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的養父是暴君(完)
沒有等聶俊洲開口,蘇筱就說:“讓我去救他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簡思誠卻阻止她道:“不行,樺樺,你不能去。”
聶俊洲看了簡思誠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到蘇筱身上,肯定道:“你是想讓我放了他。”
蘇筱點頭,“不錯,只要你放了我爸爸,我就跟你去救你兒子。”
這個交易聶俊洲怎麼算都不喫虧,他雖然拘留了簡思誠,但不可能留他一輩子,不然會有接連不斷的□□煩。但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爲了自己的死對頭,跟自己做這種交易,怎麼想都讓人心裏不太好接受,而且她還當着自己的面,口口聲聲的叫着別人爸爸。
聶俊洲悶了半晌,最後才說:“好,我答應你。”
蘇筱鬆了一口氣,簡思誠卻心裏難受得像是被人用刀割一般,心疼的看着她,“樺樺,別去。”
所有人都要這樣對她,以前是他,居然想把樺樺當成簡薇的儲備血庫。現在又是她的親生父親,爲了救一個該死的兒子,就想犧牲她。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蘇筱摸了摸他的臉,把一張照片塞進了他手裏,最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半點也不猶豫的往外走去。
簡薇複雜的看了看簡思誠和聶俊洲,跟着蘇筱身後走了。
簡思誠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急如焚,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緊緊的捏着蘇筱的照片。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得到她的照片,他從來沒有她的照片,她也從來不願意照相,都是他以前太委屈辜負了她,讓她連最基本的生活樂趣都沒有。
想到這裏,簡思誠心痛到無以復加,幾乎無法承受,眼眶已經紅了一片。
聶俊洲對看門的人說:“一個小時之後,把他給放了。”
簡思誠陰狠的看着他,“聶俊洲,如果樺樺出了一絲半點的差錯,我都會千倍奉還在你身上。”
聶俊洲並沒有受他威脅,如果按血緣親疏,那也是他跟樺樺親近,怎麼都輪不到簡思誠來威脅他。
“她是我的女兒,我當然會好生看着她。”聶俊洲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下室,關上門,隔絕了身後簡思誠聲嘶力竭的怒吼。
半個小時後,幾個人一起抵達了醫院。
聶輝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因失血過多休克了好幾次,醫院血庫裏的血庫存不足,聶俊洲一邊安排醫生給蘇筱檢查身體,一邊讓人去尋找擁有熊貓血的人。
蘇筱檢查過身體後,一切條件符合,聶俊洲卻突然緊張的拉住了她,“樺樺,不要恨爸爸,爸爸不會讓你有事的。”
蘇筱面色平淡如水,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更加沒有他眼中複雜的感情,冷然道:“我只有他一個爸爸,認了他就不能再認別人了,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他。”
聶俊洲:“……”
“進去吧。”聶俊洲突然像是蒼老了好幾歲,聲音低不可聞,衝蘇筱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一個苦澀到極點的笑。
蘇筱進了手術室,躺在手術檯上,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聶輝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系統說:“宿主,虐渣進度一下子上升到了80,簡思誠被關在地下室,都快要急瘋了。爲了掙脫手腕上的鐵鏈,又流了很多血,他居然又開始折騰自己的身子,哎!=(:3」∠)_”
蘇筱聞言沉默了半晌,卻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更是直接睡了過去,還沒睡兩分鐘,系統焦急的電子音就傳了過來:“臥槽,宿主宿主,大事不好了!”
蘇筱醒了過來,怔了一下道:“怎麼了?”
系統急道:“聶俊洲讓醫生控制了輸血量,而且他不知道從哪又找來一個熊貓血的人,自願獻血,你這個血獻過之後也就禮貌性的暈一下,死不了。”
蘇筱:“……”
系統:“怎麼辦啊宿主?剛纔簡思誠已經被聶俊洲的人給放了,現在正在趕往醫院的途中,簡薇剛纔接了喬旭的一個電話就出去了,路上被聶俊洲現在的老婆找人給撞了,現在生死不知!(tot)”
蘇筱沒想到自己只不過睡了一會兒,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很快冷靜下來,“那就讓它失控。”
系統:“什麼?”
