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活着
“你不害怕我,你現在在做什麼呢?”姜媚兒嫵媚嬌笑連連:“如果你不是忌憚我,只是把我當成螻蟻,試問大象何須看螻蟻一眼?”
瞧着她自信滿滿的小臉,真是格外動人漂亮:“把自己比成螻蟻,把我比成大象,以退爲進,以爲這樣我就不殺了你嗎?”
“本來命就是您的,您說了算呀。”姜媚兒側眼看了一下走廊的扶欄下面:“您只要鬆手,我肯定受傷,不過能讓您心情好,我受傷,殘疾,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願,只要夫人您,高興。”
“既然你這樣說了,我要不成全你,就對不起你了。”我順着她的話比他更囂張的說道。
姜媚兒臉色微微一變,我扼住她脖子的手往下一壓,手一鬆。
姜媚兒驚呼啊了一聲,像一根斷了線的風箏,從樓上墜落下去,摔在地上砰一聲,聲音脆而又響。
緊接着她的痛呼聲從樓下傳來。
我聽着她的痛呼聲,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往謝輕吟身邊邊走邊道:“她真是越發的囂張,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到底是靠山太穩了嗎?”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謝輕吟和我曾經有那麼三分相似的臉,揚起牽強的笑:“她是自己找死,她是有靠山,認爲自己不會死。”
姜媚兒以爲聰明,除了一個王煥之在暗裏,她認爲祈驚闕對她信任有加,祈驚闕心都是黑的,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信任一個人?
我點頭贊同謝輕吟的話:“靠山的確不錯,走,我請你喝酒。”
謝輕吟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我剛剛出來的房間,什麼話也沒講,拉着我快步的就走。
我們離開了暗樓,外面懸掛的燈並不明亮,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涼風颳過,帶着呼呼作響。
謝輕吟帶我上了她來時的馬車,把車迅速的奔馳起來,一直奔到城門口,才停下來,她道:“你可知道我爲什麼一得到你的消息就過來了嗎?”我搖頭,她現在本該在宜州謝家,出現在此就是不尋常。
謝輕吟輕輕的握着我的手,自打她臨走之前與我敞開心扉,再次見面,她對我就像對久違的朋友一樣:“阿酒,我知道你嫁給九千歲木已成舟,但是你還有機會不和他同舟共濟。”
“只要你不跟他同舟共濟,趕緊離開京城,離開北凌,你就得以保全性命,不然的話,最多明年七月,北凌將大亂。”
“大亂過後,死的第一個人將會是九千歲,先皇哪裏是寵幸於他,分明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埋在地下的樁子,只要動及江山根本,九千歲就是殉葬之人。”
謝輕吟一口氣把這麼多話說完,氣喘吁吁的臉色發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活在惶恐之中。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迅速的思量着她的話,算着七月的日期,突然之間我頭一擡,看着她的雙眼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七月,太后目的要殺了皇……”
我的話還沒說完,謝輕吟伸手把我的嘴捂住,壓着聲音說道:“太后在宮廷之中,皇后娘娘懷了身孕,明年七月小孩出生。”
“只要生下就是嫡長子,不聽話的人太后皆不會留下,而且北凌駐紮在禹州,淮海,江南省三地的將軍,早在皇上重新娶皇后之日,就開始大量的囤積糧草。”
“我的弟弟們紛紛向他們拋去了合作的意向,想借此機會,攀上大枝,而我的父親,謝侯爺根本就管不住他們。”
也就是說禹州,淮海,江南三省的將軍都是聽赫連決的,是赫連決最後的王牌。
之前祈驚闕太后他們之所以沒有殺赫連決,是害怕禹州,淮海,江南三省將軍皆舉兵造反。
這三個省都是北凌富饒之地,軍事要塞,如果他們一起舉兵造反,北凌就會陷入戰亂。
而皇上從新娶後他們囤積糧草,說明三省的將軍極有可能知道當今皇上不是赫連決,所以他們囤積糧草,隨時隨地準備開戰造反。
“他們可是聽命於太后?”我慢慢的收攏手指,祈驚闕身爲酒肆衛九千歲,掌管着天下情報,他不可能不知道。
假設他知道的情況下不採取任何行動,放任的太后,除掉自己或者其他,這完全不符合他的個性。假如他不知道,這更就不可能了,三省將軍一起囤積糧草,謝家其他人還在一起摻合,他想不知道都難。
之前我與他的相處上,他除了早出晚歸,把我在牀上弄得下不來之外,我完全看不出來他有任何不妥之處。
謝輕吟點頭又搖頭:“我不太清楚,但是父親跟我講,太后之所以在後宮裏沒兒沒女能決出,絕非簡單的心機那麼簡單。”
“她背後擁有的東西,比我們想象的更深,父親還說,倪家要不是太后的哥哥無用,還會更上一層樓。”
謝侯爺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太后的母家,就是被他的哥哥倪飛鵬給拖了後腿。
“所以阿酒,我們之前有爭鬥,有互相陷害,但是你讓我從皇宮裏出來,這份情我得還給你。”謝輕吟說着從懷裏掏出銀票,把銀票塞到我的手上:“這些銀票在謝家各地的錢莊,都可以兌換,你走吧,活着就是最大的贏家。”
看着她塞銀票的樣子,想到我們曾經在宮廷之中,相互算計,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敵人會變成朋友,朋友會變成敵人,永遠不知道在你陷入絕境時救你的人,也許就是曾經殺你後快的敵人。
“我知道活得久就是最大的贏家,可是我不能走。”我把銀票反推回去:“謝輕吟,謝謝你,謝謝你不遠千里來救我,你趕緊走吧。”
謝輕吟有些急了:“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呢?阿酒,我無意揣測你是誰,不知道你在皇宮裏之前是爲了什麼,更加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嫁給九千歲這個太監,可是你這是第一個讓我好好活着的人。”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我以爲從皇宮裏出來,回到謝家我就得了自由,其實不是,我只是從一個牢籠跳進另外一個牢籠,上天賦予我一出生就是榮華富貴。”
“到最後我發現,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沒有自由來的強,所以,你這個我曾經的仇人,能不能帶着我的希望和自由出去活個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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