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他再也不想讓他哭了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畢竟顧衡這是剛來的第一杯酒,這時候就替喝也太奇怪了吧。
看着安靜下來的人,沈清舟心虛的解釋道:“他還小……對對,他還是個小孩子,還要高考,少喝點兒酒的好,少喝點……”
越說沈清舟聲音越小,周圍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彷彿在說沈少爺也有犯病的時候。
沈清舟閉上了嘴,他也覺得自己是在犯病,顧衡喝酒關他什麼事。
可下一秒,他就被顧衡撈進了懷裏。
少年的心跳砰砰的跳的劇烈,聽的他身上也漸漸的滾燙了起來,心跳逐漸追上了少年的節奏。
顧衡摟着沈清舟站起身來,對着鄭禹道:“我先走了。”
彷彿是在對鄭禹下通知一樣,不給面子極了,讓鄭禹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發作,而是任由顧衡跟沈清舟離去。
顧衡雖然才十八歲,但是這時候的他已經比沈清舟高了。
一到酒吧門口顧衡就鬆開了手一個人向前走着,沈清舟抿抿脣還是跟在了他後面。
顧衡沒喝酒,有駕照,當然是開車來的,平日裏如果顧衡開車一定會先把副駕駛打開讓沈清舟坐上去自己纔回到車上。
可是今天他兀自上了車,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打着了火。
沈清舟猶豫了一下,自己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顧衡也沒有攆他,沒有說什麼,安靜的開着車,但這讓沈清舟心裏開始打起鼓來,不得不說他居然有點兒害怕這小屁孩兒。
沈清舟很煩,他在酒吧的時候已經夠煩了,一大堆事情直往他腦子眼兒裏鑽,尤其是很多關乎於他未來的路的,他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但是他心中最煩的時候,還是顧衡。
這個小孩佔用他太多的時間了,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自由了。
他想去說,想去宣泄,明明放縱纔是他的生活,爲什麼心中要有愧疚要有不安?
顧衡跟他之間只是純粹的金錢關係,他爲什麼要去顧慮他?要去想他的想法?他也不是他的金主,沒跟他簽過什麼協議,他爲什麼要去害怕?明明今天被打擾的是他,他應該生氣纔對!
可話到嘴邊兒,沈清舟又慫了起來,弱弱的問了句“小衡,你怎麼來了……”
說完沈清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他幹嘛這麼慫!這就是一剛十八的小屁孩兒,他害怕他幹嘛!
可顧衡下一句話,讓他剛剛冒上來的火又消下去了。
“戒指呢?”顧衡問。
沈清舟的心一下子就虛了,結結巴巴道:“家、家裏呢……”
沈清舟以爲接下來顧衡肯定會對他進行連珠炮彈般的質問,問他爲什麼在這兒,在這兒幹嘛,跟鄭禹是什麼關係,結果誰知道顧衡卻一句話都沒有說,一路開車回了沈清舟家裏。
沈清舟看着顧衡的樣子有些悻悻的跟在他後面,彷彿不是要回他家,而是要去顧衡家裏一樣。
沈清舟家裏的鎖是密碼鎖,早就已經錄入了顧衡的指紋,所以顧衡開門開的流暢無比,把沈清舟看的在後面小聲嘟囔“這明明是我家……”
三個月前的顧衡進屋裏還縮手縮腳的,三個月後的顧衡現在已經完全拿自己當主人了,一副登堂入室的樣子。
沈清舟一下子就不爽了起來,但不爽歸不爽他也沒辦法,只能由着顧衡來,脫了外套跟在他屁股後頭換鞋。
只是沈清舟還沒換好,就感到一片陰影籠罩了他,顧衡站到了額他的身前。
“你要幹……”
沈清舟話還沒說完,便看到顧衡猛地彎下腰來提着他的衣服下襬蓋過了他的腦袋。
一片黑暗來襲,沈清舟先是一懵,隨即掙扎開來,只是還沒動兩下,顧衡就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讓沈清舟有些詫異,覺得這小孩兒力氣真大。
基本上顧衡把他抱起來的時候沈清舟已經知道他要幹嘛了,便沒有再反抗。
果不其然,顧衡一路把他抱到了牀上。
這時候顧衡壓抑了一路的怒氣纔開始逐漸顯現,他暴躁的把沈清舟扔在了牀上,沈清舟頓時悶哼了一聲。
接着沈清舟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脫衣服的聲音,他有點兒慌,但更多的是期待。
可顧衡並沒有走到他跟前,沈清舟聽着顧衡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有些疑惑,不知道要幹嘛,便偷偷的把衣服脫了下來,看顧衡去幹嘛。
顧衡在沈清舟放衣服的櫃子裏翻找起來,沈清舟有些不明覺厲,但當下一秒他看見顧衡翻出來的的東西后他立刻慌了。
顧衡找到的是一根教鞭,不粗但也不細,是沈清舟之前金主留下的。
沈清舟知道,那玩意兒很痛。
他還知道,顧衡很生氣。
“小衡,你聽我解釋!”
