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共舞一曲
環顧四周，她選擇遠離宴會中心，走上二樓的護欄邊，縱觀整個現場，恢復到「觀衆」的狀態。
看着舞會中心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又是千篇一律的情緒，沒過一會奧黛麗就聽到了耳邊傳來一個略感厭煩的聲音。
“美麗的奧黛麗小姐，沒想到能夠在這裏遇到你，真是緣分啊，不知道能否接着這個機會，邀請你共舞一曲呢？”斯格瑞·皮蓬湊到奧黛麗身邊，微微鞠躬伸出一隻手。
他的聲音故意拔高,想要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然後奧黛麗大概就會迫於面子接受自己的邀請。
但是……很可惜奧黛麗並不是這樣的人,她微微一笑，身爲「讀心者」的她早就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在她眼中斯格瑞就是那些暗地裏有很多小手段，並且驕傲自負，本身實力有限，而且表裏不一……
“抱歉斯格瑞先生，我拒絕。”奧黛麗直截了當。
周圍的一些人也私下笑話了一下被拒絕的斯格瑞子爵，一些人則沒有表露出來，不過奧黛麗卻能夠知道。
“額……額……抱歉，我在奧黛麗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做出了邀請。”斯格瑞非常有禮貌地迴應，實際上內心咬牙切齒。
奧黛麗呼出一口氣，還未成年的她不能飲酒，她準備去拿上一杯飲品，這樣對方看自己手中端着杯子不方便就不會發出邀請了。
她看了看二樓的兩處飲品櫃檯，發現這兩名工作人員都會下意識地望向皮蓬侯爵的方向,像是在觀察着什麼。
尤其是左側靠近護欄的那名調酒師,身爲「讀心者」的奧黛麗也不確定地方在想什麼,他的動作極其順暢，表情始終面帶微笑。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的動作略微僵硬刻板,雖然面帶微笑但卻彷彿沒有夾雜着然後情緒。
刻意做出的僞裝？
就在她好奇地打量着對方，又一次忍不住開始天馬行空。
他們爲什麼要時刻注意皮蓬侯爵的動向？奧黛麗望向樓下皮蓬侯爵的位置，發現他正在跟一位肚子略鼓的中年男人對話。
帕拉斯·尼根公爵！
在前一段時間，他被序列6的「風眷者」“颶風中將”齊林格斯刺殺！
但是最後由於自己的幫助提前識破了齊林格斯的僞裝，然後阻止了這一切。
奧黛麗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人，非凡者之間是很難彼此發現的，除非是擁有極強的靈感和靈視，可以看到對方的“星靈體”。
而奧黛麗顯然沒有這種能力，她完全憑藉着自己的想象。
尼根公爵身邊看到不缺乏非凡者保鏢，還有皮蓬侯爵本身也可能是非凡者，她突然覺得，頂層貴族的聚會中，絕對隱藏着許多非凡者。
他們的觀察對象是尼根公爵？這時他又看到一名身穿黑色西裝，有着銳利目光的中年男人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也在觀察着會場的情況，彷彿是總攬全局之人？
斯瑪德·皮蓬伯爵？奧黛麗做出了判斷，他的眼神和塞爾林侯爵很相似。
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斯瑪德就朝着她這裏投來了目光，然後微微一笑。
果然,斯瑪德先生肯定也是一名非凡者！
奧黛麗微微捏拳,雖然自己全靠想象，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只是不確定對方的序列，她的視線轉而又投向了左邊那位看不透的調酒師。
在無人光臨櫃檯的時候，他的視線有投向了皮蓬侯爵和尼根公爵的位置，同時眼中隱約透出了一點驚訝。
這是奧黛麗首次發現對方眼神中的情緒，而且……她感覺到對方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但是並沒有做出反應。
奧黛麗略感好奇地一笑，朝着那裏靠近。
