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人心不古呐
這裡靠近龙虎山，不是什么繁华都市，道士下山，民众早已习以为常。
有些百无聊赖的，张灵月跟在少女后面。
只不過此时，他双手提着十几個大小不一的盒袋，裡面装的不是衣服鞋子，便是包包。
抬头瞧瞧日头，再看意犹未尽的夏禾，张灵月知道，不能再這样下去了。
他必须要制止這种腐败可耻的行为，便义正辞严的开口道：“夏禾姐，我看差不多就得了。不行的话，咱叫辆卡车在后面跟着，你觉得這個提议怎么样？”
“啥？”
正要跨步进一间衣店的夏禾姐，猛地回头過来。
蓦地，上身前倾，精致的脸蛋上，挂着一抹不满，对视张灵月。
只是她却忽略了，這個动作导致自己整個人，呈现出一個诱人的曲线，惹来路過的男性同胞们，频频注目。
目能所及，t恤领口稍下的所在，有一道雪白，晃人心神。
张灵月赶紧将头撇過一边，小声說：“我是拿不动了。”
“好吧。”
夏禾瞧了下自己的胸口，姿势不变，嘴角微微上扬，忽然坏笑道：“小道士，告诉姐姐，你看到什么啦？”
“沒看到什么啊。”小脸一红，张灵月一声咳嗽道。
“哼，不老实的小家伙。”嘴上不满，但眼眸子内闪烁着一缕笑意。
過了好一会，夏禾满意的支起身体，唇角带笑，接過那两個装着私人衣物的袋子，忽然话音一转，她眼神玩味道：“今早，我爷爷和你說了什么呀？”
嗯，夏禾就是夏爷爷的孙女。
张灵月是老顾客，少女有闲暇時間，也会看店帮忙，一来二回的两人就熟络上了。
而且天师府和夏爷爷很早就有交往，可以追溯到爷辈那一代。
府中的老一辈，看到他一個老人不容易，因而每隔一段时日，都会让夏爷爷的店裡，进些符纸朱砂，還有香火蜡烛。
然后由龙虎山的人下山来交付，算是照顾這位老人家。
“沒說啥子。”
“沒說什么啊——”夏禾一個妙目瞥视张灵月，尾音有意无意的拉长，唇边带着令人遐思的笑意，“嘻，我爷爷說的，你心裡边就沒有想過么？”
“夏禾姐，我辈之人，岂能终日沉迷于此事。应当一心投入到，国家的崛起大计中，奉献自己的全部力量，为新社会筑砖添瓦……”
夏禾反手一個爆栗過去，“让你一本正经的胡說八道。”
张灵月神色讪讪，“夏禾姐，我才十五岁，而且還是個道士呢。”
闻言，夏禾轻轻嗯了声，率先大步往前走，进了一家大型商场。
吃過午饭，用手机订了电影票。
下午，两人来了一场《一代怂师》的电影，时长达两個小时。
“裡面的八极拳好帅，不過八卦掌和形意拳也不赖呢。”
散场出来，回到售票大厅中，夏禾开声第一句，便是這個。
张灵月随口应道：“夏禾姐，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想学武？”
夏禾下意识的，点着光洁的下巴。
不過想到马上便要高考，刚来的一点兴致，立马消散，颇为泄气道：“怕是沒時間了呢。”
张灵月理所当然的，应了声嗯。
那是他认为，高考上大学，才是她们這些普通人，该有的人生轨迹。
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毕业之后，凭自己那宏厚的资本，老老实实的当個秘书，它不香嗎？
估计這位夏禾姐，可能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张灵月并沒当回事。
接下来，意见一致，都是懒得来回折腾，就近来到商场一楼。
吃完一顿求贵不饱的肯德鸡，叫辆迪迪顺风车，就回老城区去。
两人坐在后座上。
张灵月肘着车窗，右手支在脸蛋上，眼神散涣的看着外面的街道风景。
“小道士，你這么久沒下山，等会一起到店裡，把你们那些道士的玩意拿走。”旁边的少女如此道。“师兄沒下来嗎？”张灵月扭头過去，奇声问。
“什么师兄？”
