“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蕳兮……”
福宜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呀?”
“你不用懂,額娘懂就是了。”阿瑪這個人還真是可愛吶,這紙上寫的是《詩經·鄭風·溱洧》的內容,描寫的是數千年前三月三青年男女相見定情的場景,三月三曾經算是情人間的節日。見額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把紙條塞給額娘手裏,她打算先溜了,防止額娘秋後算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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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1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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