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好像被电了一下
“小兄弟,這鞋子是哪儿来的?”胖掌柜的俯下身来问。
“這是我們靖安做的。”刘大双沉着回答。
“哎呀!原来两位贵客是靖安的,来!来!来!屋裡坐!”胖掌柜的一下子变得很热情。
放下门帘,三個人在裡面一唠,慢慢的双方也都心裡有点底了,也挺投缘,把事情就定下来了。
胖掌柜的姓王,叫王大毛,祖上是汉八旗的,小有点积蓄。王大毛和所有旗人一样,家裡大把的地不去种,反倒愿意倒腾买卖,說是他名字裡有個毛字,這辈子和皮毛有缘,所以干了皮毛生意。
王大毛确实是有点经商天赋,十几二十年下来,真让他在洮南府一带闯出了名气,家裡也开了個作坊,从奉天請来几個老师傅,帽子、皮袄、裘皮大衣、鞋子、手套啥都做。
王大毛和刘玉虎墨迹了半天,俩人总算說好了。
刘家皮子按质量分出甲乙等,甲等一两银子一张,乙等五钱银子一张来收,王大毛把皮子做成鞋子后,再送到靖安由刘大双处理皮面,加工费一两银子一双。
刘大双又画了個后世的手提包图案,加一條皮背带,可提可挎肩。說這個提包不论在奉天也好,京城也罢,肯定有人买。
王大毛看着刘大双,像饿狼一样,眼睛都绿了,恨不得一口把刘大双呑了。
临走时,王大毛拿顶帽子出来,笑嘻嘻地刘大双說:“小兄弟脑袋瓜真好使,刘掌柜的好福气。天寒地冻的,我也沒啥东西送,這顶帽子就送给小兄弟了。”
刘大双接過一看,软软的都是针毛,入手跟绸缎一样光滑,他认出来了,這是水貂皮的。前世有個同学有一顶,经常在他们面前显摆。
刘玉虎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可知道這是個贵重物品,沒個五两银子拿不下来。
“王老哥,這可不行,小孩子不能惯坏了。”刘玉虎连连摆手。
王大毛脸一板,佯装生气道:“咋的?刘老弟,我是怕孩子把脑袋冻着,送顶帽子给他。你要是不收,那可是瞧不起你老哥。”
刘大双嘻嘻一笑,大大方方把帽子带上,双手一拱說道:“多谢王掌柜的,以后我們刘家的货就全仰仗您了。”
“小兄弟痛快,一言为定!”王大毛开心大笑。
出了皮货店,刘玉虎又对儿子高看几眼,這個混小子,不蔫声不蔫语的弄了個水貂皮帽子,老子熟了半辈子皮了,也沒舍得自己弄一顶戴着。
“大双,你捣腾的象牙玛瑙啥的,去哪儿卖?”
“爸,這玩意儿得找個大点的铺子来卖,一般铺子出不起价。”
洮南府這條街道也不算太长,四人牵着個牛车,慢慢逛着,半個小时也走了一遍。
最大的一间是“姚家老铺”,房子是二层楼的,比旁边几间都高都大。
进去一看,一楼卖的都是些家居日常用品,锅碗瓢盆,茶杯茶碗,蘑菇粉條什么的。
登上二楼一看,卖的不同了,一匹匹五颜六色的丝绸占了一小半儿地方,還有胭脂水粉,首饰盒,小镜子,针头线脑的都是女人家用的东西多,买东西的也是女客多。
刘大双把小盒子和木梳拿出来,递给一個柜台后面正拔拉算盘的瘦老头。
“老人家,您给掌掌眼,看這东西你们這儿能卖不?”刘大双客客气气地說道。
老头接過看了半天,又用手敲了敲,放耳朵边听了听,沒弄明白什么料的,歪着头问刘大双。
“小兄弟,這是什么料做的?”
“這是西洋那边過来的,盒子吧好像說是什么牙的,木梳說是什么宝石的,我也不太明白。”刘大双知道這时候洋货盛行,所以也顺着這條路来說,他知道,你要是說靖安做的,人家就瞧不上了。
刘玉虎一边听着,心裡直打怵,這孩子也太能扯犊子了,俺们老刘家啥时候出了這么個不着调儿的玩意儿。
骂归骂,他可沒傻到去拆穿,做生意嘛,哪儿有全实话实說的。
老头又端祥了半天,耷拉着眼皮问道:“小兄弟,什么价卖?”
“首饰盒一两,木梳五十個铜板。”刘大双回道。
老头看看手裡的东西,笑笑說:“小兄弟,我做不主,拿去给大掌柜的看看。”
說完,抱着东西下楼了,等了一会儿上来說:“东西在我們大掌柜那儿,大掌柜的要你過去一下,就楼下最裡边那個屋。”
到楼下屋裡一看,中间摆了個古色古香的方桌,四周放着几把椅子,一把壶放在中间,几個茶杯裡冒着热气,隐隐约约的一股茶香袭来。
一個中年青袍男人坐着,一個红袄红裤的小女孩倚在中年男人身上,俩人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刘大双的产品。
中年男人长的挺白净,倒像似個读书人,可不像什么大掌柜的。
小女孩生的可漂亮极了,刘大双一下子想起了以前读的小說上的语言“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脑后梳着小辫子,大眼睛乌黑乌黑的,跟個年画上的小女孩似的。看着刘大双进来,有点警惕地望了一眼。
刘大双突然间感觉全身有点麻酥酥的,仿佛身上什么开关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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