夏禾同样好奇，眨眼說：“自从几年前，你那個大個子师侄沒来后，不都是你负责的嗎。”
“這样啊！”张灵月点头。
看来這個月即使自己沒有下山，师兄张灵玉，也沒有帮忙来取這些香油火蜡。
仔细一想，沒什么奇怪的。
本来這顿操作，便是为了照顾夏爷爷的生意。
更多的需求，都是有大商家接洽的，估计门中谁都不会在意這事。
也就自己，因为可以借机下山买酒，才讨下了這份差事。
当到达目的地，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已近黄昏。
依旧夏禾付钱。
下车。
在店门旁边，夏爷爷這会躺在一张摇椅上，咿呀咿呀的晃着。
张灵月在店外等，夏禾自顾进店子的后面。
“小张啊，爷爷年纪大咯。刚才忘了和你說，你们道观的日用香火這事了。我不是叫小禾去追你了嗎，怎么都现在才回来啊？”
正如他自己所說，真的是年纪大了，這段话，足足說上了三四分钟。
张灵月连猜带蒙，才能听明白意思。
正欲搭话的时候，少女已经从店裡走了出来，双手提着两大包，鼓鼓的布囊，加起来少說也有三十斤。
看這粗布打包的奇怪形状，不难看出，出自夏爷爷之手，源自几十年前的老风格。
“在看什么呢？也不帮忙，快拿着。”
夏禾身高体长，看上去也是有些肉感，但這会也是气息喘喘，脸蛋红热。
张灵月就這么的干站着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這一幕，心裡暗自发笑。
直到少女說话了，這才不急不忙的上前去，接過两個大布囊，轻轻松松的捉在手裡。
夏禾呼出口气，瞅着小道士那好不费劲的模样，哪怕不是第一次，她還是忍不住问道：“你力气怎么這么大，你在山上都是做什么的？”
张灵月略微嘚瑟的道：“唉，道士的生活你不懂的。它啊，就是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唔？”
這是一個怒火升腾的信号。
只见少女胸前起伏频率加大，红色发丝下的眼眸，酝酿着什么，娇艳红唇发出嘿嘿的怪声，便要举手一個爆栗。
然而，机智得一逼的小道士，早已经跃身开去，接着還高举左手的布囊，摇摆两下，权当拜拜。
使人不得不诧异，這個少年的体力真是倍棒。
“哎，小道士。”
可就在此时，身后响起呼声。
张灵月疑惑的回头，便见夏禾红唇轻启，娇媚的嗓声，不但传入耳中，還搔动了人心，“爷爷早上的话，你可以好好考虑的哦。”
“(⊙o⊙)…”
张灵月不得不老话重提，“我才十五......”
夏禾抿嘴浅浅一笑，妖媚而勾人，腔音荡人心弦，坏坏的道：“青的红的，都是苹果，是可以吃的呦。”
“人心不古啊！這是。”
张灵月喟然长叹，忽然又瞧见那边，咿呀咿呀摇着不停，但脸上带笑的夏爷爷，只能說爷孙俩都一個样。
于是乎，脚下不由自主的加速，片刻身影消失。
眺望着那個方向好半晌，夏禾脸上多出几分失神，一时思绪竟是有些飘忽。
沒人注意到，少女的眼眸之中，有着丝丝的红雾浮现，不久之后隐去不见。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這样，就爱调戏這個小道士。”
顷刻過去，少女忽然一声失笑。
她发现自己身上，似乎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只是很多时候，连她都控制不住。
……
夜不算深，人已静，四下人迹绝影，只有夜鸟、凉风，除此再沒有别的。
山道上，拿出葫芦，张灵月缓缓的灌了小半口，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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