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源頭
腳步聲在空曠的純白通道里迴盪。
寧瑞跟在安逸仙身後，在他旁邊，是亦步亦趨走着的林可欣。
此行只有他，林可欣，和安逸仙三個人，目的是去見名爲預知者的存在。
聽到預知者三個字，其他人都沒有感覺，只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各自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情和休息。
唯獨林可欣聽了之後，身體一抖，彷彿要遭遇什麼極爲恐怖的事情一般。
一路走過來，都是亦步亦趨，走兩步停一下，走兩步停一下。
在被大叔抓着衣領子用晃出殘影的方式教訓一次後才學乖，老實跟在後面。
悄悄看了一眼安逸仙的背影，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林可欣悄悄走到寧瑞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少年，你知道預知者是什麼嗎。”
寧瑞能聞到從自己身旁傳來的柚子花香，想來那是衣服上或者洗衣服的味道。
“那是什麼？”寧瑞壓低聲音回道。
他知道少女問他這個問題，肯定不是爲了從他這裏得到回答。
他又不是安逸仙隊伍裏的參與者，也不是部門的人，怎麼可能知道所謂的預知者。
所以林可欣的目的，其實是要藉着和他的談話，說關於預知者的信息，目的嘛，大概是爲了減緩自己的緊張感？
寧瑞猜對了，林可欣的確緊張，準確來說是慌，慌中帶怕。
她下意識想要找人說話緩解情緒，大叔肯定不是個好選擇，好在有寧瑞在旁邊。
於是她便來找寧瑞搭話。
“我告訴你，預知者從前也是頂尖參與者，那還是我沒來部門時候的事情。”
“預知者的通關成功率一直很高，但是有一次……”
“等等，通關成功率很高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通關失敗就會喪命嗎？”寧瑞問。
林可欣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只要不是具現類型，整個副本都屬於畸變一環，哪怕任務失敗，也有機會安全回到現實。”
原來如此。
寧瑞若有所思點頭，“所以那位預知者，有一次副本通關失敗了，從此不讓她再參加副本？”
林可欣搖頭：“不是通關失敗，而且頂尖參與者都是珍貴的資源，怎麼可能因爲一次通關失敗就不允許參加副本。”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帶着恐懼說道：“只是那一次副本，她進入了未知的地方，連副本直播間都沒辦法觀察到她，誰也不知道回來究竟是預知者，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不是能檢測污染值嗎，如果是畸變怪物的話，應該能檢測出來吧。”寧瑞不解。
林可欣還是搖頭：“你知道……換頭手術嗎？”
饒是寧瑞，此時也感到脊背發涼：“你是說，那位參與者被換了頭？”
林可欣沒有回答，而是講述道：“那個副本，被稱爲換頭師的手術間，通關的方法是找出被換頭的病人，並躲避換頭師的追殺。”
“她沒躲過追殺？”
“躲過了，但是在躲避的時候，預知者掉進了更深處的未知之地，根據分析機器的判斷，那裏有很大概率是換頭師副本的源頭……誰也不知道最後回來的究竟是不是原來的她，但在那之後，她獲得了通過已知信息推測副本情況的能力，若是副本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問題，我們就會去詢問預知者的建議。”
“這不挺好，就算她是未知存在，只要有用就沒問題吧。”
“一般來說是這樣沒錯，但是預知者的狀態很詭異，她在一天中只有一個小時是活着的，而且在找到她之前，誰也不知道預知者究竟是什麼狀態。”
林可欣目光幽怨：“我運氣比較好，每次都有一半的概率找到活着的預知者，所以去見預知者這件事，經常是我去做。”
說着，她似乎想到什麼，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顯然，對於和死亡狀態預知者碰面時，她的體驗很不美妙。
寧瑞差不多也能理解少女被要求去見預知者時，一步三回頭的緣故了。
可能被換頭的前參與者，一天之中只有一個小時存活的詭譎狀態。
和這樣的存在接觸，放在誰身上不得脊背發涼，腦後直冒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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