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公主?
年玉嵐梳洗罷倚在牀頭,想起福沛今日的表現脣角不自覺便浮出一抹笑。
說起來她還要謝謝這孩子,一個小人就吸引了太后大半注意,宴會的氣氛也被他“鬧騰”的非常好。
四爺從淨房出來,見着女人出神的模樣,在她身旁坐下道:“想什麼呢?這樣出神。”
“想福沛。”
“那小傢伙不剛走?想他明日再見就是了。”方纔母子倆還說了什麼悄悄話。
“原來小孩子比我們以爲的還要聰明。”她這個小傢伙啊,方纔臨走時偷偷和她說,雖然他和太后關係不錯,可始終最愛阿孃,叫她不要誤會。
看起來嬌憨天真的小子,心思卻細膩着呢。
四爺想起他們的四個孩子,十分贊同道:“咱們這幾個孩子,才智性情容貌無一處不好。”爲人父母,雖不該對孩子有偏見,可一有了比對,再想做到不偏心,實在是難。
“皇上說的也太誇張了些,他們還小呢。”四爺這個人,喜歡誰就從不吝嗇誇獎。
“從小看老,等他們長大你就知道你家爺說的並不誇張。”他這樣說其實是有依據的,一個人的成才與否不光與他天生的資質有關,還與他的性格眼界有莫大關係。這幾個小傢伙都是心胸開闊的,不會被小事所牽絆,這正是成大事者的必要條件。
“你的期望這麼大,那幾個小傢伙身上的擔子可就重了。”四爺這人的眼光頗高,要達到他的要求可不那麼容易。
“男兒自當頂天立地,更何況是生在皇家的阿哥。”
“我們晚上不要說這麼嚴肅的事好不好?”這幾個小傢伙如今還小,她還可以稍稍清淨些,等他們大了,四爺若還是未鬆口儲君人選,一些朝臣奴才就自覺地朝他們靠攏過來,那時纔是叫她最擔憂的時候。
“好好好,是不是咱們的小公主跟你抗議了?說不愛聽阿瑪講這些。”
年玉嵐還未說話,肚子裏的小傢伙便應景地動了兩下,惹得四爺這個傻爹爹直誇孩子聰慧。
二人躺下後卻都沒有什麼睡意,四爺大約是因爲喝了酒,而她是因爲這肚子裏的孩子不安生。
按說這個月份的孩子,不該這麼淘氣了。
“皇后今日和你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大事,只說有兩個不錯的打算放在我宮裏□□。”這是宮中歷來的傳統,選秀過後,會挑些留牌子的放在主位娘娘宮中學規矩□□,以讓新人能更好地瞭解皇帝的喜好。
“你答應了?”皇后身爲中宮,心胸就不能寬廣些?
“皇后的話,我如何能不答應?”反正也睡不着,逗逗他還挺有意思的。
“你答應了朕也不答應,明早就叫蘇培盛去鍾粹宮傳旨,既是她看重的,就全留在她宮裏□□吧,正好她平日裏太過清閒。”
他這個皇后,離他期望的相去甚遠。
汗阿瑪當初給他們這些皇子賜婚時,唯有太子妃是精挑細選,其餘的簡直像是隨手亂點鴛鴦譜,安撫老臣用的。
年玉嵐聽着枕邊人報復式發言,不得不提醒道:“皇上,你這樣會加重皇后對我的不好印象。”
她現在的感覺非常不好,好似她是什麼奸妃的角色,要陷害皇后。可剛纔這話題好像是四爺起的頭,她並沒有主動獻讒言啊。
四爺將手覆在女人肚子上,正和自家小閨女打招呼,聽見孩子她孃的話,一本正經道:“反正她也不喜歡你,再加重一些也無妨,朕喜歡你就夠了。”
年玉嵐聽得愣了半晌,他話說的輕鬆,可那是皇后好不好?中宮之主。她們之間表面的和諧還是要維持的吧,不然難堪的可是他。
“怎麼不說話?別怕,有朕在,你不必擔心皇后。”
皇后與嵐兒完全是兩類人,那是天生性情與家庭教養造成的差別,說不到一起實在再正常不過。
“我不擔心皇后,她並非是壞人。”她和皇后,如今還不至於撕破臉。
“你倒是想得開,可也別總把人往好處想。”皇后本性確實不壞,可人並非一成不變的。近來他不過對福宜幾個重視些,皇后的焦躁已經快掩飾不住了,說是還病了一場。
“不是還有你在嗎?我最愛躲懶了,不想管那麼多。”
“那就睡吧,咱們小公主也該困了。”
見着後殿的最後一絲亮光熄滅,月竹知道主子們這纔算真正歇下了,安排好明日的早膳,這纔打算去歇着。
睡到半夜聽見外頭呼呼的風聲吹着燈籠沙沙作響,月竹趕緊披上衣裳起來,推開窗一看,居然是下雪了。
娘娘近來淺眠,這麼刮下去會把她吵醒的。
“公公們去找幾把梯子,把這附近的燈籠都摘下來吧,省的吵着皇上和娘娘。”
“是,奴才們這就去辦。”
能進養心殿服侍的奴才,不說有七竅玲瓏心,那也都是頂頂機靈的。
月竹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面兒上是皇貴妃的奴才,可皇帝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是皇帝還是雍親王時選中伺候年側福晉的,任誰也不敢輕易得罪。
年玉嵐睡的迷迷糊糊間,猛然醒來,覺得身上哪裏有些不對。
她腿間那裏黏膩膩的,好像是羊水剛剛破了。
伸手推了推身旁熟睡的孩子的爹爹,他雖然喝的不多,可耐不住酒量差,又睡了這麼會兒,正是酒效發作最厲害的時候。
四爺近來神經都緊繃着,年玉嵐推了他兩下便醒了。
“嵐兒,是口渴了?”
