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放肆
我心頭如驚濤駭浪,橫在他們兩個的中間阻止,拼命的叫喊,扯破了嗓子,也切斷不了大祭司看他的眼神。
而祈驚闕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幅度,修長的手撐在地上,撐起身子,與大祭司對望。
我叫喊的絕望,大祭司卻一句話也聽不到。
祈驚闕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大祭司連忙用手去扶,而他用一個巧力帶動着她的身體一下子,落進了溫泉池裏。
出水芙蓉天然雕也,足以可以讓世間任何人心動的容顏,而沒有進了祈驚闕的雙眼,也沒有落進他的心裏。
我跌坐在水池邊,滿身的挫敗,溫泉裏冒出來的霧氣,薰溼了我的眼,讓我分不清楚,我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分不清楚我是南疆的大祭司還是死而復生的姜酒。
畫面陡然間轉移,祈驚闕穿着紅袍,一根木簪子挽着墨發,漫步在山洞的宮殿裏,彷彿漫步在自己的王國裏。
他走了約摸半個時辰,準確無辜的找到了偌大宮殿中的一個偏殿,站在偏殿門口,對着偏殿裏面道:“我根本就沒有找到死而復生之術,你莫不是在騙我?”
一個嘶啞蒼老的聲音,從偏殿裏傳出:“我騙誰也不會騙您,這種人間奇術,怎可輕易示人,您找的方向不對。”
“不是接近大祭司就可以了嗎?”祈驚闕質問:“她是雪域聖山之主,掌握着聖山上的一切,怎麼會方向不對?”
“方向沒有錯,但是你的方法錯了。”蒼老嘶啞的聲音發出古怪的笑:“大祭司啊,雪山的主,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上,她的手上。”
祈驚闕沉默了一下,眼神銳利如刅:“我明白了,我會重新改變策略,若還是找不到,我就會殺了你。”
蒼老嘶啞的聲音帶着自信滿滿:“當然可以。”
祈驚闕轉身穿透了我的身體,大步而去,我直奔偏殿,偏殿裏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見。
我試着擡腳進去,門口像有一道無形的門擋住了我,我怎麼也穿透不進去,只能在外面徘徊。
我用手去敲,敲出門的聲響來。可是並沒有門,詭異的場景完全不是我控制。
我以失敗告終,轉身要離開之時,肩膀上突然一重,我感覺了一隻冰涼的手壓在了我的肩頭,制止了我要走的步伐。
冰冷的涼意一下從我的肩膀上到我的四肢百骸。冰涼的呼吸在我的耳邊,猶如冰塊冒出來的陣陣冷氣,直撲我的耳畔。
“呵!”蒼老的聲音呵笑一聲,猶如鬼魅。
我身體僵硬如冰塊兒,動也不敢動,也不敢回頭,冰涼的觸感太過真實。
“大祭司啊。”蒼老師雅的聲音帶着意味深長怨毒的叫道:“不過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被那個怪物選中了,就自以爲是的可以解救衆生?”
“衆生多遼闊,豈能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就能解救的,希望你喜歡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一個男色。”
我慢慢的側頭,沒有看見人,看見了一團黑霧,黑霧裏顯現了一個骷髏頭般的人臉,呲着牙咧着嘴笑着。
我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慢慢的伸出手,將去觸碰那黑霧中的骷髏般的人頭,手剛觸碰到黑霧黑霧,彷彿有吸引力一樣把我整個人吸入進去。
我一下子跌進了黑暗,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沒有光置身於黑暗之中,恐懼一下蔓延心頭,如同掉進冰窟窿裏冰又瞬間覆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猶如無頭的蒼蠅一樣拼命地找出口,卻處處碰壁,我絕望吶喊尖叫出聲,一下子從牀上翻起。
“你醒了。”
一陣風掠過,司青殺出現在我的牀邊,落在我的牀沿上,褐色的眼眸之中帶着冰層浮動。
我偏頭躲過來他伸過來的手,自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天已經黑了,屋子裏不知什麼時候點了搖曳的燭火。
他的手停在半空而後放在腿上,身上帶着冰冷的暗香,鑽入我的鼻尖,有些像雪,有些像冰。
“你來這裏做什麼?也在懷疑我?”我坐直了身體,手摸在後面的瓷枕上面,只要他對我不利,我就會把手中的瓷枕砸向他。
“你不是她。”司青殺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還不是她。”我心中大駭,我瞞得過司玄鴆,沒有瞞得過他,到底是哪一點出現了破綻?
“我不是她,我是誰?”我面上無波,心中翻騰的反問道。
司青殺放在腿上的手,重新擡起來落在我的胸口:“之前我說你是她,她是你,我以爲一場火,可以讓你重新徹底的變成她。”
“看來是我異想天開了,你沒有徹底的變成她,只是解封了一些記憶,你現在的記憶,是兩個人的記憶。”
我隨手打開他的手,內厲色荏,斥喝:“放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質疑我?”
他的手被被我打紅,指尖微微泛白慢慢收攏,圈握成拳,長長的睫毛顫抖,眼簾低垂,啞沉的嗓音帶着冷:“不是質疑,是事實,不過這樣也好,我的殿下太單純善良,你是她,她是你,你們兩個的個性相結合,就不會有人欺負了她,她也不會見到受傷的畜牲就往家裏拖。”
“救蛇反被蛇咬,有些人就不值得殿下多看一眼。”
這是我認識他開始,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可是我心中產生了疑問,我死而復生,是在我被燒死的沒幾天,可是在我的夢境裏,祈驚闕在我死後來到了雪山聖域。
但是我醒來卻在我死後的三天,三天的時間就算他是用飛的,都來不到南疆的邊境,怎麼能出現在雪山聖域?
是哪個地方出錯了?
是不是有人想利用我做南疆大祭司,故意篡改我的記憶,把屬於南疆大祭司的記憶,弄進我的腦子裏。
想到這,我的身體驟然間向司青殺傾去,他身上像冰像雪的味道更加清晰,他的面容,更加讓我熟悉,熟悉的彷彿日日夜夜他都守在我的牀前。
而我知道,這是不屬於我的記憶,是屬於南疆大祭司的記憶。
我緩緩開口充滿漣漪:“左使,你是不是喜歡我啊,喜歡你奉爲神的南疆大祭司啊。”
我話音落下,砰一聲,我被他從牀上掀翻在地,他的眼中帶着萬年不化的風雪,向我襲來:“放肆,誰準你污衊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