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管我們嗎?
年玉嵐催促着他去處理朝政,卻聽皇帝耍賴道:“朕哪裏都不想去,除非貴妃跟朕搬去九州清晏。”
“九州清晏是皇上的地方,我一個貴妃過去住不合適的。”她可不想死在那裏,平白給人添了晦氣。
皇帝無奈道:“這有什麼不合適?朕覺得合適就合適。”他實在想不通嵐兒爲什麼拒絕?他接她過去住的,誰敢說什麼?偏偏她自己最愛多想。
“皇上不要爲難我了,咱們早些歇吧。”她今日明明什麼也沒做,但就覺得很累,陪孩子們用晚膳時就在強撐着了。
“好,歇吧。等你再好些,朕就在圓明園爲你舉行皇貴妃的冊封禮。”
年玉嵐笑着點了點頭,恐怕等不到了,又辜負了他的心意。
聽着懷裏女人呼吸綿長起來,皇帝輕嘆一聲,將懷裏人抱得更緊。
次日一早,皇帝和往常一樣醒來,瞧見外頭陰沉的天色,心頭有些不好的感覺。
“阿孃——”
聽見小兒子的呼喊聲,皇帝不得不起身去看,防止他把自家貴妃吵醒。
小滿抱起小阿哥想要拖走,小胖子不滿的喊叫起來,小滿只得小聲跟小阿哥商量着。
福沛不高興的皺起眉,神情嚴肅的跟小滿理論着。
四爺打開門就見小兒子正在撒野,斥責道:“別吵了。”
小胖子仰頭看着阿瑪,撒嬌道:“阿瑪,沛沛來見阿孃。”
“你額娘正睡着,不許吵。”
小胖子跟自家阿瑪打商量道:“沛沛不吵的,阿瑪讓沛沛進去吧。”
“那也不行。”福沛這小子也不小了,不能讓他整日往他額娘寢殿跑。免得被他闖見什麼尷尬的情形,叫嵐兒難爲情。
小胖子聽見阿瑪一口回絕,不滿道:“沛沛就要去……”
小胖子還沒說完就被阿瑪關上了門,氣的他愣了半晌,又狠狠跺了幾腳。發狠的樣子叫小滿都有些驚訝。
小滿繼續哄道:“小阿哥,娘娘一會兒就起了。”
小胖子氣鼓鼓道:“哼!壞阿瑪!”以前阿瑪不住阿孃這裏的,爲什麼突然開始了?佔了沛沛的位置。
“小阿哥,這話不能亂說的。”小阿哥年紀太小又一向被寵着,說話當真少了些分寸。
“哼!你也壞!幫着阿瑪欺負沛沛!”
小滿輕拍着小阿哥的肩膀,笑着哄道:“小阿哥,奴婢是向着您的。早膳有您愛喫的珍珠團,糖蒸酥酪。”這是小姐的孩子,在她心裏,皇帝當然比不上小阿哥了。
聽見有好喫的,小胖子勉爲其難道:“好吧,沛沛相信你。”
皇帝回到牀榻上,看着女人恬靜的睡顏,一時看入了神。情不自禁吻上她的額頭,卻被脣間的溫度驚得半晌回不過神。
她太冷了,根本不像個正常人的體溫。
“嵐兒?”
按着她平日的作息,這時也該醒了。
感覺被人抱在懷裏,年玉嵐十分貪戀這溫暖,想要回抱他以汲取更多,卻做不到。
耳邊還有人在喚她的名字,似乎很是急切。
皇帝顫抖着手,有些語無倫次道:“嵐兒,你醒醒,福沛方纔在外頭鬧,吵着要來見你。”
聽到“福沛”的名字,年玉嵐掙扎着想要醒來,她的小福沛想要見她呢。
過了片刻,皇帝看到女人終於睜開眼睛,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那感覺彷彿劫後餘生。
年玉嵐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腦海中混沌得很。
“我是……怎麼了?”
皇帝把人攬進懷裏,安慰道:“沒事,你只是睡着了。”
“是……這樣啊。”
果然,前幾日只是所謂的迴光返照。他也知道了吧,不然方纔不會表現得那麼惶恐?