“不,是我的羊水破了,要生了。”
四爺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衣裳和鞋子也不顧穿好便出門叫人去叫御醫。看着門口紛紛揚揚的大雪,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看着嵐兒淡定的表情,如何也猜不到居然是要生了!
蘇培盛瞧見皇帝陛下赤着腳,頭髮凌亂着,他也算長見識了,伺候幾十年都沒見過這位爺這副模樣。
四爺發完懵趕緊回了寢殿,年玉嵐對着懷錶默默數着宮縮次數,轉頭看着四爺赤着腳,哭笑不得道:“皇上快穿上鞋,這像什麼樣子?”
她都沒那麼害怕,他到底在緊張什麼?又不是他要生孩子。
養心殿各處迅速亮了起來,接生嬤嬤們都是合着衣裳睡的,一聽人喊立即翻身起來。
御醫跑的像後頭有狗在追一樣,在殿前剛喘了兩口氣,就聽見裏頭萬歲爺問御醫怎麼還沒到?嚇得也不敢再喘氣。
“皇上出去吧,產房對男人不詳。”也不知誰說的瞎話?可她不把四爺趕出去也不成,畢竟迷信是個大環境,旁人看錯的都是她。
皇帝神經緊張道:“不許胡說!你和孩子都在這兒,怎麼可能不詳?朕就在外間等着你和咱們小公主。”
“好。”有他在外頭,她就沒那麼害怕了。
彷彿是有心靈感應般,福慧在半夜醒來。望見養心殿燈火通明,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
迅速穿好衣裳找到鑰匙,福慧顧不得打傘便向外走去。
桃月正打着瞌睡,感覺有人從身前經過,連忙睜開了眼睛。
“阿哥,這麼晚了要去哪兒啊?”
“去養心殿。”
“可是前朝和後宮間的大門都落鎖了啊!咱們要翻牆過去嗎?我去找梯子!”這段時日她早發現了,六十阿哥看起來乖巧可愛,可實際上他並沒有看起來那麼乖啊!
福慧晃了晃手上的鑰匙,沒有言語。
守門的太監看八阿哥乾脆利落的開鎖,一時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福慧大踏步去到養心殿後殿,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來,拿着鑰匙的手指禁不住開始發抖。
小滿擡眼看見雪中站着的小人兒,心疼的招呼道:“阿哥怎麼來了?快些進殿內去,穿的這樣薄,要凍壞的。”
福慧點點頭,步子卻像僵住一樣。
四爺正焦躁的等待着,看見福慧進來不免有些驚訝。
“阿瑪,額娘怎麼樣了?”
“剛發作沒多久,她會平安的。”
福慧點點頭在一旁坐下,捧着一杯熱茶小口喝起來。
許是多了個人在,四爺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他的小六十,明明是個幾歲的孩子,身上卻有種老僧入定的淡然。
“阿瑪,你給妹妹起好名字了嗎?”
“想了許多個,可還未定下。”
“哥哥的名字真的是《詩經》裏的意思嗎?”
四爺有些訕訕道:“小孩子家家,管的倒多。”
父子倆彼此靜默着,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叫父子倆都激動起來。
不多時,接生嬤嬤滿面喜色抱着個包裹好的小嬰孩出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大胖……公主,公主天庭飽滿,一看就是貴人之相。”
四爺正要接過女兒抱來看看,就聽裏頭傳來另一聲驚呼:“娘娘肚子裏還有一個。”
四爺和福慧對視了眼,一時都有些不敢置信。
“哇啊……啊……”
小公主像是不滿被忽視一樣,哭的愈發用力,福慧伸手要抱妹妹,接生嬤嬤卻不敢給。畢竟八阿哥也是個小孩子,要是把公主摔了,挨罰的還是她。
“我不會摔着她,放心吧。”
接生嬤嬤只得把小公主交到福慧懷裏。
福慧抱着哭的大聲的胖妞妞,眼睛突然變得酸澀起來。
這是額娘給他生的幼妹,簡直快和福沛那時候一般胖了。
“阿瑪,你要不要抱抱妹妹?”
四爺看了眼剛出生的小女兒,拔腿進了產房。福慧眨了眨眼睛,阿瑪居然真進去了,原來他這麼擔心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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