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一鞭子
小哥喜歡陪額娘,他纏了好久小哥也不肯每天來陪他釣魚,大哥哥正好當了替補。
不過冬天釣魚要比其他季節多一道程序,那就是砸冰。上回砸冰他已經玩夠了,這回就等着太監們砸好了給他釣魚。
趁着有時間,福沛看着一旁的福宜問道:“哥哥,阿瑪怎麼還不回來呀?”他有點想阿瑪了,阿瑪可以陪他玩兒舉高高,他還可以在阿瑪胸膛上爬。
福宜望着冰面,頭也不擡道:“應該快了。”他也希望阿瑪能早些回來陪着額娘。
福沛不喜歡這個敷衍的答案,繼續追問道:“快了……那是還有多久吶?”
福宜看着眼前放大的小胖臉,只得詳細說道:“阿瑪已經從遵化回到京城了,此刻應該在齋戒,爲圜丘祭天做準備,等百官朝賀結束就能回來了,大約還有五六日吧。”
一聽還有五六日,福沛不高興的撅着嘴道:“五六日……那也好長呀哥哥。”
福宜覺得弟弟皺着的包子臉十分可愛,惡趣味的伸手揉捏,作弄出各種形狀。福沛委屈的嘟着嘴,控訴道:“哥哥欺負沛沛。”
福宜笑着道:“哪有欺負你?哥哥是逗你呢,坐下吧,咱們開始釣魚。”他突然發現,福沛這小子長得還挺喜慶的,反正逗完小胖子後,他現在心情很好。
福沛的小包子臉氣鼓鼓,可想着上次的敗績,小哥又不在身邊,他還是不惹大哥哥爲上好了。今日他要比哥哥釣的多,這樣也算打敗他了。
天不遂人願,福宜今日的運氣格外好,一條接着一條不說,還有一條大魚撲騰的太厲害,濺了隔壁福宜一身水。
“臭魚!壞魚!”他今日的衣裳是外祖母給做的,可好看了。居然被臭魚弄壞了,好氣哦!
福宜挑眉看着弟弟,道:“要不給你打它一頓出出氣?”
福沛看着大魚,恨恨道:“沛沛要吃了它,一會兒做烤魚!”他纔沒那麼幼稚要打魚呢,哥哥小瞧他。
圜丘壇。
蘇培盛看着不遠處正行祭天儀式的皇帝,剛擦乾的額上又冒出了冷汗。
剛傳來消息,說皇貴妃娘娘突然病重,福宜阿哥還帶着人親自過來了。可皇帝祭天乃是國之大事,萬萬不可能中斷。
再說了,當今這位萬歲爺可不是太宗皇帝,會爲個女人置朝廷大事於不顧。
福宜先是被冷風吹了一路,身子幾乎凍僵了,可不能和阿瑪說話,生生叫他急出一身汗,他都感覺不出自己究竟是冷還是熱了。
“七阿哥快去殿內暖和暖和身子吧。”
福宜搖了搖頭,咬緊牙關讓牙齒不再發抖,他要在這兒等着阿瑪,第一時間把額孃的情形告訴他。
今日祭天結束後,按例,明日阿瑪還要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賀,可額娘能等嗎?他害怕。
阿瑪會怎樣選擇?他不知道。
可他今日一定要把阿瑪帶回去,無論用什麼方法。
好不容易等到祭祀結束,皇帝起身走下祭壇,卻意外看見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小傢伙,心頓時往下一沉。
福宜看着身着袞服的阿瑪,呆呆站立着忘記了行禮,張了張嘴,原想說什麼,發出的卻是哭聲。
四爺腳下踉蹌了幾步,定了定心神,快步走過去抱住哭泣的孩子。
福宜感受到久違的溫暖,哭着道:“阿瑪……你跟福宜回去吧……我額娘不好了……”
四爺心中一陣發緊,顫抖着聲音道:“回去,阿瑪這就回圓明園!”他這些日子也一直受着煎熬,擔心她像那夢中的結局一樣。
弘暉一聽便急了,出列提醒道:“汗阿瑪,明日還有百官朝賀,走完這最後一步纔算禮成吶。”
“免了。”
見大阿哥還要繼續勸,一旁的禮部侍郎趕緊給他使眼色,弘暉這才嚥下到了嘴邊的話。
蘇培盛見皇帝一意要去,壓住心中的訝異,連忙叫人去準備鑾駕。
福宜沒想到阿瑪會一口答應,懸着的心落地,開口道:“阿瑪……放我下來吧。”
四爺吩咐了人去備馬,看着懷中稚嫩的小臉,依言把他放下,憐惜道:“手這樣涼,快凍壞了吧,你一會兒乘馬車回去。”
福宜抽回被阿瑪捂着的小手,漸漸停下了哭泣。
“不,福宜也可以騎馬。”騎馬能快一些,他出來大半天了,不知道圓明園裏現在的情況如何?妞妞雖然比他大,可她是個女孩子,總愛哭,哭起來叫人頭疼。
“聽話!”
