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作者:未知 同样喜气洋洋的還有另一人,正是小书童陈物。 他本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准备去书阁候着,沒想到后院突然派人過来,告知他暂时不用過去,先安心休息。 正当陈物不明所以之际,其他几個小伙伴纷纷過来,七嘴八舌的恭喜他起来——他的這些小伙伴都是被作为书童培养的,分配出去就随着各自的主子住過去,不用像自己一样,還住在府裡。 這些书童的主子不同于陈止兄弟,都有眼线在祖宅,消息灵通,知道了张府晚宴陈止扬名之事。 由于沒有亲眼所见,消息還局限在县中士族的上层,也不過一夜時間,這些陈家少爷了解的不够细致,多是诧异,可在书童们眼中,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了,因此都来给陈物贺喜。 “陈物,你家少爷好厉害,书法了得,得了长者称赞。” “据說为了争夺书法,都打起来了。” “我家少爷說,打起来這事就有些夸张了,长者们德高望重、多才多艺,什么沒见過,怎会因为這么点事就起了争执。” “也对,但能传出這样的话,也看得出厉害了!” 听着這些,陈物自是咧嘴笑了起来,說道:“這可不是假的,我昨天就在场的,那幅字還是我给送過去的。” “啊?陈物你送去了!” “你亲眼看到了啊,這样的盛会,我們也想去啊,可惜咱们轮不上。” “陈物,你赶紧跟我們說說,到场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啊,那彭家子弟,是否有传闻中的风采!刘家兄弟的诗才如何?昨日又作了什么好诗?” “還有几位老太公,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啊?给咱们描述描述……” 见此情景,陈物自是欢喜诉說,将昨晚的见闻一一道来,不时引得小伙伴们惊呼。 “沒想到止少爷每日闭门苦读,也不见他如何,這一幅字送過去,名声一下子就要传出去了,過不了多久,彭城上下都要知道了吧。” “這是周处老爷再世啊,止少爷過去有些荒唐,现在潜心为学,不问外事,竟然這么威风,反观……”书童陈语话說到一半,猛然停住,显是想到了什么。 其他书童也是一般模样,神色有些尴尬,齐齐朝一個方向看過去。 陈物本来听着受用,這时一见众人的模样,也就顺势看去,就见一脸失落的陈化,正闷坐在角落裡,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昨天晚宴還未开启,陈韵就被驱逐出去,被强行打发回府,尽管陈韵府上的人有心遮掩,但终究是遮盖不住的,现在陈府上下不少人都知道了,议论纷纷,那陈语一句话沒收住,差点就說出来了。 這本来就有不少的陈家下人,想对比一下两位少爷,盘算未来该怎么应对,结果张府晚宴一過去,這局面登时就明朗了—— 一边是足不出户,却在张府家宴上大放异彩,眼看着就要声名鹊起了;另一边则是兴冲冲的過去,但连话都沒說几句就被驱离,灰溜溜的归来,私下裡在府裡隐隐就要成笑柄了。 這么一来,陈府的下人们也有了各自的判断。 就连陈物的态度都有变化了,他平时看陈化趾高气扬,此时却沉默不语,心裡暗觉快意。 想到昨天,陈化還大言不惭的說自家少爷走动各方、名声能扬,陈物顿时心生一念,顺着陈语的话就說:“我昨天就问過我家少爷,为何不多去走动,也好扬名,少爷就教我說,能安心读书,自然可以扬名,想来這就是古之名士所为吧,对了,陈化,你家少爷怎么說的?” 他到底年龄還小,心裡得意,就忍不住争强好胜。 “我家少爷,”陈化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我家少爷身体不适,昨日提前回来了,错過了這次盛会,挺可惜的。” ………………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陈韵宅中,這位陈家四少将桌子拍的震天响,一只手掌通红,双眼更布满血丝,显是一夜未眠,因为张府晚宴的事辗转反侧。 结果,天一亮,徐方就带来了张府晚宴的消息,将他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他陈韵灰溜溜的归来,什么都沒捞到,這也就罢了,陈止去都沒去,却搅动风云,這让他如何能服? “整個晚宴,都在谈论陈止、称赞其人?彭林、刘缈之流岂能甘心?”陈韵咬牙切齿,双目几欲喷火,他中途就被劝回来了,纵以身体有恙作为說辞,传出去還是会成笑柄,成了晚宴的配角、丑角,成了彭家、刘家子弟的垫脚石。 但是,连彭家、刘家的子弟,都沒能成为主角,反倒衬托了陈止的一幅字,那岂不是說,他陈韵成了垫脚石的垫脚石,和陈止之间差的很远?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们自是不服气,”徐方仿佛沒看到陈韵的脸色,兀自說着,“不過,听說一见陈止的墨宝,连那彭林都只能认了,对了,昨天白天,几大家族就让人给陈止送了法家书過去,让他潜心研读,以小的浅见,這也太過偏颇了,再怎么說您也是陈止的兄长,也要参加筛选,岂能厚此薄彼?少爷,要不小的再给您写几首诗词,也好和他们比拼一番,虽然您……” “够了!” 陈韵爆喝一声,手拍在桌子上,然后一挥袖,将桌上的杯碟扫到地上,碎成一片,吓的周围仆人一個激灵,赶紧過来收拾,却被陈韵怒斥起来:“滚!滚!都是废物!给我滚!” 众仆吓得也不敢收拾了,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陈止!陈止!陈止!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這個人!” 斥退了仆从,陈韵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动也未动的徐方,似是要择人而噬的猛兽,后者也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一边退還一边說着:“少爷,您可不能乱了分寸,冤有头,债有主,這和小的无关啊,小的自从投奔您以来,一直是忠心耿耿。” 說着說着,他突然不退反进,靠近几步,小声的劝诫起来:“依着小的的看法,您现在可不能冲动,也别气了,那陈止眼看威势要起,要不然,咱们暂时退避吧,那话怎么說的来着?对,避敌锋芒!”话似劝慰,可句句如刀,直刺陈韵之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陈韵突然冷静下来,但声音裡仿佛蕴藏寒冰,“陈边利用我,陈止欺侮我,就算是你也别有所图,這沒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让陈边知道自己错了!今日是我求他,他日他必然要求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陈止這個废物从我眼中消失!” 徐方听到這裡,眼底露出一丝喜色,心下暗喜。 “陈韵总算下定决心了,這么一来,棋子就齐全了,他陈止就算现在有所改观,可终究本性难移,是陈家最好对付的一個,以他为借口,让我借势纵横,壮大自身!” 想是這么想,可他脸上却露出了担忧之色,又苦口劝道:“现在不宜和他起冲突,毕竟這么多人瞧着他,也都知道少爷您和他势成水火,容易授人以柄。” 這话不說還好,一說陈韵就猛然一咬牙,狠狠的道:“休得再說,现在不动手,等几天之后,他养望成势就迟了,动手吧,不要留下隐患,放心,我不会让你只身去做,有個信物给你。”說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