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爲愛 完結+番外_277 作者:未知 伴奏與嗓音的完美契合,讓這首歌達到了高潮,之後間奏部分切入,他手指用力,投入地彈奏着。不同於專業鋼琴家的忘我陶醉,也不同於一些自彈自唱歌手的誇張炫技,他的演繹是那麼恰到好處,所有動作表情都剛剛好,流暢自然,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隨着字幕走完,片尾曲的最後一個音落下,電影完結,屏幕黑了,場內燈光陸續亮了起來。 秦映川眯了下眼睛,他沒過幾分鐘就睡着了,直到剛剛纔醒過來,捏捏眉心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就說一個紀錄片有什麼好看的,無聊吧?” 安音璇屈膝踩在沙發上,兩臂緊緊摟着小腿,頭埋在了膝蓋上,這樣一蜷,更顯得他單薄了。秦映川推推他肩膀說道:“醒醒,完了。” 沒動靜。 秦映川心想你這個姿勢也能睡着,一起躺着不好嗎? 不過安音璇這兩年確實日漸事兒多,除了助理,從不喫別人遞過的食物,從不喝別人拿來的水,討厭與人身體接觸,秦映川都懷疑他是不是增添了潔癖這個毛病。而且私生活極度隱祕,連肖權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男朋友或者炮友,鑑於前車之鑑,倒也正常。 就好像除了瘋狂工作狠命賺錢以外,私生活帶着一股仙氣,跟圈裏人格格不入。 秦映川看他沒醒,上手摸了摸他後腦勺,手感真不錯,說道:“你要困就躺着睡,我讓他們把燈關了,要麼去我休息室也行。” 話音剛落,那單薄的肩膀動了動,秦映川拍拍他後背,“這空調太足了,千萬彆着涼,要不肖權得跟我沒完,我扶你起來。” 說完秦映川走到他面前,撫上前額,讓他擡起頭來,還沒看見臉,就發現他膝蓋上的褲子溼了一塊,好笑道:“多大人了,還流口……” 話到一半,秦映川就呆住了。 只見安音璇擡頭看着自己,滿臉淚痕! “怎麼了這是?”秦映川不知所措,趕緊抹去他臉上的眼淚,兩手都溼了,他卻還在哭。 秦映川在褲子上擦擦手,捧着他的臉焦急道:“是想起什麼了?有什麼事說出來,我給你做主。是不是肖權怎麼你了?還是周寒?”他回頭看了眼屏幕,又問道:“白雁嵐?” 半晌,安音璇沙啞地說了一句:“我難受。” 秦映川哪敢說不,一把拉起他,說道:“行,去我家,咱聊聊。” 坐在秦映川的車上,他想上一次去還是跟悅揚一起,他們捅了個大婁子,把肖權氣得不行。後來悅揚說了這輩子最動人的祈求,他卻回了一句最殘忍的拒絕。再然後他就燒得不省人事,做了很多夢,夢裏有人緊緊摟着他給他溫暖。 白雁嵐毫無徵兆的出現,把他想要忘卻的記憶帶了回來,也喚醒了他那顆原本塵封的心。 午夜時分,秦映川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看劇本,最近給他看的劇本一個比一個獵奇,這還是工作室已經篩過幾遍的。編劇寫的,導演寫的,阿貓阿狗都能寫,好像給根筆全世界人都能寫,可其中質量好的卻如大海撈針般難尋。 這時門鈴響了,他趕緊穿上拖鞋去開門。 “周總。”他把周寒讓進來,指了下樓上說道:“睡了。” 周寒剛到家就接到了秦映川的電話,說安音璇在他家,情緒低落。 他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以爲再見面不知何時了,結果這還沒過二十四小時,他自嘲地想:安音璇要甩掉他,是不可能的了。 “這次又麻煩你了。”周寒說道。 “他晚上來華映找我,問什麼都不說,就讓我帶他看了個紀錄片,看完就哭了,說實話,從上次跟悅揚那事之後,我還從沒見過他這樣。” 秦映川帶路往二層客臥走,繼續說:“到了我家,說餓了,我把阿姨叫起來給他做了碟兒炒飯,全喫光了,後來又哭了一會兒,哭累了在沙發上睡着了,我給他抱到樓上,都沒醒。” 周寒看着面前這扇虛掩的門,沒急着推開,說道:“他這兩天累狠了,早上剛從機場出來,在路上就看見了雁嵐的宣傳片。” 秦映川抱臂靠在走廊的牆上,說道:“也許你怪我把雁嵐請回來,但實話說,這件事並不是我決定的,而是雁嵐主動來找的我。 “悅揚投資了一個動畫包裝製作公司,華映出品的電影大部分特效剪輯都是甩給他的,半年前他跟我說,能不能讓雁嵐給這部公益電影作曲,我答應了,後來是導演聽了成品,問我可不可以再加一首片尾曲,雁嵐同意了,我們的初衷就是這麼簡單。” 同樣的人同樣的地點,秦映川有些觸景生情,那一年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他說道:“周總,也許你見慣了資本市場上爾虞我詐的行爲,覺得每一個決策每一個改變都抱有更深一層的目的。大部分人認爲我們是披着文化的皮,搞着資本的生意,爲了斂財可以不要臉面、不擇手段。這話沒錯,但有些時候你得相信,除了錢,也有執念,是爲了不辜負以前的經歷。” 秦映川的意思很明確,他沒有故意拿白雁嵐來炒作,希望周寒能相信。 “我不管初衷是什麼,他們倆只要對上就不會罷休,都是因爲你的一個決策。”周寒推開了門,秦映川沒有跟進去,在外面深深嘆了一口氣。 安音璇睡得昏天黑地,從一大早回到燕城到現在都沒休息過,晚上吃了炒飯,喫飽了睏意自然就來了。 他又做夢了,夢見了幾年前在這裏躲避醜聞的時候,他暈倒了,昏昏沉沉中有醫生給他看病,還有低沉對話的聲音,有人往他嘴裏灌了藥,不是用勺子,而是柔軟溫熱的觸感,到底是什麼呢? 他渾身冷得發抖,那個人從身後抱緊了他,是誰呢?一種純男性的氣息蔓延開來,心不再顫抖,身體也出了些汗。這個人的懷抱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他強迫自己睜眼,看清楚這個畫面,回憶像撥開了層層迷霧,逐漸變得清晰。 白色的襯衫挽到小臂,鼻樑高挺,眼神深邃,抿着薄脣,表情特別嚴肅。 “周寒?”他下意識叫出這個名字,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