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疑點
我內心抗拒的想着重生到別人身上,這種匪夷所思之事,應該不是人爲,祈驚闕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操控人的靈魂。
臉色緩和了一下,我張口道:“沒什麼事情,只想問你九千歲和你接觸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異常,或者對你說過什麼。”
“我與他單獨接觸的次數很少。”謝輕吟微微思量了一下說道:“總共也就三次,三次你都不在,有兩次他見到我會失神,我也不知爲何。”
“看見你會失神?是不是那種透着你在看別人的眼神?懷念,懊悔,夾雜着痛苦?”我把祈驚闕看我有時會出現這樣的情緒,說來。
謝輕吟眉頭狠狠的擰了一下:“太后身邊的姑姑明秋,曾經說我像前皇后姜酒,起初我沒有在意,聽你這樣一說,現在想想,九千歲之前一直和前皇后姜酒水火不容。”
“也許因爲我和她的一點相似,讓九千歲偶然之間會想起她,畢竟水火不容,不是仇家,人死了,恍然之間想起,也會走神。”
探聽到這裏,我的心像狠狠的被人用手攥緊,腦子不斷浮現着傾盆大雨的海棠林裏,祈驚闕抱着一個墳頭虔誠眷戀情深。
“你怎麼了?”謝輕吟走突然搭在我的手上,溫熱的體溫讓我猛然驚蟄,把手抽回來,迅速的回神,輕扯一抹笑容:“沒怎麼,只是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只不過是別人下的一盤大棋。”
謝輕吟額尖狠狠的跳動了一下:“你是說九千歲?”
“難道不是嗎?”我輕輕的反問:“不然你的心上人爲什麼會出現在宮裏,你明明已經懷了身孕,就算當不了皇后,有一個孩子傍身,加上你的身份在這皇宮裏也可安然無憂,不是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心中長成參天大樹,謝輕吟經過誅心,喪子之痛,急於找宣泄的出口,我的話,就讓她在心中埋下仇恨的種子。
“棋子,我痛恨這兩個字。”謝輕吟冰冷的說道:“身爲女子,只能嫁人,被人擺在棋盤上,多可悲。”
“但你現在自由了。”我慢慢的站起來,望向外面,蔚藍的天空,多了幾朵烏雲飄蕩:“回到謝家,比在這深宮裏好很多,走吧。”
她若有本事掌控謝家,成爲北凌最有銀子的女人,這何嘗又不是一種保障。謝輕吟站了起來,端起桌子上我給她倒的茶水,一口飲盡,茶盞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無論你待在皇宮有什麼目的,在這一刻,我希望你達成所願,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乾脆利落的離開。
我看着她挺直的背脊,她是從裏到外都發生了變化,比第一次我見到她來的更加堅決果斷。
但願她能一直如此,在這天下里我是看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靠山山會塌,靠水水會泄,唯獨自己方能長久。
至於祈驚闕到底跟我重生有沒有關係,還是說他跟我的死亡也有關係,我都得等到有足夠的資本能和他抗衡的時候,才能出手。
赫連璽上完早朝給太后請過安,把摺子搬到了寢宮,並告知於我,蘇慕華再下個朝找了她的祖父蘇太傅。
跟蘇太傅聊了很久,才歡歡喜喜的回宮。
我聽後,盤腿坐在軟榻上,沉默了許久:“賢妃也是一個好人選,她足夠聰明,足夠聽話,必要的時候,這是一個極其好的擋刀的。”
“賢妃的家世抵抗不了太后。”赫連璽沒有否認我的話,也沒有贊同我的話:“這個女人太精了,把什麼都置身於室外,其實她什麼都想要,是一顆好棋子,是一顆帶着棱角的棋子。”
換言之,赫連璽意思他不好控制。
“聰明的女人好控制,因爲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見他沒有采納我的話,也不再多言:“我只是隨口說一下,你看着辦,對了宮中禁衛軍,有多少聽你的?”
“一半。”赫連璽把玉璽拿了出來:“禁衛軍的副統領聽我的,還有錦衣衛,也聽我的,至於太后,她在皇宮用的人不多。”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比我想象的做的更多。
我往軟榻倒桌子上一趴,手敲擊在桌子上,微微閉目不再言語,心中思緒飛得很遠。
迷迷糊糊之際,臉上被人輕輕的撫摸,帶着眷戀一般的描繪,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驟然睜開眼,翻坐起來。“你醒了?”
赫連璽站在軟榻下,手負於背後,彎着腰,眼神無波,彷彿才湊過來。
我手心裏冒汗,揉了揉額頭,“抱歉,我睡着了。”
赫連璽背在背後的手,伸了出來擦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把手攤開,放在我的眼簾下:“你做噩夢了,都流汗了。”
我胡亂地擦了一把額頭,的確有汗水,還沒開口否認,赫連璽轉瞬之間又道:“能告訴我你做什麼夢,爲什麼你的夢裏,會如此撕心裂肺,帶着火燒的味道。”
我眼皮一擡:“我沒有做夢,試探着我。”
赫連璽見我否認,不急不緩,點了一下我的嘴角,眼中浮現不解:“你沒有做夢,但是你說夢話了,說很熱,火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的話像一盆涼水,對着我迎面潑了下來,讓我渾身打着冷顫,渾身緊繃,嘴角一揚故作輕鬆姿態:“大概是日有所想,想着如果我們敗了,可能就會像前皇后姜酒那樣,狡兔死走狗烹,被活活地燒死。”
我的話音一落,赫連璽眼神陡然之間變得兇狠,雙手攥握成拳,咯吱作響:“不會敗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再被燒死了。”
他的話讓我的心間陡然一緊,不會讓我再被燒死?
我重生到木九兒身上,除了祈驚闕沒有人知道。
赫連璽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是姜酒的時候和他並不相識,從來沒有見過他,他爲什麼對我彷彿帶着熟唸?
“你認識前皇后姜酒?”我張口冷聲試探而出:“只有她在這皇宮裏被活活燒死的,你把我當成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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