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失憶
好看的臉龐的男子,低眉淺笑,越發溫柔,“是啊,我是你的夫君,驚闕,祈驚闕。”
祈驚闕?
我不知道我之前醒來的時候忘記什麼了,但是我的記憶中沒有這麼好看的男人,也不存在這麼好看的男人。
對於我現在不知道的處境,我打算不露聲色,靜觀其變,按着眼前這個男人的話語走,擡起手,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用力的一拉,把我拉出所在的位置。
我赤裸的腳,落在白雪上,冰冷的手被他的手包裹起來,他對着我的手哈氣,揉搓着:“下次醒來可以直接叫我,不要自己去觸碰着冰涼的雪,我會心疼的。”
長得好看,又溫柔又體貼,還有一雙漂亮狹長的眼眸,我想這像極了話本上所說的,夫君良配。
我的手在他的揉搓之下變得暖了起來,而我也近距離的聞了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忽略我赤着腳站在雪地裏,張口帶着些天真的問道:“你是剛殺完野鹿麼,身上怎麼有血腥味?”
祈驚闕微微愣了一下,笑容越發溫柔,好看的足以讓人可以最實在他的絕美容顏中:“是啊,一隻雄鹿,抓來給你烤着喫的。”
“在哪呢?”我的腳趾蜷縮,帶着嚮往的問道:“我肚子現在好餓啊,咱們趕緊去啊。”
祈驚闕笑意越發的深:“剝皮拆骨太過血腥,你在這裏等我片刻,我先去準備一下,馬上過來接你。”
“好啊。”我乖巧的應聲,他低頭吻了吻我的嘴角,擁抱了一下我,轉身離開。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陌生,不覺得熟悉,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他說他是我的夫君,他對我也是親暱,可是我感受不到,我喜歡他,我愛他。
而且他也不如他表現的那樣愛我,我躺在這裏面,他是知道的,知道里面沒有放鞋子,也知道我沒有穿鞋子。
他卻沒有看見我沒有穿鞋子,把我赤腳從裏面拉出來,完全不顧腳底下的雪,我的夫君,怕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吧。我晃了晃腳,有些冷,卻是在忍受範圍之內。
我沿着他離開的方向,踩着他留下來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風呼呼的颳着,我的裙襬被刮起來,飄動起來帶着聲響,成了雪山唯一的動靜。
順着他的腳步一直走到雪山沿邊,他的腳步消失了,下面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一絲綠意。
冷風呼呼的往上面竄,吹起了我的頭髮,發出玉石般的脆響,我伸手一摸頭髮,發現頭髮上被人編制了玉片,以及小鈴鐺。
之前慢慢走頭髮垂落在背後,沒有察覺,被風這樣一吹,發出響聲才察覺。
這些東西的作用,是我在奔跑之中,會發出聲響,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山上,會傳到很遠。
傳到很遠會引來誰呢?
我有些好奇,轉而蠢蠢欲動,腳下不冷,飛奔奔跑起來,玉片鈴鐺碰撞的聲音,隨着我的奔跑越來越響,在寂靜的雪山上,迴盪起來。
約摸跑了兩盞茶的功夫,祈驚闕氣喘吁吁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紅色的衣袍深了些許,像染上了血一樣。
我順着他的袍子往下望,看見他的手上拎着一頭雄鹿,雄鹿脖子被捅,還冒着鮮紅的血,白氣。
“你跑什麼?”祈驚闕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狹長眼眸中戾氣驟然乍起,就像抓到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出口質問一樣:“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跑出來做什麼?”
他說他是我的夫君,他的手勁卻這麼大的狠狠地勒住了我的手腕,看不出來我會疼,那這個夫君的水分有些大。
“我害怕,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很冷,我沒有鞋子穿。”我像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說道,敵不明,我不動,知己知彼方能勝,現在我完全是一個弱勢的人,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雪山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說是我的夫君。
“你沒穿鞋子?”祈驚闕低下頭顱,目光落在了我的腳上,我的腳忍不住的交叉,想縮到裙襬底下,他帶着責怪的口吻道:“這麼大的人,怎麼不知道照顧自己?”
我的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還沒有說話反擊他,他把手上的雄鹿往地上一扔,不顧手上的血要來抱我。
我連連後退躲避他的抱,他眼中浮現寒意,“夫人,你在生爲夫的氣嗎?”“有血。”我後退好幾步,指着他的手:“好多血,我害怕。”
祈驚闕機不可察的壓了一口氣,脫了自己的外袍,放在了地上:“你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着他重新拎起死了的雄鹿,幾個跳躍,都是在我的眼簾前。
我望着他跳躍的方向,下面是萬丈懸崖,他從上面跳下去,只是讓我等待片刻,說明下面有可以接住他的地方。
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四周的雪山,巍峨雄偉,帶着不可逾越的高度,按理說會寒冷,我卻感覺不到,這是什麼道理?
正當我迷惑之際,祈驚闕去而復返,手上乾乾淨淨,還重新換了一個袍子,跟雪一樣潔白的袍子。
我看着他的白袍子,覺得穿在他身上很違和,他應該穿黑色墨色紅色,這白色,我總覺得他穿上之後會染上鮮血。
他的手上拿着一個巨大的披風,把我裹抱起來,對於鞋子,就是沒有,這種感覺,彷彿他沒有給我準備鞋子,我就應該赤腳奔在雪上一樣。
他抱着我助跑起來,跑到懸崖邊,縱身一躍,冷風呼呼的颳着,颳起我頭髮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響。
我沒有害怕,沒有惶恐,閉目一瞬間,不屬於我的記憶,突然間鑽進了我的腦子裏,就像突然之間,頓悟了一樣。
我,不是抱着我這個人的妻子,他不是我的夫君。
我是這雪山的主人,這四周的雪山都是我的,我不應該落在這山腰上,我應該住在山腰對面那座最高的雪山上。
“進來,我給你烤雄鹿喫。”祈驚闕拉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山洞裏拉,洞裏的熱氣往外噴,我絲毫不在意,眼睛怔怔地望着那最高的雪山,腦子裏有一道聲音告訴我,要過去要過去,那是屬於我的。
“我不進去,我不喫,你不是我的夫君,這裏不是我的家,那座最高的山纔是我的家。”說着我猛然間甩開手,不顧一切的順着山腰飛奔而上,如履平地的奔跑在雪山上。
祈驚闕竄上來,落在我身後兩步之遙,陰森森的警告着威脅我道:“這裏當然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北凌,在我的懷裏,停下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抱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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