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Chapter 14

作者:爆炒小黃瓜
莉齊感覺他冷靜得差不多了,小聲說:“寶貝兒,你這面具容易摘下來嗎?可以摘下來了,我不想玩這個遊戲了。”等以後他精神穩定了再玩,她暗想。

  埃裏克沒有說話,仍扣着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脣與自己的嘴脣廝磨、輾轉,似乎這樣能平定他的情緒。

  許久,他低聲答道:“好。”

  莉齊閉着眼睛,看不見他是怎麼“摘”下面具了,但她聽見了羅西特夫婦噝噝的抽氣聲,不知是被他的真面目嚇到了,還是被他神乎其技的易容手法驚到了。

  直到羅西特太太驚叫一聲:“鬼……鬼!”她才確定,他們是被埃裏克的面容嚇到了。

  “兩個膽小鬼,”她鄙夷地想,“有那麼嚇人嗎?”

  莉齊完全沒想過,她之所以認爲埃裏克的相貌不嚇人,是因爲他從未在她的面前露出猙獰的一面,有也是嫉妒得面目猙獰;也從未真正傷害過她。

  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他可怕,甚至感覺他惹人憐愛。

  但對於羅西特來說,埃裏克可是毫不猶豫地捅穿了他的手掌,此刻又像變魔術一般,撕掉了俊美無儔的臉皮,露出骷髏一般可怖的真面目。他沒有被嚇暈過去,已經算是心理承受能力極強。

  羅西特太太早已嚇得簌簌發抖,但她畢竟是食人魔的一員,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只是心中仍然驚惶不安——眼前這個東西真的是活人嗎?

  如果他是活人,爲什麼會有一張骷髏般的臉龐,他的眼睛又爲什麼會射出燃燒似的金光?

  最讓羅西特太太難以理解的是,莉齊似乎早就知道他長成這樣,也知道他是一個冷漠、邪惡、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可她還是把他當成小貓小狗憐愛——這是怎樣古怪的一種癖好啊!

  羅西特夫婦又震驚又疑惑又惶恐。

  莉齊只關心他有沒有摘下面具:“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等我一會兒。”埃裏克說。

  說完,他把她放在椅子上,轉身上樓。

  羅西特夫婦都很驚恐,懷疑他上樓是去拿什麼刑具,以便痛快地折磨他們。

  莉齊原本也不知道他爲什麼上樓,這時她突然看見了自己的腳,不由得暗暗一笑,表面上他神色冰冷,看也沒看她一眼,實際上一直惦記着她沒穿襪子這件事。

  唉,要是他的嫉妒心沒這麼重就好了,她還沒玩夠呢。

  羅西特夫婦見她一會兒高興得笑出聲,一會兒滿臉懊惱,不禁更加驚恐,還以爲埃裏克準備的刑具非常恐怖。

  於是,當他們看見埃裏克拿着一雙低跟女鞋和襪子走下來時,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極其古怪。

  埃裏克目不斜視,走到莉齊的身前,放下鞋襪,剛要半跪下去爲她穿上,突然拔出腰間的手-槍,電光石火間射了一槍,冷冷地說道:“都閉上眼睛。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羅西特夫婦看了看地毯上滾燙的槍洞,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好,只得閉上眼睛。

  莉齊則氣得想罵人,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張地毯!

  埃裏克收起槍,用手帕擦掉了手上的火藥味,才重新握住她的腳。

  莉齊還在心疼地毯,忍不住氣鼓鼓地踢了他一腳:“哪怕你開槍打吊燈,我都不會說你什麼——那可是我從家裏帶過來的地毯!”

  “對不起。”埃裏克半跪下去,擡起她的腳,側頭吻了一下,“我過會兒會去縫好。”

  羅西特夫婦:“……”雖然看不見眼前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詭異。

  先不說一個男人作爲一家之主,居然沒權利處置一張地毯——縫地毯這種事情,不該是女人去做嗎?

  這個男人槍法如此精準,子彈幾乎貼着他們頭皮鑿進地毯裏,爲什麼還精通女人家的縫紉手藝?

