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爲愛 完結+番外_340 作者:未知 “嗯。” 團長心道白正這廝挺開心嘛,哪像我集訓、演出還得擔任藝術總監,操碎了心,肚腩日漸增長,頭髮都白了。 “你爸……”話還沒想好怎麼問,白雁嵐又滔滔不絕道: “我爸這些年基本上沒變,就是比以前壯了一點,這不是國外無聊都健身嗎,運動運動也好,一根白頭髮都沒有。”他拿出手機,挑了一張在A國期間的合影放大了,說道:“您看是吧?” 照片上的白正看着也就三十來歲,表情還是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年輕的時候基本上是根麻桿兒,現在穿着西褲襯衫也能撐起來了,很是好看。而且,頭髮烏黑,髮量喜人。 團長:“……” “我這次來是想請樂團擔任我巡演的伴奏。”白雁嵐貧了半天,總算說起了正事。 團長覺得他在說天方夜譚,婉拒道:“我們是職業交響樂團,承接國家級訪問演出,從沒有過與流行歌手的合作,甚至是歌劇都沒有,你這個提議確實不會被通過。” 白雁嵐倒是一點沒謙虛,說道:“我不是普通的流行歌手,我現在是近十年專輯發行量的保持者。” “你不是也沒在國際上拿過獎嘛,我不看現在的銷量,聽說都是假的。”團長是完全不信的。 “您先別急着拒絕,看看這個。”白雁嵐遞過去一張時間安排表,問道:“檔期有問題嗎?” 團長仔細看過之後說道:“檔期暫時是沒問題,問題是國家級演奏家們不可能去給一個偶像伴奏,你是不怕,我們不得被網絡暴民噴死啊。”團長頓了一下,說道:“你別介意。” 他搖搖頭表示無所謂,“樂團條例沒有禁止與其他音樂家的合作,您本意上也不排斥跟我共同出演,星雲開出的價格算是業界最高了,所以您只是對輿論有顧慮?” “倒也不光是輿論,我們這種樂團所有事情先得緊着國家級活動來,政治任務優先於一切,萬一你演唱會期間,有國家領導人訪問咱們了,我們被要求去演出,你這不就倒黴了嘛。你們給了那麼多錢,我這又身不由己,最後再告樂團違約,這責任我也擔不起啊。” 在事業單位呆久了,想的就特別多,白雁嵐沒辦法,只能打感情牌了,他從包裏拿出了一疊紙板放在辦公桌上,說道:“新年音樂會一共辦了二十五年,我從五歲開始,每年到了12月31號都會來聽,我今年三十歲。” 團長翻開被好好保存的一疊票根,第一張上面的花紋是紅色絲帶,他印象很深,這是他親手繪製的圖案。後來慢慢變得專業,請了設計團隊,票面上多了許多中國元素,色調也更爲雅緻。到了去年年底,已經變成了非常飽和的國旗紅,簡潔又國際化。 團長笑笑道:“這些東西我自己都找不到了。” “我還記得第一次新年音樂會,是您欽點的我爸做首席鋼琴,您知道他那個人向來冷冷淡淡的,但那天他高興極了,回家還開了瓶紅酒。”白雁嵐認真道:“我對以前的事情也記不得太多了,唯獨那次太反常了,所以記得很清楚。” 小時候的記憶是片段的,就算想起來也只能蹦出幾個畫面,可白正當時把他抱起來的觸感他忘不掉,那是僅有幾次父親對他的親密舉動。 團長也想起了從前的事:“那會兒我剛從國外留學回來,頂着壓力空降到樂團,現在很多樂手都是留過洋的,可那會兒卻很鮮有。你父親與很多人都不同,他不太在意被誰領導或者爲誰演奏,這些都無關緊要。他只專注於鋼琴,把每一個音彈好,整個人都融入在了音樂裏。” 白雁嵐欣慰地笑道:“他很單純,現在也是。” 團長對白正的婚變略有所聞,跟大多數喫瓜羣衆一樣腦補了一出嫌貧愛富的橋段。 那時方青怡和白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是最後沒能長久,各奔了前程,而白正也飽受抑鬱症困擾多年,團長感嘆道: “你父親可惜了。” “不可惜,他現在很自由。” “也對,看照片就知道他過得不錯。”團長拍腿大笑。笑過後,小心翼翼地把票根都收起來,從抽屜裏拿了個牛皮信封都裝進去,說道: “但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白雁嵐問道:“爲什麼?” “也許你覺得跨界很新鮮,畢竟你們是商業運作,需要噱頭。但我們不同,樂手們多那十萬少那十萬不值得冒風險,一切求穩。” 他大言不慚道:“我很穩。” 團長笑着擺擺手。 白雁嵐突然想起陳郡山說過的話,便用了起來,說道: “我有個老師跟我說過,藝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市場不是單一化的,需要各種各樣不同類別的表現形式。” 見團長仔細聽着,他繼續說道:“我以前做偶像歌手的時候很自卑,認爲自己已經離音樂越來越遠了,一度很消沉。可當我回過頭看這些的時候,後悔的是如果我當初更努力一些就好了。所以如今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想再留有遺憾了。” “你的老師有大智慧。”團長又說道:“但我也有拒絕的權利。” “當然。” 白雁嵐從辦公室走出來,陸悅揚早就把車停在一邊等着接他了。 “談得怎麼樣?”陸悅揚接過他手裏的包扔到後座,啓動了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