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胸無大志
小姑娘見小滿幾個的神色,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正想着措辭怎麼和弟弟們解釋,福沛就率先表示不滿道:“沛沛去叫阿瑪和阿孃起來,他們好懶哦!”一定又是阿瑪的錯,總叫沛沛餓肚子。
小胖子擡步正要去寢殿內,就被哥哥姐姐們一人一手抓住,福宜看了眼姐姐,姐弟二人眼裏都有些尷尬。
“你們幹嘛呀?小哥救我!”
被點名的福慧無奈看着幼弟,安撫道:“沛沛餓了吧,小哥帶你去用點心。”
福沛用力搖晃着小腦袋,反對道:“沛沛不要喫點心,要喫肉!要喝粥!喫餑餑!”
四爺正在寢殿裏擺弄着花兒,聽見小傢伙的聲音纔想起來已經到了用早膳的時辰。望着牀榻上睡的恬靜的女人,嘴角不自覺浮出一抹笑意,昨兒實在是累了她了,索性叫孩子們先用,他一會兒陪她用。
見着阿瑪走出來,福沛聲音小了點,張望了下發現沒有額孃的蹤影,便打算進去尋。
“你們幾個先用膳,不必等我和你們額娘。”
福沛看着被關上的門,伸出小手想拍拍,又自己縮了回去。
算了,還是先喫飽再和阿瑪作鬥爭。
姐弟幾個一道用膳,小胖子被哥哥姐姐投喂着喫的很開心,正打算纏着哥哥姐姐去玩兒,卻見蘇培盛過了來。
“奴才給幾位小主子們請安。”
小姑娘道:“蘇公公起來吧,可是汗阿瑪有什麼吩咐?”
蘇培盛將手中的幾頁紙雙手奉上,道:“這是皇上叫奴才交給二位阿哥的。”
福宜心下有些奇怪,離得那麼近,阿瑪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還非得寫紙上。
福沛好奇的接過紙上,努力認着上面的字,可吭哧吭哧努力了半天,他也不能理解上邊的字是什麼意思。
福慧伸手接過來,迅速掃過每行字,又笑着把紙張遞給哥哥,阿瑪居然給他們制定了詳盡的學習計劃,大約是覺得他們近來有些太過不思進取。
福沛按原計劃提議道:“哥哥,小哥,咱們去玩兒嘛?”他很喜歡春天,既不冷也不熱,還有好多鳥兒。
福慧道:“阿瑪的信就是叫哥哥們去讀書,不能陪你出去玩兒了,要不你一起來看畫冊吧?”
“阿瑪有說叫沛沛也讀書嘛?”
福慧以爲弟弟是不願意,便老實回答道:“阿瑪沒有強制你去讀書。”
福沛撇了撇嘴,道:“壞阿瑪,看不起沛沛!”
福慧不解的看了眼哥哥,福沛的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麼?他有些弄不清了。
福宜摸了摸福沛的小腦袋,笑道:“自尊心還挺強的。”這是覺得阿瑪沒想着他,所以不高興了。
“沛沛,跟姐姐出去吧,我們去採鮮花,一會兒回來做點心喫。”
小胖子提不起興趣,拒絕姐姐道:“沛沛不去了,沛沛要等額娘醒來。”
“那好吧,你一個人不覺得無聊就好,那姐姐走了。”
福沛點頭道:“嗯,姐姐,沛沛喜歡玫瑰餡兒的。”
小姑娘笑着答應道:“好,我知道了,會多采點玫瑰花的。”
年玉嵐緩緩醒來,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他手持書卷的模樣,一旁的小几上是瓶插的白玉蘭,難怪她睡夢中也有玉蘭花的香氣。
她只能瞧見他的側臉,看着和年輕時也差不了多少,就是眼角多了些紋路,陽光透過窗紗映在他臉上,叫他整個人顯得比平日裏柔和了幾分。
像是有心靈感應般,四爺回頭看去,二人的目光正好對上,想起昨晚的事,年玉嵐又很快躲閃開。
四爺放下書站起身,走到牀榻邊坐下道:“可算醒了,再不醒朕就要擔心的傳御醫了。”
年玉嵐被這話羞的矇住了錦被,都是一把年紀了,說話要不要這麼葷素不忌?
四爺見着自家女人的反應,忍不住朗聲大笑。做了那麼多年夫妻,她還總是和當初一樣愛害羞,福慧愛害羞的性子也像極了她。
聽着耳邊的笑聲,年玉嵐只覺得臉上更燙,索性不再蒙着頭,伸手掐住男人的手臂,惱道:“你還笑!你還笑!不許笑了!”這些年了,他的惡趣味一點兒也沒改。
四爺怕自家女人真的惱了不理人,這才收斂了些,哄道:“好,爺不笑了,皇貴妃娘娘可不能生氣。”
年玉嵐嗔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調皮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看見他驚訝的表情,才露出個笑容道:“這下算扯平了,你也不許生氣。”不能只她一個人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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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四爺無奈的點頭,心中給自家皇貴妃扣了頂“幼稚”的帽子。
年玉嵐怕某人繼續說出什麼羞人的話,主動岔開話題道:“今年的玉蘭花開的可真好,是小滿折的嗎?”春日的圓明園處處都是美景,看來她要帶着孩子們多出去走走,纔不辜負這樣的好春光。
四爺頗有些自得道:“是爺一早去外頭折的,還帶着露水,陽光一照漂亮極了。”
看着男人得意的小表情,年玉嵐配合着道:“是送我的嗎?”昨夜折騰到那麼晚,他這把年紀居然還能起的這般早,男女間的體力差別真就這麼大嗎?