艾格里早就發出了自己被人注視了，不過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輕微用餘光掃過，那是一名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孩，身穿華貴銀白長裙，其中鑲嵌金邊。
“貝克蘭德最耀眼的寶石”奧黛麗·霍爾小姐，艾格里立刻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艾格里在內心咧嘴一笑，這算是他親眼見到“正義”小姐了。
果然如同雜誌、報紙上的形容，金髮碧眼，美貌異常，氣質清純而高雅，碧綠的眼眸純淨至極。
她現在是序列8的「讀心者」，得時刻注意。
艾格里立刻掩蓋了內心的情緒，憑藉着「機器」精準的控制，對肢體動作、面部表情都做出了調整。
“正義”小姐對於非凡充滿着興趣，艾格里猜測她肯定看出了一些端倪。
而且，帕拉斯·尼根公爵居然也來到了現場，他身穿着筆挺的深藍色海軍上將服裝，肩膀處有紅色的綬帶，連接着一枚枚榮耀勳章。
凡是正式場合，他都會這樣打扮，以彰顯自己幾十年輝煌的軍旅生涯。
儘管他的腰部已經臃腫，身上充滿了肥肉，但他本身可是一名強力的非凡者，只是艾格里不知道他所處於的序列。
不過他猜測，應該會是序列6的階段，和齊林格斯同一等級。
公爵可是貴族爵位中最高的等級，並且帕拉斯·尼根還是首相阿古希德的哥哥，保守黨的主要支持者。
這或許是來到現場最具權勢的一位賓客，與此同時，艾格里還發現了許多位強力的非凡者，他們應該都是爲了保護尼根公爵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維持了舞會現場的安全。
沒過一會，他的餘光看到了奧黛麗朝着這裏走來。
艾格里順勢擡頭望去，表現得和普通人見到美麗的女士一樣。
“這位美麗的女士，我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嗎？”艾格里一手置於身後微微鞠躬。
奧黛麗好奇地打量着對方，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不僅肢體動作、面部表情做出了僞裝，彷彿連容貌都有改變。
但是，身爲「讀心者」的奧黛麗可不僅限於表面，可以直接深入觀察對方的“氣場”“以太體”和“情緒顏色”。
“警惕、專注、從容……他怎麼像是認識我一樣，一般人見到我激動和慾望會佔情緒的大部分，可是他卻沒有。”
奧黛麗在內心分析了一波，對眼前的這位調酒師多出了一點好感。
“我需要一杯橙汁，謝謝。”奧黛麗微微一笑。
“請稍等美麗的小姐。”艾格里轉過身去，內心不由地呼出一口氣，但是肢體動作依舊保持着平靜。
要面對一名「讀心者」可真是有些困難啊，連序列6的齊林格斯都會被序列9的「觀衆」識破僞裝，「觀衆」途徑確實很難對付。
僅在這一段時間，奧黛麗就熟知了對方身上的一切細節，手中帶着的黑色戒指略微有些突兀。
“以太體”的健康程度超過普通人，體質很好，但是如果再繼續深入觀察，奧黛麗就無法做到了。
沒過一會，艾格里將一杯鮮榨橙汁擺在了奧黛麗面前，並且對杯子做出了一些裝飾。
“請慢用。”
端起橙汁的奧黛麗並沒有就此離開，艾格里只能強顏歡笑，被一名「讀心者」這麼一直盯着，他還這麼觀察皮蓬侯爵這位的情況？
而且現在又多出了一名尼根公爵，誰知道舞會中藏着多少非凡者。
他的目光望向遠處的斯瑪德先生，他非常淡定地在品嚐在葡萄酒。
艾格里依舊沒有感覺到危機感，因此也鬆了一口氣。
現場有着這麼多非凡者，刺殺者肯定不會這麼衝動貿然行動的。
“這位先生，你受邀來到皮蓬侯爵的舞會，想必也是一名知名調酒師吧？奧黛麗這時主動問道，
“感謝小姐的誇獎，能夠來到舞會現場我倍感榮幸。”艾格里繼續保持微笑。
“正義”小姐，你還是快走吧，我有委託在身。
“你又聽說過尼根公爵的刺殺案嗎？大海盜‘颶風中將’齊林格斯被他的保鏢擊斃，不知道……是公爵的哪位保鏢，現在會不會就在現場呢？”奧黛麗閒聊道。
“正義”是想要在不知不覺中引導話題？
如果換其他不知道你真實身份的陌生非凡者，肯定會被奧黛麗引導，然後從中猜測想法、模擬思維。
“當然，當初我看到報紙時也是充滿了震驚，這是第一名被政府擊斃的大海盜了。”艾格里始終面帶無懈可擊的微笑。