  莉齊卻毫不驚訝,她早就接受了埃裏克什麼都會的事實。她雖然也學過縫紉,但至今只會給衣服縫花邊,一旦要縫的東西變得複雜起來,針腳就會顯得歪歪扭扭,還不如全部甩給裁縫。

  不過,自從她和埃裏克在一起以後,凡是她貼身穿過的衣物,都不會再送到裁縫那裏,而是由他親自縫補或修改尺寸。

  他不能忍受其他人碰她的衣物,即使所謂的“其他人”,只是一個年紀很大的、戴着金頂針的老太太。

  莉齊的情緒變得很快,上一刻還氣鼓鼓,下一秒又對他充滿了柔情。

  她拿腳趾輕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心想:“傻瓜,只有你纔會把我的腳當成寶。”

  她的腳的確對他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只是輕輕碰了他一下,那條魔鬼之蛇便興奮得豎起了身子。

  他閉了閉眼,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姿勢,給她套上襪子,穿上鞋子,繫上低跟鞋的緞帶。

  然後,他又低下頭,在她的鞋面上親了一下。

  明明他的脣沒有碰到她的腳,她的心卻怦怦怦狂跳了起來。雖然她沒辦法理解他對她的腳難以描述的迷戀,但這樣一個冷靜、聰明、近乎無所不能的人,臣服在她的腳邊,帶着炙熱欲燃的愛意,亢奮而滿足地吻她的鞋子。噢,她也很難不感到滿足!

  一吻完畢,埃裏克站起身,取下皮帶上的馬鞭,走到羅西特夫婦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們,聲音卻很溫柔:“怎麼處置他們,由你決定。”

  莉齊早就想好了這對夫婦的結局:“看他們在哪個州賞金最高就送到哪個州。”

  羅西特夫婦在俄克拉何馬州犯案最多,他們自詡爲正義的行刑者,實際上不過是兩個人人喊打的謀殺犯。

  他們不僅想盡辦法破壞他人的夫妻關係,將活人烹飪成菜餚,還會在屋中搜刮財物,最後一把火燒燬所有罪證。

  在西部,這樣的亡命徒遍地都是,文明令他們感到不適,他們只用自己接受的方式處理矛盾——決鬥、謀殺、砍殺、火併,其中“決鬥”是最爲禮貌的一種。

  他們沒受過教育,也不期望有人來教育他們。他們的觀念都是由槍聲、鮮血和肉搏聲強行灌入腦中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們已經習慣了拿自己當法律,也習慣了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

  莉齊不想去分析西部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也不想去分析究竟是什麼造就了這對食人魔夫婦。這些事與她毫不相干。

  與她相干的,只有埃裏克。別人的人生爲什麼會變得如此邪惡、骯髒、悲慘,她纔不管,她只希望埃裏克的未來一片光明、坦蕩。

  爲了培養他良好的法律意識,她督促他把羅西特夫婦送到了俄克拉何馬州,領了三百塊的賞金,又督促他在俄城觀看了這兩個人的絞刑,才坐上了返程的馬車。

  回去的路上,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期待地問道:“你有什麼感想嗎?”

  埃裏克並不知道觀看了殺人犯的絞刑,還要陳述一番感想,他唯一的感想就是有些疲憊,送那對夫婦來俄克拉何馬州,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一路上,他們起碼撞見了三撥賞金獵人,都對羅西特夫婦虎視眈眈,想要劫走他們獨吞賞金。

  他不想讓莉齊見血——儘管她絕不是一位嬌弱的女性,真的擦槍走火起來,那些賞金獵人的槍不一定比她快,可他還是不想讓她看見太多殘酷的畫面。

  所以,每次都是他藉口離開一會兒,匆匆解決了那些圖謀不軌的賞金獵人後——要麼冷聲驅逐,要麼將其綁在馬背上,朝天開一槍,強行逼迫馬離開——又匆匆折返。

  幾次下來,即便是他也露出了一些疲態。

  今天早晨,這種疲憊不知爲什麼愈發明顯。他不是沒有生過病,肩部中槍那一回,他就險些在火車車廂裏死掉,要不是有位乘客碰巧帶了兩瓶私酒,他一飲而盡後,奇蹟般振作起精神,可能都撐不到下火車。

  從那以後,只要感到不適,他便會喝兩杯威士忌。這次也一樣。誰知喝了以後,他的頭更暈了,喉嚨也癢了起來,甚至咳嗽了幾聲,但他沒有在意,以爲是身體不適的正常反應。

  觀看絞刑時,這種不適感卻更加嚴重了。

  他下意識把手放在槍袋上,以免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出現意外不能保護莉齊,直到上了馬車,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一些。

  他一邊思考要回答什麼感想,一邊倒了杯威士忌,像往常一樣一飲而盡。

  莉齊蹙起眉毛,有些不高興——他今天喝太多酒了,身上一股濃濃的威士忌味兒,怪燻人的,正要伸手奪過他手上的酒杯,他突然低聲咳嗽了起來。

  莉齊立刻把責備他的念頭拋到了一邊,有些無措地拍打他的後背:“怎麼了,是喝得太急了嗎?”

