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爲愛 完結+番外_149

作者:未知
“我看過陳老師的採訪,他說學校古板的教學限制了他的靈感,於是就跑去流浪找靈感了。”在公衆面前陳郡山還是囂張得很,說話也大膽,從不掩飾曾經肄業的事實,還對當年的行徑振振有詞。 沈美茗好像陷入了那時的回憶,緩緩講述了一些往事。 “大約是十年前了,我還只是個副教授,會給本科生上樂理課,你能想到陳郡山當時是以最墊底的成績考進學校的嗎。而且他考取的專業並不是作曲系,而是鋼琴系。” 他想起陳郡山說過,《初戀》是轉系之後寫的第一首歌,便好奇地問道:“陳老師鋼琴彈得很好?” “爛透了。”沈美茗客觀評價道:“他很努力,也很刻苦,但先天上手指沒有人家長,後天上節奏感也差強人意,所以成績並不理想。” 沈美茗拉開抽屜,在一疊文件中翻找了一會兒,抽出一本校刊翻開一頁,放在桌上,指着那頁照片上一個意氣風發的娃娃臉,說道:“除了髮型,跟現在沒什麼變化吧?” 他拿起來仔細端詳,頁面上有三個人,沈美茗站在中間,左邊是穿着一身運動服的陳郡山,笑得沒心沒肺。右邊是一個頭發略長的人,他認出來了,那是當年從韓朝村裏飛出來火爆全國的Switch樂隊的主唱——段殤。 “這是……”他還沒問完,就得到了沈美茗的肯定:“是段殤。”隨後又嘆了口氣,說道:“這張照片拍完沒過幾個月,他就出事了。” 有關Switch樂隊的故事,東華國大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個時候樂壇剛剛起步,歌手也不像現在這樣飽和,更沒有選秀選拔的節目供觀衆娛樂。但這樣的環境更容易造就傳奇,比如當年的喬詩嶼,再比如與之齊名的Switch,尤其是樂隊裏的靈魂人物段殤。 他們的歌發一首火一首,即便是現在,還有無數人在翻唱。但就在樂團如日中天的時候,一場意外不期而至。十年前的那天夜裏,段殤在趕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遇到大霧天氣,七輛車追尾,他的車淹沒在了一堆破銅爛鐵裏。可惜天妒英才,段殤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傷重不治,溘然長逝,生命永遠定格在了二十六歲。 二十六歲是多麼美好的年齡,這個噩耗震動了整個樂壇,給那年蒙上了一層灰色陰影,Switch也在半年後宣佈解散,留在人們心中的,永遠是巔峯狀態的段殤,與無可替代的Switch。 “原來段殤也是您的學生。”安音璇輕輕摩挲着照片的邊緣,像是切身經歷着照片中人物的苦與甜。 沈美茗點頭,道:“段殤是成名之後被破格錄取的學生,我帶過他一陣子。他和陳郡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去世沒多久,陳郡山就退學了。” 照片上沈美茗和陳郡山都在看鏡頭,但段殤卻不是,他在看陳郡山。 “他們是戀人嗎?”安音璇突然問道。 沈美茗沉默許久,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初戀》原本是陳郡山寫給段殤的,我聽過這首歌的旋律,就在這個教室彈奏的,用的就是這架鋼琴。”沈美茗手撫上鋼琴,從黑白鍵上劃過,繼續道:“段殤去世之後才真正完成,所以這個曲子蘊含了太多的情緒,以至於讓我過耳不忘。” 午間,一縷陽光打進來,沈美茗的金絲眼鏡被折射出光暈,而藏在鏡片之後的眼神卻瞧不太清了。他想沈老師是悲傷的,她是惜才愛才之人,卻眼睜睜看着自己最有魅力的學生走到生命的盡頭,這種無奈與無力感始終揮之不去。 他拿起《初戀》的譜子,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首歌的歌詞也是當時寫的嗎?” 沈美茗搖頭道:“不是,我當時聽到的只有曲子沒有歌詞。”她接過譜子看了幾眼,似是從悲傷的回憶中走了出來,帶着一絲欣慰,又帶着一絲輕蔑地說:“我看這個歌詞大概是他最近填的。” 欣慰是看着陳郡山靠自己一步步走出陰霾,輕蔑是覺得如今陳郡山作的詞真是差強人意。 沈美茗的猜測是對的,陳郡山把這首壓箱底的歌翻了出來,草草填了詞交給安音璇,漫長的時間讓他早已淡泊了痛苦,自然是無法寫出與曲子匹配的情感。 所以這首歌外行聽着沒毛病,內行聽起來就很有違和感了。 “其實我……”安音璇垂下頭在書包裏翻找,說話都不敢直視沈美茗,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拿出了那張已經被揉得皺皺巴巴的A4紙,頓了片刻,遞了出去,說道:“我給《初戀》重新填了詞,要不您看看?” 他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像是隻蚊子在耳邊嗡嗡作響。 沈美茗接過來,打開這左三折右三折的爛紙,有點嫌棄地看他一眼,他把頭低得更深了,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行爲,便碎碎念道:“我就是腦袋一熱隨便寫的,您看看就算了,千萬別告訴陳老師,他脾氣特別暴躁,前兩天還數落我一頓,要是知道我改他歌詞肯定暴跳如雷。要不您還是給我吧,就當沒見過……” 沈美茗擡起一手,示意他別說話,他只得悻悻然閉嘴了。 沈美茗看得很認真,甚至口型微動,心中默默地唱了起來,他緊張得汗都流下來了。他所認識的沈老師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學生有多麼荒唐的問題,她都會認真地聽取,然後判斷是否可行。所以他明白,不是這歌詞寫得能入眼,而是沈美茗向來重視學生的訴求。 沒有什麼比等待更難熬的了,安音璇只覺得此時此刻就像是被人扒光了站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樣,毫無保留地展現着自己。 他很忐忑,怕沈美茗說他寫得好,這樣他就要面對拿着歌詞去找陳郡山的難題;更怕說他寫得不好,這相當於被權威的意見否定了才華,也難以接受,他把自己推向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過了許久,沈美茗把寫有歌詞的皺紙緩緩放在了鋼琴上,摘下眼鏡,沉聲問道:“你自己寫的?” 他點頭說“是”,沈美茗的表情又嚴肅了幾分。 看見沈老師深吐了口氣,他的心要提到嗓子眼了,只聽對方說道:“比陳郡山寫得好。” 安音璇驚訝得眼睛都睜大了,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說一個人寫的歌詞比某某好,這是一句不疼不癢的誇獎,但比的人是陳郡山,這個意義就不同了。陳郡山是誰,東華國詞曲第一人!沈美茗對他的評價太高了。 當他被興奮衝昏頭腦的時候,沈美茗看着他,又問道:“這是寫給那小子的?” 安音璇此刻是真的語塞了,他沒有想到從他在這裏求教開始,時隔三個月,沈美茗竟是主動跟他提起了梁緒。 也許正是爲了這一天這個問題的到來,他那時才隱忍地與梁緒分了手。幾個月過去,梁緒的分量已沒有當初在心裏那麼重,哭也哭過了,疼也疼過了,尤其是在歌詞中抒發完自己的難過與傷感,如今留在心裏的也只有對那個人的懷念。 他垂下頭默認了,小聲道:“您不用擔心,就像上面寫的,我們已經分手了,您瞭解梁緒,他不可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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