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缸中之腦
“我們所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信號的刺激，如果把大腦放在一個營養池裏，給它能模擬一個世界的信號，那它會不會認爲自己生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寧瑞道：“缸中之腦的悖論，我聽說過，你的意思是……從換頭師副本掉落未知之地的預知者，前往的是缸中之腦一樣的地方？”
“不是我的意思，是預知者自己說的。”
林可欣小聲道：“我們的世界對她來說，就像是營養液裏的電極信號，只要她想，能知道任何事情，過去，現在，未來，對她來說是一樣的。”
“但是除了缸中之腦外，她還受到了其他異常的影響，那種異常讓她每二十四小時，只能存活一個小時，也封鎖了她的過去視與未來視，只能通過現在給出的信息，看到當前發生的一切事情。”
“這還真是可怕，不過你把這些信息告訴我沒問題嗎，要是我泄露出去怎麼辦。”
“泄露不出去的，預知者會直接刪除有關信號，其實她會待在部門，也是因爲她說自己依舊是部門的成員，願意爲大家出一份力，只不過現在的她能看到更多的東西而已。”
林可欣指着厚重的安全門說道：“那扇門困不住存活狀態的預知者，建造的目的，只是爲了困住死去的預知者，不讓她出去。”
寧瑞明白了。
感情作爲頂尖參與者隊長的安逸仙，還不是部門裏最厲害的那個。
預知者纔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我看你們隊長見到預知者的時候，可是冷着臉的，他似乎不喜歡預知者?”寧瑞問道。
“隊長覺得預知者已經不是自己的隊員，現在的預知者只是佔據了她身體的怪物，但是大家很多時候還是要預知者幫忙啊，也就只能這樣了。”
“我倒是覺得預知者姐姐還是她，以前她喜歡摸我頭髮，現在也喜歡。”
“那你還怕她？”
“我怕的是見到死去的預知者好嗎，剛纔也只是想起了預知者姐姐死掉的樣子，才害怕而已。”林可欣強撐道。
寧瑞看了眼安全門，安逸仙還沒有出來的跡象，於是他繼續和林可欣聊天：“預知者有名字的吧，爲啥你們都一直預知者的喊她。”
“預知者當然有名字，但是你知道預知者是誰的同時再喊她的名字，就會被她察覺，她能通過信號的增減直接找到你。”
“存活狀態的預知者姐姐沒有危害，但是在見到她之前，誰也不知道預知者的狀態是什麼，如果來的是失去的預知者，會非常危險。”
林可欣道：“你也見過預知者的樣子了吧，當你喊預知者的名字時，你會下意識想到預知者，這就是呼喚，所以你現在也不能再喊她的名字了，而且爲了安全我不會把她的名字告訴你。”
“你要是也是參與者那還好，但是你不打算留在這裏對吧，如果你不小心把死去的預知者呼喚了出去，會很麻煩。”
“嗯嗯，我明白。”寧瑞點頭，如果換作是他，也不會爲了滿足別人的好奇心，而留下隱患。
“今天的事情都結束了，辛苦你了少年。”
安全門內，卡其色風衣的大叔走出來，一邊說話，一邊將安全門關閉。
“我覺得我也可以被感謝一下。”林可欣嘀咕道。
“什麼？”
“沒事了對吧，那我就去睡覺了。”林可欣一偏腦袋，率先跑路。
安逸仙無奈看着林可欣背影快速消失在通道中，對着寧瑞道：“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寧瑞連忙擺手：“不用了，我家也不遠，走回去就行。”
安逸仙瞪眼：“客氣什麼，你家離這兒得有十公里，這要走到什麼時候，跟我來就是。”
盛情難卻，寧瑞只好答應。畸變處理部門的位置在城郊，佔地很大。
寧瑞跟着安逸仙走出白色風格的部門大樓，門口停着鐵灰色的重型摩托，前兩輪後一輪的倒三輪設計以及車身上的金屬線條，頗具賽博坦風格。
前輪渦輪增壓，後輪氮氣加速，看的寧瑞眼皮直跳。
安逸仙看到寧瑞驚呆的樣子，暗中點頭。
少年表情不錯。
“雅馬哈Niken加了一點點小改裝而已。”
安逸仙給寧瑞介紹道：“車本身落地不過十三萬，很便宜，要是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輛。”
普通的頂尖參與者，底薪都達到千萬，作爲頂尖參與者的隊長，大叔的存款只多不少。
對他來說十三萬的摩托的確便宜。
而且摩托本身對比如四五十萬的哈雷摩托而言，確實是平民價格。
“不用不用。”寧瑞馬上搖頭，他不喜歡這東西，也沒有心安理得接受別人禮物的習慣。
而且開賽博坦風格的摩托上街，拉風是拉風，但和寧瑞的理念違背。
因爲拉風的是車，不是人。
“少年，糊塗啊。”對於寧瑞的拒絕，大叔極爲可惜。
少年是好少年，奈何眼光一般。
安逸仙跨上摩托，對寧瑞偏了偏頭：“上車，少年，我送你回去。”
寧瑞依言上了大叔的車，手抓在車後的鐵桿上。
“坐上了隊長的車呢。”
“是啊。”
“可憐孩子。”
“阿彌陀佛。”
部門大樓的某一層窗戶，頂尖隊員們看着坐在後車座的寧瑞，都目露憐憫之色。
安逸仙具有野獸般的身體素質，反應，感官，做他的車安全性不用擔心。
只是那體驗……着實不太美妙。
或者說，過於刺激了。
“坐穩了。”
大叔喊了一聲，他的瞳孔變化爲杏色的豎瞳，這種顏色不是人類能擁有的，只有獸的身上才能見到。
一腳油門，賽博坦摩托爆發出野獸咆哮般的嘶吼，以極高的速度帶着寧瑞和安逸仙消失在部門外的夜色裏。
“臥槽，什麼東西？！！”
“半夜開這麼快，趕着去投胎啊！！！”
“我日，什麼玩意一下就過去了？？？”
一路上，夜間行車的車主，只看到有一道鐵灰色的殘影，只聞其聲不見其車，當循聲找車時，車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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