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老地方（下） 作者：未知 上官縱容看着愛愛笑，眼神裏帶着寵溺好像是說：你不是餓了麼，快點東西吧，隨便喫，想喫啥喫啥。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顧愛愛接收到信號後羊肉串、雞翅、魷魚、烤乳鴿，先點這些肉的墊墊胃再要了些烤魚丸蝦丸、土豆、豆角等素的收尾。 上官縱容的嘴角隨着看愛愛嚥着口水，貪婪的小眼神盯着菜單點食物的樣子逐漸上揚：以前她也是饞到流口水，卻總是因爲怕花我錢或者爲了給自己省錢淨點些烤豆角、烤饅頭之類的。還說自己不喜歡喫肉，這下終於收起兔子耳朵做回狼了。 七叔其實是個瘦瘦黑黑的年輕人，因爲家裏排行老七又一早有了大侄子叫他“七叔”，所以大家都叫他外號七叔。比愛愛他們要小兩歲，卻是三十來歲的樣子。高中的時候他還是個白白嫩嫩的小鮮肉，不少女生還是爲了看他來喫燒烤，如今也就幾年的功夫他的臉上卻被歲月深深地刮上痕跡。 “好嘞！稍微一等！”七叔熱情地吆喝了一聲，興奮地翻了翻手裏的烤串，然後又望過來問：“看着你們眼熟，以前這個學校的吧？” “七叔，連我倆你都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傷人心啊傷人心~”顧愛愛裝作失望的樣子調侃七叔。 “哎呦妹妹，這一年換一批人何況我這腦子裏也就記記菜單子讓我記住每個人可難的咧！”七叔爲了避免尷尬一面解釋一面自黑。 哈哈哈…… 歡聲笑語的氛圍就像穿回了七年前：盛夏，夜晚，清風，路燈，燒烤攤，他們…… “好飽……”顧愛愛摸着肚子伸了個腰，“既然來了，我們就在周圍溜達溜達吧。” “好啊。”上官縱容答應，心想正合我意。 然後散步在那條街，在幾年之後。頂着各自成熟許多的面容，和不一樣的身份，肩並肩地在綠蔭下，在石灰磚鋪成的小路上，在爬滿綠植的鐵欄杆旁。以前是談未來，現在是聊過去…… “以前老覺得學校簡直是監獄。你記得每次午飯時間，好多家長扒在這欄杆外面給孩子送飯嗎？”顧愛愛一邊向前走一邊划着欄杆，發出手指和鐵桿的有節奏的聲音。 “當然記得，那三年天天都能看見那個場景怎麼能忘呢！家長們就跟探監一樣，眼神裏全是期待和渴望。”上官笑着回答，場景就浮現在腦海裏。 顧愛愛點頭如搗蒜，上官縱容的形容真的是一點錯沒有。 “還有送外賣的小哥兒，”上官縱容站住腳，指着角落裏斷了半根鐵棍的欄杆空隙，“就在這兒，總跟地下黨派來的情報員一樣和學生接頭交易。”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然後默契地笑了。別說六年，就是六十年，只要頭腦還能用，那三年的高中生活都會歷歷在目。 她第一次的蠻橫還會讓他不知所措和無可奈何；他送來的第一份排骨飯依舊另她小小感動並不想拒絕。 她摔傷坐在樓梯口無助的弱小樣子，想起來依舊有要去保護的衝動；他超人一樣帶着校醫逆光走來的身影，憶起來還是瀟灑帥氣讓人小鹿亂撞。 後來，時光改變了我們，卻依舊把那些好的壞的、不捨又或刻意逃避的，歡樂或痛苦的、哭過並笑過的回憶刻在過往的石頭裏，沉甸甸地墜在心裏，佔據着一份不可忽略的重量。 走着走着，遇見咖啡就納入眼簾。那個地方彷彿被兩個人一同定義成了青春的食糧和愛情的陪葬。前一秒是愛情階梯後一秒則是決堤。 “進去坐坐吧。”看着招牌是亮着的，顧愛愛提出意見，她的聲音細膩而又溫柔，像在接待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推開沉重的彈簧門，映入眼簾的，是完全嶄新的裝潢，若不是牆上的便利貼已經厚成一堵牆，若不是前臺算賬的老闆娘投來又驚又喜的目光，顧愛愛還真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 “上官！愛愛！”老闆娘的眼睛瞪得很圓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一樣，她的手情不自禁地鬆開賬簿和計算器。 上官和愛愛自豪地對視了一眼：看，有人記得我們！ “姐~”顧愛愛幾步上前抱住了從櫃檯小跑出來的老闆娘，親切得像擁抱久未謀面的親人。 上官縱容在愛愛身後看着她，溫馨感蓋過了空調的溫度，他像完成了什麼任務一樣的輕鬆。 緩緩鬆開擁抱，老闆娘扶着愛愛的肩膀說要看看這幾年她都有什麼變化。嗯，又白了也瘦了，換了髮型，也成熟了。 是的。時間偷走了那個女孩兒，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女人。儘管她依舊天真卻再也不可能無邪，儘管她還是善良、嫉惡如仇，卻學會了掂量行事了。 “就你還記得我們。”顧愛愛和上官被老闆推到咖啡桌旁，愛愛依舊在欣喜和激動裏，對此上官縱容對老闆娘做出瞭解釋。 “哈哈，我要是把你倆給忘了那就太不夠意思了。”老闆娘去了吧檯又朝這邊問喝點什麼。 “咖啡！”這個答案愛愛先於上官回答的，以至於上官和老闆娘一樣的驚喜。 儘管好奇可老闆娘還是納住了悶什麼也沒問，整整齊齊端上了三杯咖啡。 顧愛愛心裏知道，這個地方，包括咖啡這種東西，帶給她的還是歡樂最多，那些不愉快的全當了一場不友好的噩夢隨風去吧。 “再·見咖啡怎麼樣啦？”老闆娘坐下問候道。 “姐你怎麼知道再·見咖啡的事？！”顧愛愛一臉懵逼。 “你當我高中生吶，不看電視也不讀新聞的呀？”老闆娘說着還偷笑，然後看向了上官。 上官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們四目對視，像是在打某種眼神的暗語。顧愛愛更蒙圈了。 很快，老闆娘便解開了顧愛愛的疑惑：“雖然幾年不見你一眼，可我們的上官可一直都是這兒的常客！去年你們開店他可沒少往我這跑，觀察地形風水，又問這問那都快比我更瞭解我的店了！經常耽誤我一天的功夫才點一杯咖啡，還老不買賬……” 老闆娘笑着調侃着數落上官，竟一時讓兩個人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顧愛愛也是現在才知道，以前一直覺得上官只是出錢買了咖啡廳的肉身，現在才知道他也賦予了再·見一半的靈魂。當初他忙前忙後還偶爾的失蹤，多半是因爲再·見，還有愛愛進的原料，上官也根據老闆娘的意見稍微做了點手腳。 盛夏，路燈，橘蔭，一咖啡廳，三人一桌和咖啡，和歡笑，和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