“爺,今日可真冷。”她記得才八月啊,可她卻彷彿身置冰窖中,沒有一絲熱氣。
皇帝像是安慰她,又像是自我安慰道:“你身子弱,一會兒多穿些。中秋一過,天兒是要變冷了。”
年玉嵐慢慢找回了思緒,微微點頭回應着皇帝。
皇帝握住女人的手,試圖把她暖熱,可他卻好像沒辦法將身上的熱度傳給她。
“秋天後……又是冬天,別叫慧嘉送我的茉莉……凍壞了。”慧嘉送她的那茉莉開得好極了,放在殿內便是滿室芳香。不過今年的花期快要結束了,放在暖房裏不知能不能延長些。
“放心,爺會叫人照顧好那些花兒,保準來年到花期時開得更好。”慧嘉那小和尚若是在天有靈,也會庇佑她吧。他的嵐兒最是重情義,不該受到這樣的折磨啊。
“嗯。”
可惜,花兒敗了還會再開,人卻無再來的機會。下輩子幹脆讓她做株花吧,雖然花期有限,可至少能年年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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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看着女人合上雙眼,皇帝乞求道:“嵐兒,別睡過去,孩子們就要過來請安了。”
年玉嵐像是陷入痛苦的深淵,被兩股力量不斷拉扯,她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小姑娘歡歡喜喜起來,梳洗罷,正等着一起用膳,卻不見額娘那邊有動靜。
等來等去,卻見太醫們急匆匆趕來,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頭迅速涌起。
小姑娘的手忍不住的開始顫抖,她不敢進去額孃的寢殿,只能先去找福宜。三個弟弟裏,只有福宜能分享她的痛苦難過,別的兩個還太小了。
小姑娘聽說福宜在書房,就徑直去了書房,等看清楚大弟弟的模樣,卻忍不住驚呼:“福宜,你怎麼這樣了?”福宜雙眼通紅,好像一夜都沒睡,書房各處灑落着廢棄的寫着字的紙張。
福宜卻答非所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小姑娘哽咽着道:“福宜,咱們額娘好像又病了,明明昨日還好好的,爲什麼會這樣啊?”
福宜聞言先是愣住,又狠狠把手中的紫毫扔在地上,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寫了一整晚的佛經,可那些狗屁菩薩佛祖,沒一個聽見他的祈求。
昨日額娘還笑着和他說話,那笑容真是好看極了。
“太醫已經來了?”
小姑娘點點頭道:“已經來了,我親眼看見的。”
福宜抽出牆上懸掛的寶劍,寒冷的劍光把小姑娘嚇了一跳。
“福宜,你要做什麼?”
“那幫廢物該死!”
小姑娘知道福宜說的是太醫們,那羣太醫當真庸碌,叫額娘吃了那麼多藥,可就是治不好病。
她知道弟弟也是被逼急了,哽咽着勸道:“可你也不能殺人啊,福宜!額娘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福宜看着自己握着劍柄的手,知道姐姐說的是對的,可他心裏的難受找不到出口,他快被憋死了!
他自己翻看了那些艱澀難懂的醫書,可就是找不到和額娘症狀相對的解決之法。
到底要他怎麼樣才能救額娘?
小胖子被阻攔着不能見阿孃,氣呼呼的跑到小哥臥房裏告狀。
嘟嘟囔囔說了半頭,卻不見小哥理會自己。
小胖子委屈道:“小哥,你理一下沛沛嘛!”
福慧伸手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哄道:“沛沛,小哥在呢。”
“小哥,沛沛好難過……沛沛又沒有做錯……就都不理沛沛。”小胖子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特別想哭?外邊天也陰沉沉的,看起來就讓人不開心。
福慧伸手抱住弟弟的小腦袋,哄了好一會兒福沛才停下哭。
“你該餓了吧?小哥陪你用早膳。”
小胖子搖了搖頭道:“沛沛想……和阿孃一起用。”他有一塊圓圓的懷錶,還是阿孃教會他看時間的,這時候已經很晚了,阿孃應該起來了呀。
“額娘今日大概不舒服,不能跟我們一起用膳了,沛沛乖。”他方纔去找哥哥,聽見了哥哥姐姐的對話。
小胖子聽懂了小哥的話,很快哭得不能自拔,也不肯用早膳,可憐的彷彿是被拋棄的孩子。
中秋過後第三日,深柳讀書堂衆人又陷入恐懼擔憂之中。
除了召見大臣議政,皇帝把政務也搬到了深柳讀書堂處理。
小姑娘和弟弟們用完晚膳,還不見阿瑪出來,只得她去提醒着。
蘇培盛見四公主過來,這才鬆了口氣,皇帝最近性子異常暴躁,他們這羣做奴才的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每日提醒皇帝用膳歇息成了最棘手的活兒。
小姑娘輕輕叩了叩門,提醒道:“汗阿瑪,寧兒來給您送晚膳了。”
皇帝聽出是女兒的聲音,溫聲道:“進來吧。”
小姑娘這伸手推門,卻被迎面而來的酒氣差點嗆到。
阿瑪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他從前不這樣的。
皇帝看着進來的小女兒,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們的小姑娘似乎又長高了,眉眼間也更像她。
他還記得她入府時候的樣子,那時她十六歲,怎麼一晃他們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小姑娘很少見到阿瑪這般頹廢的樣子,心中的苦澀無以復加,只得勸道:“阿瑪,您少喝些酒,多用膳吧。”
“好,阿瑪聽你的。”
小姑娘指着酒壺和酒罈道:“那這些我都收走啦。”
皇帝強撐着笑,道:“好,朕的小公主既然不放心,那就都收走吧。”他們的孩子,一個個可愛的叫他心疼。
小姑娘知道自己的行爲有些傻,可額娘已經那樣了,阿瑪不可以再出事。
額娘不止一次說過,阿瑪會是他們最堅實的依靠,要她好好孝敬阿瑪,討阿瑪的歡心。她如今才懂額娘爲什麼要一遍遍不厭其煩的說?原來額娘早就在爲他們姐弟的未來打算。
“阿瑪,你不會不管額娘和我們的對不對?即使你有了新的女人。”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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