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瘋女人
楊姐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在乎的一笑道:“姐知道你想問什麼,剛剛那是姐的前夫,一個沒出息的軟蛋,過來找我要錢,本來想好好收拾他一回的,倒讓你這後生看了笑話了。”
說着說着,楊姐點了一根菸,看起來她的心情並不想她的語氣那麼好。
顧衡點點頭,道:“楊姐,需要我找人收拾他嗎?給他點兒教訓讓他不敢再來。”
楊姐詫異的看了顧衡一眼,隨即又是無所謂的一笑道:“你這小後生還挺有心的,但是不必了,姐出來混的時間也不短了,收拾個他這樣的慫貨還是沒有問題的。”
即使楊姐這麼說了,顧衡還是不放心的交代道:“楊姐,如果有什麼事你直接打我電話。”
楊姐眯了眯眼睛,也沒接顧衡這一茬,而是直白的問道:“今天你是來找清舟的吧?”
顧衡整個人一頓,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了,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楊姐卻瞭然一笑道:“你們倆之間的那點兒破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就那麼一點兒小事兒至於鬧成這個樣子嗎?”
顧衡緊抿着嘴脣,手也握成了拳頭,他知道他跟沈清舟的事情是瞞不住楊姐的,沈清舟都不用說,楊姐光看都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他覺得楊姐說的不對,他跟沈清舟之間絕對不是一件小事,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楊姐。
楊姐也不管顧衡是個什麼心情絮絮叨叨的道:“我就不說清舟了,那孩子一直都倔,誰的話都不聽,就認自己不知道怎麼琢磨出的死理,但你不一樣啊,我記得顧後生你挺主動的,也挺會來事兒的,但是這次怎麼回事兒?傻了嗎?你不知道春草是清舟的心頭肉啊?你再怎麼跟清舟鬧他都是不會生氣的,但你非要牽扯上春草,活該你跟他鬧掰。”
顧衡握緊了拳頭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委屈,明明是沈清舟先瞞着他的,明明是沈清舟先跟他生氣的,可是楊姐卻把一切都怪到了他身上,他不服氣。
楊姐光看顧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嘆了口氣道:“你也是個不會拐彎兒的驢脾氣……”
說完,楊姐把抽完的菸蒂按滅,又點了一根兒。
然而還沒把煙點着,就被顧衡把打火機按了下去。
“楊姐,少抽點兒,對身體不好。”顧衡說。
楊姐斜了顧衡一眼,也沒有給他臉色,把嘴上的煙拿了下來,感嘆了一句:“你跟清舟還真像,也是個善良的孩子。”
顧衡不動楊姐爲什麼突然這麼說,只見楊姐愣愣的看着地上自己彈了一地的菸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的,楊姐說:“顧後生,姐給你講個故事……”
楊姐講的是沈清舟的故事,她並沒有想其他人那樣一開口便是我有一個朋友怎樣怎樣,而是一上來便說沈清舟的曾經,讓顧衡一下子就正色起來,他從未了解過沈清舟的過去,而現在的楊姐正在把一切都告訴他。
那是沈清舟剛剛從顧家出來不久的時候,顧衡早已去了國外進修,不知道國內是個什麼情況。
那時候的沈清舟已經脫離的圈子,他從顧家離開的時候顧修遠給了他一大筆錢,所以即便沈清舟沒有工作過的也是舒舒服服像一個小富家庭的少爺,雖然沒有到一擲千金的程度,但也是喫穿不愁,偶爾還能買買奢侈品快樂一下。
直到他接了一個荒唐的電話。
電話的那頭是一個女人,一接通便哭着對沈清舟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並且已經生下來了,就在xx婦產醫院,要沈清舟過去負責。
沈清舟相當無語,雖然他以前的工作聽起來好像的確很有這樣的可能,但他很是自愛的,就怕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一聽就知道這事兒是誆他的。
但這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知道究竟是誰竟然會來誆他,畢竟跟他一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誆誰都比誆他好使,他算是圈子內最不會出亂子的人了。
於是他便看着手機備註回憶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跟他打電話的人是誰,直到晚上快要睡着的時候才靈光一閃垂死病中驚坐起想起來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
是一個跟他一起參加過一次party的女人,那場party可不是什麼正經party,不過是叫他們過去爲有錢人服務而已,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沈清舟清楚的記得,這個女人和他跟的不是同一個人,兩個人也就打個照面順便留了個電話的情況,後來更是見都沒見過,八字都沒一撇過。