蘇筱:“你剛纔不是說聶俊洲讓醫生控制了輸血量,那就讓它失控。”
系統:“……”
手術室裏的醫生突然大驚失色,看着輸血管不受控制的抽取蘇筱身體裏的血輸往聶輝的身體,驚慌道:“停下,停下!媽的,怎麼回事?你們都是幹什麼的?!”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蘇筱身體裏的血瞬間被超額抽取出來,當所有人手忙腳亂的想要阻止,悲劇已經發生了,再也無力挽回。
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一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心頭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慌,彷彿一瞬間天塌了下來。
聶俊洲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控制好輸血量,可是現在、現在卻發生了這種事,他們怎麼死都不知道。
手術室裏的事,等在外面的聶俊洲還不知道,隨便披了件衣服就坐上出租車趕往醫院的簡思誠更不知道。
簡思誠一身的血,有些已經乾涸,有些卻還在往下滴落,把車子都弄髒了,出租車司機卻大話不敢說一聲,梗着脖子開車,一眼都不敢往旁邊瞅。
簡思誠卻不肯放他好好開車,非拉着人家說話,這種主動與人攀談的事情他真的做不來,但氣氛卻並不怎麼尷尬,身爲一個父親,在子女面前,他總算找到了可以讓他喋喋不休的話題。
簡思誠在陌生人面前總算敞開了一點心扉,跟人家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多混蛋,辜負了很多喜歡自己的女人,把死對頭的女兒養在身邊,逼得人家父女十多年沒能見面相認。
說到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兒,簡思誠又忍不住笑了笑,尤其是說到大女兒的時候,整個人雖然像是被鮮血浸染過,眼角眉梢都是溫柔的,跟他周身的氣質完全格格不搭,說以後要好好補償她,以前太對不起她,他會用下半輩子去好好對她,只對她一個人好。
說着說着,簡思誠的聲音有些哽咽,中年司機第一次因爲好奇敢往他這邊看了一眼,看過之後,立馬又轉了回去,心想整這個人一直說對不起女兒,還一身的血,不會是才越獄出來吧。
中年司機沉默的聽着簡思誠絮絮叨叨,心想這個人可真奇怪,說話就說話,他又不是不聽,突然哭什麼。
中年司機慢慢的也放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卻可能一路習慣了,而且簡思誠也沒對他表現出惡意,只是覺得這個人話可真多,說了一路也不嫌累,完全不知道簡思誠生活裏是一個多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冷心冷肺的人。
簡思誠臨下車時,掏了掏衣服口袋,第一次不好意思的對人家說:“我出門出的急,忘記帶錢包,能不能留下個聯繫方式,下次我讓人把錢還給你?”
司機又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戰戰兢兢的說不用,但在簡思誠的堅持下,又不敢太違逆他的意思,只得把自己很久之前不用的一個手機號碼留給了他。
簡思誠把記下來的號碼放進衣服口袋裏,難得的對那個司機笑了笑,然後便轉身,全然沒了剛纔的淡定從容,直接跑着進了醫院。
中年司機抹了把汗,還沒喘口氣,突然發現副駕駛座上有張遺落的照片,他撿起來,看見照片上是一個面目清秀漂亮的女孩子,照片被握得太久,卻沒有半點褶皺,只是邊緣卻沾上了血跡。
應該是剛纔那個人的女兒吧?大女兒?中年司機想了想,卻不敢跑下去還回去,反正是他的女兒,一張照片丟了也不會有什麼,於是直接扔進了垃圾袋,開車走了。
—
手術室的燈滅了之後,聶俊洲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見醫生出來,拉着那位自願獻血的中年男子就迎上去,然而看到醫生不正常的臉色,蒼白失血得可怕,嘴脣都在哆嗦,聶俊洲心裏一涼。
醫生鼻樑上的眼鏡歪了都不敢伸手扶一下,聲音顫抖得可怕,“聶……聶先生,對……對不起,失控了……”
聶俊洲如遭五雷轟頂,知道發生了極不樂觀的事,但卻沒能聽明白,啞着聲音問:“什麼失控了?”
醫生聲音都變了,“簡……簡小姐……”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聶俊洲就一把推開了他,直接闖進了手術室,沒過多久,又整個人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對着那醫生的腦袋砸了一拳。
醫生被砸也不敢還手,聶俊洲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咆哮道:“我不是讓你控制了嗎?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聶先生,沒、沒控制住……”
“沒控制住?”聶俊洲眼眶充血,一拳揮在他的下巴上,把他揮倒在地,又上腳狠踹,“怎麼會控制不住?你還我的女兒,你還我,還給我!我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她,我害死了她的女兒,爲了我自己的兒子,我還有什麼臉去見她!你還給我!還給我!!”
聶俊洲狀似瘋狂的對倒在地上的醫生拳打腳踢,聲嘶力竭的怒吼着,發泄着自己體內的怒氣,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攔阻。
簡思誠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幕,站在走廊的盡頭,再也邁不出一步,彷彿前方有喫人的怪物等着他,讓他心生恐懼,寸步難移。
面前是聶俊洲毒打醫生的畫面,耳邊還在響起護士的聲音,“……簡小姐失血過多,目前正在輸血,但血庫裏的庫存不夠。簡先生,您是簡樺簡女士法律上的監護人,這必須得由您來簽字。”
“不行,她不能有事……”簡思誠喃喃自語,不明白一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剛纔他還滿懷歡喜的來見她,可是現在他卻聽到了什麼?!他不相信,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也不能接受。
“我要去把簡薇找回來,對,我要去把簡薇找回來……”簡思誠精神混亂的說,只顧着自言自語,完全聽不進旁邊護士的話,說完,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轉身就往回跑。
護士在身後叫他,“簡先生!”
簡思誠卻已經跑出了醫院,對身後的呼叫不管不問,他現在不能去見樺樺,他不能見到臉色蒼白閉着眼睛的樺樺,不然那就好像她不在了這件事是真的一樣,他要去找簡薇,只有簡薇能夠救她!
等我,樺樺!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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