四爺笑着反問道:“除了送你,還能有誰?”他這大半輩子,只給她一人親手摺過花。
“那就謝皇上了。”一早起來便聞到花香,心情都會好上幾分。
四爺調笑道:“娘娘不必客氣,都到用午膳的時辰了,餓壞了吧?”
年玉嵐有些不敢置信,問道:“居然這麼晚了?”她以爲只比平日晚半個時辰呢。
四爺頗爲自豪的點了點頭,體貼道:“爺叫人把膳食送來餵你,你不必下來。”
年玉嵐連忙拒絕道:“不用這樣麻煩,我覺得好多了,正想出去走走。”今日還沒見孩子們呢,她也不想一直和四爺獨處,怕這人時不時冒出什麼驚人的話。
“也好,爺一會兒陪你出去。”昨晚的那些話她恐怕還沒能完全接受,眼神一直躲閃着他。
“皇上今日不忙嗎?”
“忙啊,一早去折花,給福宜福慧安排了功課,又處理了些摺子。”還應付了幾句來自小兒子的挑釁,小傢伙跟尊佛一樣,堵在門口不走了。
年玉嵐想起四爺昨晚的話,喃喃道:“福慧還小呢。”她從沒想過會是四爺鼓勵着她的孩子去爭取皇位,那一世,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嗎?所以把福慧帶着身邊親自教養,接見番邦使臣也要帶個小孩子在身邊,若不是有心培養,又作何解釋呢?
四爺撫着女人白皙如玉的臉頰道:“福慧是年紀小,可他的聰慧不輸福宜,他們兄弟將來能齊心協力,必是大清之福。”他有允祥這樣的兄弟兼忠臣,可要說一絲防備也沒有,也不盡然。福宜福慧不僅是同母兄弟,又從小一起長大性子互補,協同起來只會更加得心應手。
“爺,咱們也該問問孩子的意願。若是他們並沒有那個心,何必非要去爭取?”她從不覺得當皇帝是什麼好事,何況大清未來的結局她早已知曉,福宜或福慧無論哪個登上大位,後世皇帝便都是他們的子孫了。
四爺不贊同道:“嵐兒,朕也是從皇子一步步走過來的,沒有皇子想屈居兄弟之下,尤其福宜福慧兄弟兩個,絕非池中之物。”至於總愛招惹他的那個小福沛,也是難得的聰慧。
“我怕你今後會爲難。”尊奉儒家禮法的漢臣會堅持立嫡長,守舊的滿臣會堅持純粹的滿人血統,能叫這兩方都滿意的唯有弘暉,她怕自己的兒子去爭了也會落得一場空,等新君繼位就更沒有活路。
所以她必須慎而又慎,如果福宜或者福慧想要走上那條路,她這個當額孃的必須確保萬無一失,幫着他們清除掉路上的絆腳石,哪怕讓自己手上沾染罪惡。
“別擔心,朕不會被旁人左右。”立儲君雖是國事也是家事,可誰能比他這個做阿瑪的更瞭解他的兒子?
年玉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道:“不說這些了,連累你還未用膳,咱們一起去吧,眼下肚子的事更重要。”
四爺聽着這話無奈道:“爺的後宮女人裏,數你最聰慧,可你又是個最胸無大志的。”換成別的女人生下三個阿哥,野心不定膨脹到什麼程度,就她還能保持心思純粹,可也是這樣他才能沒有任何顧慮的寵她愛她。
“生爲女子,本就沒有多少空間可施展,何況有爺爲我們撐起一片天地,我爲何不躲懶?”
“躲懶還敢理直氣壯!”
福沛閉眼坐在太師椅上,抱着太監的浮塵,兩條小粗腿懸空晃盪着,嘴裏還時不時嘟囔幾句什麼,好似做法一般,年玉嵐和四爺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沛沛,你這是玩兒什麼呢?”
福沛緩緩睜開迷茫的眼睛,他要在這裏堵阿瑪,可好像是睡着了。
年玉嵐俯身給小兒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福沛的小臉立時變的通紅,他居然流口水被阿孃看到了。
“阿孃,沛沛好餓。”
“快下來,額娘帶你去用膳。”
福沛從太師椅上跳下來,牽着額孃的手撒嬌道:“哥哥們去讀書了,姐姐出去採花,沛沛沒有人陪。”
“一會兒用了膳額娘陪你玩兒,咱們去釣魚好不好?”
福沛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語氣輕快道:“好!沛沛釣魚給阿孃喫,沛沛先去叫哥哥們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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