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爲愛 完結+番外_270 作者:未知 心裏較着勁,眼皮是堅持不住,倒頭睡了過去。 經歷了四個小時,他果然……還是輸了。 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靠在了周寒肩頭,還流了一灘口水在衣服上,嘴角甜甜的。 他從未這樣自我鄙視過。 想來也奇怪,好像在周寒身邊就睡得特別踏實,睡人家大腿,睡人家肩膀,睡人家身上,越來越得寸進尺。 列車進站,這是一個首都周邊的小城市,小街小巷人煙稀少,午夜前夕更是無聲無息的,只有零星路燈還在幽幽地亮着。 安音璇還記得這個地方,與五年前沒什麼變化,不像燕城,很多地方在施工改建,幾個月不去就不認識了。 這個城市像睡美人的城堡,被定格在了記憶裏,不曾改變。 順着小徑一路向北,周寒也不問目的地在哪,無條件地跟着他走。 路兩旁都是桃花樹,正是花開最盛的時節,風微微拂過,樹上的花瓣被吹落許多,厚厚地堆積在地面上。每一步都踩在像地毯一樣的粉色花瓣上,他想到有粉絲說過願他“走花路”的祝福,如今真正走在了花路上,眼前景色未免太過美好與奢侈,可做歌手這條路哪有那麼夢幻。 他帶着周寒停在了路邊一條長長的階梯前,這條路一直通往半山腰,兩旁密集的立着許多鳥居,即使是深夜看上去也很壯觀。 他指指上面,說道:“我上去還願,你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上去。”周寒彎下腰,食指在石階上劃過,蹭下一層青苔,說道:“天黑路滑。” 他也沒再堅持,由着周寒牽着手爬上臺階。 周寒用力拉着他,生怕他腳下打滑摔倒,問道:“你是上次來這拍MV許的願?” “算是吧。”他答得很模棱兩可,說道:“你呢?是第一次來這?” “嗯。”有一段石階殘破了幾層,下腳的地方太窄,周寒扶着他的腰,讓他借力邁過去,他跳了兩步說道:“我都是五年前來的了,你就這麼相信我能帶對路,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他不置可否。 天黑走得慢,過了很長時間,才終於爬到了神社門口,再回頭向下看,層層疊疊的鳥居,像是螺旋的隧道一樣,有把人吸進去的魔力。 他轉過身,躡手躡腳地走向神龕,祈禱千萬別把住在這裏的神子吵醒,不然被當成強盜小偷可就闖禍了。 他給周寒舀了一瓢水洗手,自己也洗乾淨,甩甩水在後腰擦了擦,說道:“給我一萬。” 周寒從兜裏掏出了最後一張整錢,鄙夷道:“你之前許的這麼大一個願望?” 安音璇沒理他,拉了兩下門楣上的鈴鐺,力道很輕,聲響幾不可聞,隨後把錢扔進了錢箱。 周寒以爲他要走了,卻沒想到他走去了掛繪馬的地方,還打開了手機背面的手電筒照亮。 “找什麼呢?”周寒忍不住問。 他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又認真看了起來。 安音璇幾乎是一片一片細細地找着,周寒納悶,他又不懂島國的語言,這是在看什麼呢? 就在看過了一半之後,他突然拎起了壓在後面的一個繪馬,一使勁拽了下來。 “……”周寒無語,好奇心使他仔細看了看,便蹙起了眉。 這幅繪馬的背面畫着一個戴王冠的音符,旁邊寫着着實難看的幾個字: 悅揚愛音璇。 安音璇表情一頓,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浮土,好像陷入了無盡的回憶裏。 這是陸悅揚的字體,原來當年他偷偷摸摸地寫下了這些話,這可真是,太傻了。 像小學生放學後寫在黑板上的表白,帶着惡作劇的屬性,愚笨單純。這就是陸悅揚對他的愛戀,既直白又任性。 他拿起一旁的黑色馬克筆,嘴叼下筆帽,猶豫片刻,還是下筆在上面塗了起來,一道一道地把這幅卡通畫和字都埋起來。 院子裏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在他的側臉,鼻樑高挺,眼眸垂下,脣窩翹起,這張完美的臉上卻如同失去了整個世界一般,那麼寂寞。 繪馬上塗黑的部分越來越大,筆尖摩擦着木板,“唰唰”聲不斷,回憶像洶涌的海浪一樣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