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沒有先例
【根據樞機院投票決定，即日起將雪原1號設爲禁區，以後將不再設立任何驛站以及來往懸浮車，有違規擅闖禁區者，後果自負。】
手環自動投放的全民通知連續播報了五天，每天三次。
五天之內，醫院人數多了十倍不止，全是那些在1號雪原待過的人。
盛瓷在醫院住了五天，由於病牀短缺，他被迫出了院。
他坐在輪椅上剛一出門，就看到帶着個機器人急匆匆趕過來的斯闕。
“斯醫生。”盛瓷操縱着輪椅停下。
斯闕對於盛瓷的主治醫生讓盛瓷出院的決定很不贊同，昨天還和他爭執了一番。
她將機器人推到盛瓷面前，“我現在走不開，讓NVG先送你去斯酎家。”
盛瓷一愣，“去、指揮官的家？”
斯闕點點頭，她手環響個不停，全是緊急任務。
斯闕點掉手環，加快語速，“來不及說了，你現在還不能出院，斯酎家裏有完整的醫療設備。”
看她這麼忙，盛瓷也沒有再說什麼。
斯闕走後，NVG控制着盛瓷的輪椅坐上電梯。
這裏的機器人都長得差不多，圓柱形白色身體加顯示屏，只是NVG比起EL則更大一點。
和EL的活潑不同，NVG看着很高冷，盛瓷沒講話，它也繼續保持着沉默。
看着它顯示屏上藍色的官方笑臉，盛瓷竟然莫名想到了斯酎。
電梯在三樓停住。
幾個護士滿臉倦容地走上來，也沒在意盛瓷，只是死氣沉沉地看着電梯數字。
電梯很快下降到一層，盛瓷和NVG跟在護士身後下去。
臨走的時候，盛瓷聽到她們小聲討論，“我那邊也是，好幾個出現……”
餘下的話盛瓷沒有聽清，在醫院這種地方，這樣的對話再平常不過。
一路無話，NVG帶着盛瓷出了醫院。
第一別墅區自帶的豪華懸浮車已經在等着了。
車門自動打開，NVG用機械臂抓住盛瓷的輪椅擡上車，自己則從後門的機器人滑行臺上來。
盛瓷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機器人，不由有些驚訝。
NVG看起來，和EL不太一樣。
豪華懸浮車的速度很快，不一會，盛瓷就來到了二十一號別墅。
別墅外針落可聞，這種沒有噪音的地方，安靜得有些詭異。
主人不在，盛瓷正考慮要不要進去，手環突然接到了斯酎的通訊。
他手一顫，險些要將通訊掛斷。
“指揮官先生？”
斯酎的聲音伴隨着風聲出現在手環中，“權限開了，你讓NVG帶你去三樓。”
富有質感的聲音，透過手環傳出後又多了幾分磁性，盛瓷耳尖顫了顫，捏着袖子“嗯”了一聲。
或許是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斯酎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人喊了過去，他說了聲抱歉後便掐斷了通訊。
盛瓷將微涼的手指在臉上搓了搓，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動纔有了熄滅的趨勢。
他有個不爲人知的祕密。
他對好聽的聲音完全沒有抵抗力。
而斯酎的聲音，尤其是他說話時不經意壓低的尾音，恰好戳中了盛瓷心中的某一點。
盛瓷忍不住回想起斯闕的話，濃密的睫毛顫了顫。
指揮官……只帶他一個Omega來過這間屋子。
心跳大得有些清晰，盛瓷輕輕捂住自己的胸口，用手掌感受着，十幾天前，他傷心地走出這裏，而現在他卻主動回來了。
還有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或許，這就是感動吧。
之前的疑惑好像忽然有了答案。
指揮官是個真正的大好人，即使懷疑，卻還是真心幫助自己了。
盛瓷坐在輪椅上微笑着進了電梯。
NVG緊隨其後，盛瓷終於想起來自己剛纔一路想事情，還沒有和它講過話。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你好。”
NVG將頭轉過來看着他，“你也好。”
盛瓷有些好奇地看着它，“你是斯醫生的機器人嗎？”
“是的。”NVG說。
“你好高冷啊，反而有些像指揮官。”
NVG說：“我是斯酎先生十歲時做出來送給主人的生日禮物。”
盛瓷微微驚訝一瞬，隨後瞭然，“怪不得。”
大部分機器人的設定中都有“有問必答”這一項，即使盛瓷這句話看起來不需要回復，它還是說，“是的。”
然後就沒有其他話了。
盛瓷莫名被它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
和NVG聊天，確實很像和機器版的指揮官聊天。
看到他笑，NVG只是好奇道：“你的笑容中包含了45%以上我探測不到的情緒，你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笑嗎？”
盛瓷莫名被嗆了下，他咳嗽幾聲，“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NVG的顯示屏上多了個問號。
盛瓷是第一次來三樓，正如斯闕所說，這裏很像一個小型醫院。
NVG說，“請您躺在檢測儀上。”
盛瓷不明白它要做什麼，但想到這是斯闕的機器人，他不由放下心來。
檢測儀艙蓋關上，盛瓷輕輕閉上眼睛。
隨後，伴隨着一陣滴滴的響聲，機器得出盛瓷的身體檢測報告。
之前住了那麼久的院，盛瓷大致也能看清一些醫療術語了。
不用NVG解釋，他已經明白，大致的意思就是說，他的精神力有異常。
盛瓷看向NVG。
NVG說，“我已經把檢測報告給主人發了過去，她稍後會看。”
盛瓷有些詫異，“你、看不出嗎？”
“您的病症數據庫裏沒有先例，我無從得知。”
“沒有先例？”盛瓷瞳孔放大。
他的眼底染上幾分凝重。
作爲一個因病死去的人，盛瓷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會再次死亡了。
難道……他剛剛得到這個身體一個多月，就要再次被疾病折磨嗎。
NVG不會像人一樣安慰他，盛瓷也沒有說話。
空氣就這樣安靜了好一會，直到斯闕的臉出現在NVG的顯示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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