皇帝見護衛牽了馬來,翻身上馬,只留下這麼兩個字便匆匆離去。
福宜想要找到自己來時騎的小馬駒,卻怎麼也找不到,便吩咐身旁的護衛道:“你去給我備匹馬。”
護衛卻道:“皇上吩-->>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咐了叫七阿哥乘馬車,請七阿哥遵旨。”
福宜還想說什麼,卻聽弘暉開口道:“七弟,汗阿瑪的話就是聖旨,你年紀雖小,但也不可隨意違逆。”皇貴妃的幾個孩子最得阿瑪寵愛,他年長這些弟妹許多又是大哥,也是有資格教育他們幾句的。
福宜十分不喜歡這話,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馬鞭發泄心中的悶氣,也不去迴應弘暉的話,只對那護衛道:“那你快去備馬車,一會兒要把馬車趕的和快馬一樣。”阿瑪只說了叫他乘馬車,可沒規定行車的快與慢。
“奴才遵旨。”
弘暉身邊的侍從見主子被下了面子,不忿的開口道:“就這麼大庭廣衆下無視長兄的話,七阿哥當真是好教養。”
這話徹底點燃了福宜的怒火,小傢伙一步步走近那侍從,揚鞭抽在了他臉上,那侍從一聲哀嚎,一道血印很快浮現在他臉上。
弘暉這下也有些生氣,福宜毫不退讓的與其對視着,眼裏的狠厲叫弘暉都有些心驚。
“你……七阿哥竟敢當衆傷人!”
“打的就是你,你能奈我何?”
年斌見狀上前一步擋在前頭,大阿哥身邊這侍從蘇和泰正是皇后娘娘的孃家侄兒,在宮中向來有些蠻橫,他得防着這混賬萬一傷了七阿哥。
允祥見局面就要鬧大,開口道:“祭壇前鬧事,把蘇和泰拖下去杖五十。”
弘暉雖有不甘,但也不願當衆頂撞允祥,只得作罷。
圓明園裏,小姑娘揉了揉腫痛的眼睛,望着窗外期待着福宜和阿瑪回來。
額娘已經兩天沒有醒過來了,沒有用膳,也喝不下水。額娘曾經和她說過,人三天不喫東西是餓不死的,但如果三日都不進水,那是會撐不住的。
福宜一早就走了,如今天色已經漸黑,他還能回來嗎?早知道應該攔着他的,祭天還未完,阿瑪怎麼可能回來?
“姐姐,喫糖糖!”
小姑娘轉頭見是福沛,接過他的糖,道:“謝謝沛沛啦。”
福沛卻沒有了以往的活潑,委屈道:“姐姐,小哥他怎麼了?都不理沛沛。”
小姑娘想起六十心中更加難過。六十向來是最乖巧的,可這回不知道怎麼了,從太醫宣佈額娘病重,他就開始不喫不睡,陪在額娘身邊,任誰都勸不走。
“你小哥是心裏難過,等額娘好了,你小哥也就好了。”
福沛把頭埋進姐姐懷裏,像小大人一樣嘆息道:“阿孃爲什麼總生病?沛沛好難過呀。”
小姑娘撫摸着弟弟的圓腦袋,寬慰道:“總會好起來的,沛沛不要難過好不好?”
福沛點了點頭,乖巧道:“沛沛不難過,阿孃會好的。”
姐弟倆正說着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福沛最先喊出聲:“阿瑪!是阿瑪!”
看見阿瑪的身影,小姑娘緊繃了兩日的心絃像是突然斷掉,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福沛正要去找阿瑪抱抱,卻被姐姐給哭愣了,小胖子翻出自己的帕子遞給姐姐,道:“姐姐不哭嗷!哭就變醜妞妞了。”
小姑娘一時又哭又笑,跟着弟弟一起幼稚道:“你才醜,醜沛沛!”
福沛努了努鼻子,拍拍屁股向外跑去。小哥說了,不可以欺負女孩子,沛沛忍住。
四爺剛一進門就被小兒子抱住了腿,福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太監抓着手手抱開。
小胖子無辜的望着阿瑪的背影,怎麼還不許他抱大腿了?
福慧正趴在額娘牀頭瞌睡着,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還以爲是幻覺。
四爺心疼的看着母子倆,小心翼翼抱起福慧,小娃娃揉着迷茫的眼睛,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後,伸手抱住阿瑪的脖頸無聲的哭泣。
“六十,阿瑪抱你回臥房去睡。”
小娃娃拼命搖着頭,帶着哭腔道:“不要……六十要額娘……不要離開……”他一離開就會做噩夢,夢到額娘死了。
“好好好,阿瑪答應你,別哭了,先去用膳。”
“六十不餓。”
四爺看着兒子清瘦的模樣,心中大痛,逼迫着自己狠下心道:“不喫就送你回宮。”
六十控制不住的崩潰大哭起來,伸手狠狠推着四爺道:“你走……壞阿瑪……要分開六十和額娘……哇啊……你走!”
小姑娘和福沛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起生活這麼久,他們還真沒見過六十這麼暴躁的樣子。
四爺看着不及自己腰高的小人兒哭的雙眼通紅,心疼又無奈的重新抱起他哄着,這小子和他一樣喫軟不喫硬,容貌又最像他額娘。
小姑娘帶着兩個弟弟去用膳,正好把空間留給阿瑪和額娘。
四爺俯身將額頭抵着女人的額頭,溫聲道:“瞧瞧這幾個孩子,沒有你,朕可怎麼辦?”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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