沈清舟只來得及喊了這麼一句,便看着顧衡沉着臉向他走來,手中的教鞭早已被舉起,沈清舟慌忙閉上了眼抿上了脣,咬緊了牙準備承受這一切。
或許這樣,他就不會對這個十八歲的少年感到愧疚了。
破風聲響起,可預料之中的痛楚卻沒有襲來,沈清舟只感覺到教鞭在他身上輕輕的碰了一下,便移了開了。
然後,他感到顧衡坐在了他的腳邊。
沈清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看到顧衡坐在牀邊,雙手捂着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他好像在哭。
沈清舟忽然就難過了起來,這個孩子應該笑纔對,他喜歡他的笑。
沈清舟將衣服整好,坐到了顧衡身邊,拉下了顧衡捂着臉的手。
顧衡的確在哭,卻不是沈清舟想象中的那樣哭。
在沈清舟的想象裏,這麼大的孩子哭起來的時候肯定會覺得不好意思,捂着臉,但眼淚卻止不住。
可顧衡卻不是這樣,他雙眼通紅,像是在隱忍着什麼,眼淚不想落下來,但卻控制不住。
一顆一顆,彷彿滴進了沈清舟心裏,讓他也覺得眼眶酸澀起來。
但到底,沈清舟還是不會哭。
他已經二十五了,經歷的總歸比顧衡多一些,但顧衡還是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哄。
不是爲了金錢,而是發自內心,他想看着他笑。
“哥……”顧衡開了口,他的聲音還有些哽咽,但卻非常認真的看着沈清舟,他說:“我捨不得,你是我唯一捨不得的人。”
沈清舟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他只想着以後再也不讓這個小孩哭了。
……
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爲顧衡從洗手間吐完出來了。
他的臉色比沈清舟還要蒼白,他走出來,再一次坐到了沈清舟的腳邊,讓沈清舟不由得將現在的顧衡和十八歲的顧衡重合起來。
他不想讓他再難過了,可現在已經晚了,因爲他早就將顧衡的心傷透了。
沈清舟忍着痛跪坐起來,伸手碰到了顧衡的太陽穴,顧衡一激靈看向了他,卻在看清沈清舟的臉後放鬆了下來。
“頭痛嗎?”沈清舟一邊按着太陽穴一邊道,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爲背後一片痛的還是怎樣。
顧衡搖了搖頭,但他的眉頭緊皺,一看就是不舒服。
這個毛病顧衡以前就有,只是沒這麼嚴重,沈清舟回想了一下,發現他以前好像對顧衡過於漠不關心了一些,他完全不知道顧衡爲什麼會這樣。
按着按着,顧衡忽然轉身用力的抱住了沈清舟,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清舟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背上更痛起來了。
但顧衡卻沒有撒手,反而摟的更緊了。
忽然,他說“對不起。”
沈清舟不知道他在爲了什麼道歉,就姑且認爲是因爲打他這件事。
不過這次說打也不太對,沈清舟認爲這裏面還是有一些調情的成分在的,雖然他這麼想確實是有點兒爲顧衡開脫的意思,但是他真的不怪顧衡,面對這樣的顧衡他生不起氣來。
只是現在顧衡抱着他用力用到他懷疑他只是嘴上說着道歉,實際上還在報復他。
終於,沈清舟忍受不了了,他小聲跟顧衡道:“小衡,疼……”
顧衡這才如夢初醒般鬆開了他。
沈清舟的眼角還微微泛紅,顧衡有些不敢看他這副表情,別過了臉去,沒有說話。
沈清舟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於是就道:“上班的時間到了,我回辦公室了。”
說完,他站起了身。
剛站起來一用力就扯到了臀部的傷,頓時又跌坐回了沙發上。
“嘶——!”這下沈清舟更疼了,疼的坐在那裏白着臉說不出話來也動彈不得。
顧衡下的手很重,沈清舟估計自己身後已經青腫一片了,他有些無奈,心裏想着萬一春草看見了他要怎麼解釋。
顧衡看見他這個樣子皺起了眉頭,將沈清舟又按回了沙發上趴着,道:“下午別去上班了,就在這兒呆着吧。”
沈清舟頓時回頭望向他,還未說話就聽顧衡補了一句“放心,給你請假,帶薪假,不扣全勤。”
沈清舟:……
見沈清舟一臉無語的望着他,顧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僵硬的道:“你在這兒呆着,我去……我去買藥!”
說完,同手同腳的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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