艾格里又發現了遠處不知名的貴族子弟望向了這裏，或許是因爲一次見到奧黛麗·霍爾在舞會上與陌生人交談這麼久吧。
只見斯格瑞·皮蓬子爵快步走到櫃檯，用略帶蔑視的眼光看了看艾格里，笑道：
“服務員，我需要一杯不冰的雞尾酒，給我調得烈一些。”
艾格里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看着對方，儘管他入行不久，但他知道……特麼雞尾酒就是冰的。
顯然對方是故意刁難，還在“服務員”三個字加了重音。
並且……阿爾米斯說過，調酒儘量要把酒調得淡一些，因爲這是關心客人健康的一種默默的方式。
僅僅這樣一句話，對方就觸碰到了調酒師的三個底線。
“這位先生，我原本以爲來到舞會現場的人，都會是充滿禮儀教養的人，抱歉，恕我手藝不精，無法調製出你需要的酒。”艾格里繼續保持微笑。
“你……這是誰找來的服務員，什麼態度！不會調酒還能來這？”斯格瑞怒拍桌子，又一次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表現高調的他習慣了在別人的注視下讓他人出醜，但是最後其實出醜的是自己。
“我認爲我的態度已經很好了，非常抱歉，你說得都對。”艾格里只感覺到很無語，我有惹到他嗎？
是因爲奧黛麗？看來又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舔狗”。
“斯格瑞。”這個時候斯瑪德先生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櫃檯前方，斯格瑞的旁邊。
“父親。”斯格瑞頓時又變得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艾格里見狀差點笑出聲來，內心中微微點頭，“嗯，是一個沒遭遇過社會毒打的貴族子弟。”
“彼得，這是我不成器的兒子，斯格瑞·皮蓬，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斯瑪德對着艾格里微微鞠躬。
“沒事，只是他還需要繼續禮儀的培養啊。”艾格里打趣道。
“哈哈哈，是我的問題。”斯瑪德先生大度地一笑，帶走了斯格瑞。
見證了這個小插曲的奧黛麗將手放到嘴邊，忍不住笑了起來。
“彼得？這是你的名字。”
艾格里在內心嘆了一口氣，斯瑪德先生這是在故意透露我的名字？
“很高興認識你，我的名字叫彼得·帕格里斯。”艾格里被迫接着介紹了自己，並且伸出了一隻手。
“奧黛麗·霍爾。”奧黛麗和艾格里微微握手。
按照舞會的流傳，現在正是邀請對方共舞一曲的好時機。
但是艾格里顯然不想把握，他的腦子中只有委託。
奧黛麗也略感驚訝，邀請她共舞一曲的男士非常多，除了自己的好朋友和一些長輩，大部分都會被她委婉拒絕。
她微微一笑，這反而挑起了她的興趣，只見奧黛麗微微擡起一隻手。
“先生，請您賞光。”
艾格里愣了一下，“正義”小姐，你又要搞什麼名堂？
一般情況下，女士是不用主動邀請男士的，但不排除特殊情況，而且這位女士還是奧黛麗·霍爾！
那些暗中注視着奧黛麗的年輕男士們都充滿了驚訝，同行的霍爾伯爵更是瞪大了眼。
奧黛麗主動邀請人共舞！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種畫面。
艾格里自然知道，這是不容許拒絕的。
更何況，對方是“貝克蘭德最耀眼的寶石”。
原本是不想被人注意的，這下完了。
“這是我的榮幸。”艾格里伸手接過了奧黛麗的小手，朝着一樓舞會大廳走去。
這一行爲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埃爾姆更是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動作，目瞪口呆。
斯瑪德和塞爾林則在遠處觀望，面帶笑意。
伴隨着悠揚的樂曲響起，艾格里被迫和奧黛麗共舞了一曲。
這是“正義”和“命運之輪”的首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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