沈清舟連他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就記得大概是一個笑起來很甜的女人,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她要來誆他。
後來實在是想不明白沈清舟也就不想了,隨她去了。
但是這個女人總是一天不停的給他打電話,他把她拉黑她還能換不同的手機號給他打,執着的簡直歎爲觀止,把沈清舟整的沒辦法,嘆了口氣準備去見見她,順便問問他哪裏得罪她了要被她訛上。
去見她的路上沈清舟繞路去了趟花店,畢竟是去探望女士,總不能空着手去,便打算買束花。
他本來打算就隨便的百合康乃馨之類的花包一束算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花店就看到了矢車菊,莫名的覺得適合給他打電話的女人,大概是因爲他們第一次在party上見面的時候,那個女人就穿了一件繡着矢車菊的裙子吧。
沈清舟到了醫院內女人所在的病房,他沒有急着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觀察着坐在病牀上的女人。
女人很瘦,胳膊上幾乎沒有肉,就是一層皮粘着骨頭,顯得身上的病服非常寬鬆,手背上都是肉眼可見的淤青,可以看出來那上面應該有不少的針眼兒。
她現在正在溫柔的看着放在她身邊的一個嬰兒,好像她任何病痛都沒有的樣子,只有純粹的,作爲母親的喜悅。
出於禮貌,沈清舟敲了敲門。
女人根本沒有理會他,就像是她覺得不會有人來探望她似的,還是病房內的其他人過來開了門詢問着沈清舟找誰。
“我找胡新月。”沈清舟說。
坐在牀上的女人猛地擡起了頭,她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沈清舟,等回憶起沈清舟是誰的時候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她坐在牀上大喊着:“沈清舟!你這個負心漢!敢做不敢當!騙我給你生孩子,我告訴你你必須爲我們的孩子負責!”
沈清舟一下子被氣笑了,他知道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他看着女人瘋狂的樣子也沒有過去,而是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笑着道:“行,想讓我負責可以,現在就去做親子鑑定,如果孩子是我的我負責,如果不是我的我也不苛責你,只要你陪我些名譽損失費就行了,怎麼樣?”
女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恐起來,嘴裏嗚嗚咽咽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麼,讓人聽不清楚。
沈清舟看着她的樣子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無趣,想着女人可能只是爲了訛錢而已,畢竟她這個病要花不少錢。
女人這個病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圈子裏最忌諱這種,但高收入總會伴隨着一定的風險,真得上了也就是命,誰也沒辦法。
好歹是一個圈子裏的,看着女人瘦的不成人形,甚至還有些瘋瘋癲癲,沈清舟也不免有點兔死狐悲,嘆了口氣拿着花走了過去,放在了女人的牀頭,從錢包裏拿出了一沓錢放到女人的手裏,道:“你也不容易,看在以前好歹……的份上,這些你拿着用吧,就當是……”
正說着,沈清舟看了一眼女人身邊的嬰兒,那嬰兒也不怕人,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見沈清舟看她咧開嘴衝着他笑,露出了一顆剛長出來的小牙。
“就當是我補給你孩子的滿月錢了。”沈清舟說。
可女人接住了錢之後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尖叫起來,她的眼睛裏透露着憤恨與不甘,狠狠的抓住了沈清舟的胳膊,大叫道:“她是你的孩子!她是你的孩子!!她是你的孩子!!!她是你的孩子!!!”
聲音尖銳的簡直要刺破沈清舟的耳膜,並且長長的指甲整個嵌進了沈清舟的肉裏,痛的沈清舟倒抽一口冷氣,道:“鬆開!”
沈清舟猛地往後一撤,一個病弱的女人無論如何都比不過一個健壯的男人,女人當即被帶的身子往前一傾,差點兒從牀上摔下來,下意識的鬆開了手扶住了牀。
病房內的其他人見此,趕緊把沈清舟從女人的病牀前拉開,詢問道:“沒事吧?”
沈清舟有些詫異,沒想到病房內的其他病人的家屬居然會這麼熱心,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只是被掐出了幾道紅印子,並沒有見血,於是搖搖頭道:“沒事。”
家屬看了看沈清舟,又看了看病牀上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盯着他們看的女人,小聲的對沈清舟警示道:“你別管這個女人了,她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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