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達兼天下，窮善其身
下午的日光總是最溫暖的，坐在自家花園椅子上，奧黛麗捏着已經掉完花瓣的花蕊，向一旁的安妮詢問道。
“小姐，並沒有。”
安妮隱蔽地揉了揉自己站了一下午的大腿，思考着小姐爲什麼要問出這樣的問題。
難道終於覺得神祕學沒有意思，想要學習貴族禮儀了嗎？
安妮暗暗點了點頭，這個消息可以告訴凱特琳夫人，她或許會感興趣的。
“沒有晚宴嗎......”
聽到安妮的回答，奧黛麗頓時感覺有些失落。
作爲她的貼身女僕，安妮在這種問題上顯然是不可能出錯的。
沒有晚宴的話，自己要如何見到，不，如何向安東尼請教她魔藥扮演的方向是否正確呢？
而且也無法藉此觀察到更多的目標了
奧黛麗沒有再詢問下去，而是從一旁又折下一株花朵，掰扯着它的花瓣，最終唸唸有詞，即使是站在一旁的安妮也沒聽清楚。
“伯爵...”
忽地，安妮的餘光掃視到一道站在花園入口處的身影，還未恭敬地問好，就在霍爾伯爵的噤聲手勢中被打斷了。
“安妮，你怎麼了？”
由於並沒有面向花園入口的方向，奧黛麗也並不清楚自己的父親此時就站在那裏，只是疑惑地詢問着安妮剛纔發出的聲音。
“抱歉小姐，是我走神了。”
懂事的安妮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讓奧黛麗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轉頭去繼續折自己的花瓣了。
伯爵先生是什麼時候來的？
安妮還是站在原地，只是餘光一直停留在花園入口的霍爾伯爵身上，心中想法不斷。
身爲頂尖銀行家家中的一位貼身女僕，她必須時刻保持着警惕，否則明天就會出現另一位女僕將她頂替。
她可不想失去這份來之不易，且薪資不菲的工作。
半晌後，餘光處的人影終於消失，安妮也鬆了口氣，但心中還是有些許疑惑。
伯爵先生和奧黛麗小姐的行爲爲什麼都這麼反常？
是最近的天氣快要入秋了嗎？
——
“您的資料我已經遞入檔案庫了，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貝克蘭德東區的一座黑夜教堂內，霍思德.巴克神情尊敬地對着面前的男人低下了頭，恭敬地說道。
而在他的手上，是一份已經成功變成檔案的值夜者證明。
“嗯，不需要了，你做的很好。”
安靜的氣氛中，霍思德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開口道，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瞬間陷入宕機中，只覺得一陣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霍思德重新回過了神，眼神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空無一物的桌面，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但又好像什麼都沒忘記。
錯覺吧？
霍思德撓了撓腦袋，身爲一位序列7“夢魘”的非凡者，時常忘記事情也是應該的，估計是什麼不太重要的事情。
又撓了撓頭，霍思德回到了教堂內，開始了新一輪的祈禱。
而在他無法看見的空間中，一股帶着古樸滄桑的氣息，正悄悄地脫離了他的身體。
“想要拿到一份值夜者證明還真是簡單啊。”
與此同時，黑夜教堂外，安東尼收回了附在霍思德身上的一絲長生石碑的氣息，略帶得意地自語道。
身爲擁有“扭曲”能力的他，想要扭曲一個僅是序列7非凡者的認知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甚至事後還能讓他自行將記憶遺忘。
當然，這一切進行的時候，安東尼都十分謹慎地利用長生石碑的力量將氣息掩蓋，避免被那位女神發現，自己的信徒出現了問題。
至於爲什麼不去延根市的時候，直接“扭曲”鄧恩.史密斯的認知
安東尼只能表示這樣做的變數太大了，畢竟那會直接接觸到詭祕世界的主角克總，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雖然現在自己的這份值夜者證明還是存在着不少疑點，但是隻需要一點小小的“扭曲”，也就不會被發現了。
安東尼對所有的事情和問題都安排的十分妥善，就像是一場已經準備好各種道具的魔術表演，只需要等待主角登臺了。
還是那句話，給他一份“魔術師”的魔藥，他分分鐘當場消化了！
成功被自己給逗笑了，安東尼走在貝克蘭德東區，不知名街道的路口上，攥着手中的手杖，打量着街邊來來往往，看起來行色匆匆的人們。
和原著說的一樣啊，這裏果然是貧困平民居住的地方。
放眼望去，安東尼就在街道的各個巷子中發現了不少落了灰的毯子，各種生活垃圾，廚餘垃圾隨意被堆積在垃圾箱身旁，還有不少衣衫襤褸的人不知在翻找着什麼。
或許，那是他們今晚的住處和晚餐？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忽地，前世學過的古詩詩句閃現在了安東尼的腦海中，讓他不禁腳步頓住，沉默地停在了街道的路口處。
他自認爲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也絕對不是哪門子的惡人。
看到這樣的一幕，他的內心是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觸的。
“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啊...”
沉默着，安東尼決定幫克總的計劃提前，也順便捐贈出獲得男爵爵位所需要的剩餘二十萬金鎊，來建立一個慈善基金會，在東區建立起更多的學校。
這樣一來，不僅能讓有學識的人有了用武之地，能用知識賺取薪資，也還可以藉此讓東區的孩子們有了鯉魚躍龍門的機會，改變自己的現狀，帶動東區的經濟發展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安東尼眼眸微閃，無視掉街邊望着他，眼神中帶着渴望的乞丐或是工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不是兼濟天下的聖母，他也是一個自私的小人。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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