  她這輩子還沒有見過他咳得這麼厲害,嚇得面色蒼白,幾乎慌了神,當她發現他的面色比她更爲蒼白時,那一刻她差點掉下淚來。

  關鍵時刻,她堅韌的心性發揮了作用,迅速穩定了心神。

  她嚥了一口唾液,倒了一杯溫熱的白水,輕拍着他的後背,柔聲哄他喝下去:“好點兒了嗎,寶貝兒?”

  “好點兒了。”他說。

  話音剛落,他又猛地側頭,乾咳了起來。

  莉齊被他咳得心都揪緊了,因爲科羅拉多有許多肺癆病人,她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他不會染上肺癆了吧?

  這一猜測使她心底發冷,雙手發顫,眼中盈滿了淚水。

  在科羅拉多,有的小鎮因爲死去的肺癆病人太多,不得不升起一個巨大的火堆,以便及時燒燬病人的屍體及衣物,整個小鎮都籠罩在蒼蠅、黑煙和紅焰之下,那場面簡直是一場令人心驚肉跳的噩夢。

  “莉齊,我可能……”埃裏克咳了一聲,聲音低啞地說道,還未說完,他突然被莉齊抱住了。

  他不禁有些疑惑,下意識回抱住了她。

  感到他滾燙的手掌後,莉齊更加難受了,痛心地想道:“只有病人的手纔會這麼燙,天哪,他肯定病入膏肓了!他病得這麼厲害,我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噢,我真不是一個體貼的妻子。”

  莉齊越想越難受,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他,用勁磨蹭他的脖頸。

  她第一次這樣發了狂似的摟着他,他雖然頭腦不太清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渾身上下的血液卻先一步作出了反應,往下洶涌而去。

  莉齊沉浸在快要失去他的恐慌之中,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見他的皮膚越來越燙,反而更加死死地摟着他,力道之大,簡直像要把一塊石頭揉進另一塊石頭裏。

  埃裏克本就有些疲憊,又有些病態,再加上一天之內喝了太多酒,腦中一片混亂,要是平時莉齊這樣反常地擁抱他,他第一反應會是深究她反常的原因,現在卻只想吻她。

  於是,莉齊滿心惶恐,生怕他會一命嗚呼,他卻用力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上了她的雙脣,沿着她的嘴脣、下巴,來到她的頸間,反覆用火熱的脣摩-挲她的脖頸,鼻息猶如熾熱的火焰灼燒她的皮膚。

  她被他吻得幾乎冒出一身熱汗,不由得惱火地推開他:“你幹嗎?”

  他總是冷靜清醒的目光顯得朦朧而危險,盯着她看了片刻,又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上了她的嘴脣,將舌探入她的脣齒,聲音嘶啞地呢喃說:“我愛你……”

  他的吻帶着火熱的潮氣,使她面紅耳赤,渾身發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力量,一把推開他:“噢,生病了就不要耍流氓了!”她氣憤地擦了擦嘴,“討厭的酒鬼,喝了那麼多酒,弄得我嘴裏全是酒味兒!”

  她發完脾氣,又頗爲愧疚,感覺不該這麼兇他,他只是一個糊塗的病人罷了,又想把他摟在懷裏,好好安慰一頓。

  但他就像完全沒聽見她的訓斥一般,見她靠過來,又捏住她的下巴,黏膠似的粘貼上她的嘴脣,迷戀地吻着,吮着,細細品味着。

  莉齊終於憤怒了,推開他,氣沖沖地訓斥道:“坐好!”

  原以爲要訓斥好幾遍,他才能聽懂她的意思,誰知一下就消停了下來。

  他往後一靠,單手撐着額頭,獨自平定時斷時續的呼吸。

  莉齊不免有些失望,暗想,多吻一會兒她又不會介意,頂多罵他兩句,怎麼就這樣停下了。算了,還是先把這糊塗蛋送去看病吧。

  她並沒有意識到,她已愛他至深,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要是他真的患了肺癆,她會是第一個被傳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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