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机甲金梭(五)
维佐转移话题,“前辈毕业后一直在海豹部队服役嗎?”
近战战士心思一般都单纯,听到维佐的询问,也不纠缠刚才的话题,“是啊,毕业后一直就待在海豹部队,原本我是想去塔贲星域,那裡战争多,不過在海豹部队也不错,至少沒有被分调到其他的帝国舰队。”
维佐看着他制服上的徽章,“前辈已经是中校了,一定经历了很多次战斗。”维佐把话题从帝国军校上扯开。
壮汉把维佐扯进喧闹的场地,给部下介绍维佐。
机甲师和维佐熟了,在旁边鼓噪,“维佐下去比一场,不然今天我們机甲师的面子就被摊在地上任人踩了。”
场上的近战战士看着维佐“文弱”的身体,双臂抱胸,不当回事儿。
“不干!”维佐丝毫沒有要下场的意思,近战战士的肌肉硬得像石头,他又不能对敌人那样往要害上戳,上去就是被揍的份儿。近战战士是上過战场,有实战经验,不是帝国军校的学员。
“维佐——”机甲师们看着他,一脸脸哀怨。
“姆姆,姆姆——”在维佐危难之时,团子救驾来了。
团子已经三周岁了,個子长高了不少,但体形依旧是圆滚滚的三头身,口水不流了,是個进步的好迹象。
“姆姆——”团子扑进维佐怀裡,仰着可爱的肉肉的小脸眨着眼睛对维佐笑,撒娇卖萌,也不知道团子跟谁学的,鬼精鬼精。
“宝贝怎么来這裡了?”
机甲师和团子都熟,围上来逗团子,不管场上的决斗了。
“姆姆。”团子一脸骄傲自豪,“父亲說12日是我生日,今天12日,姆姆陪我過生日吧,父亲說可以放姆姆半天假,不用工作。”团子吐字清晰,难为他這么长的一段话竟然沒說错一处。
维佐笑着想在团子头上拍一巴掌,12日是你生日,一年你要過几個生儿?
“父亲說,過完生日,我就能长一岁。安安很快就能长大,可以帮父亲和姆姆。”团子說着,双手抓着维佐的衣领往上爬,对着人群外围喊,“父亲——”
维佐转头,凤庄正往這边走来。
团子从维佐怀裡溜下来,蹬蹬蹬跑過去,拉住凤庄的手,求驗證,“父亲告诉姆姆,安安沒有說谎。父亲說姆姆可以休息半天,不工作。”
海豹部队的士兵军官自然不会不认识凤庄,现场死一般静寂。
凤庄牵着团子的手走過来,看着维佐,“既然小安說了,你休息半天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维佐蹲下身,抱住团子亲了一口,然后瞪他一眼,“干脆上将你放我假,我就可以天天休息了。”揉着团子的小身子,“大宝贝,今天生日你想干什么?”
团子被维佐揉得咯咯笑,“姆姆,姆姆——”
维佐停下来,团子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维佐的脖子咕哝,“姆姆坏!安安要机甲,要飞飞。”
维佐默,抬头看凤庄,這就是你儿子的生日愿望?
凤庄只是笑着。
說起来团子口中的“机甲,飞飞”,源自有一天维佐带着团子进了机甲驾驶舱,调试完成后要试验几個动作,沒想到团子一下子爱上了,隔上一两天就要闹着维佐来一次。旗舰内空间有限,维佐有次被团子缠得紧了,在旗舰附近绕了两圈,团子记住了,每次飞飞必须要到外面太空中才算。幸亏维佐是有特权的。
“原来你毕业就嫁人了。”一個十分感慨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凤庄看着近战的中校先生,“默维尔中校。”
“上将!”默维尔立正行了一個军礼。
凤庄点点头,把团子从维佐怀裡抱過来,“你们在休闲娱乐,尽量放松吧。维佐。”
维佐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东西,和人群挥挥手,跟上父子两人。
一家三口离开,人群裡就炸了锅。
“维佐是上将的……”
“配偶。”
“为什么之前维佐都沒有提過?”“……”
“是我們沒有留心吧,维佐好像也沒有特别隐瞒。”
“上将家的小少爷,我亲手抱過,還喂過小少爷吃东西……”
“……”
团子到底遂了心愿,旗舰外面暂时十分太平,维佐带着他飞了半下午,团子很满足。晚上,维佐和凤庄在房间裡亲手为团子置办了生日宴,虽然卖相不好,团子十分给面子。
餐桌上,上将挑剔,“维佐你的手艺還真是十年如一日。”
维佐斜睨,“十年前,我還不知道你在哪儿,上将。”给团子纸巾,让他自己擦嘴。
“我知道!”团子把小手举得高高的。
“你知道什么?”
“十年前。”团子說。
“十年前怎么了?你小人才多大,就知道十年前了。”维佐取笑。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团子为了增加气势,在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父亲和姆父宣布,“十年前,姆姆等着父亲去娶。”
维佐一愣,把团子从椅子上拽下来,给他擦嘴边的饭粒,抱着亲了一口,“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团子一脸骄傲,“安安是最聪明的人。”
“哦,哦,”维佐笑着,在他额头点了一下,“臭屁!”
团子对着凤庄张开双臂,“父亲,抱。姆姆欺负安安。”
凤庄把团子抱過去,维佐泄愤地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学会告状了,小东西。”
团子捂着屁股往凤庄怀裡钻,“姆姆欺负安安,姆姆欺负安安,父亲,父亲。”小身子在凤庄怀裡不安分地扭动着,在凤庄看不到的地方对维佐扮鬼脸。
维佐哭笑不得,這小东西。
团子睡了,维佐和凤庄收拾房间,把重要的东西收起来,其他的让清扫机器人清理。
团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卧室,现在不和两人挤了。
维佐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伸了個拦腰,爬到床上从凤庄手裡抓了战报看,沒什么重要信息。把战报還给凤庄,维佐抱怨,“上将你儿子最近越来越皮了,小时候多可爱,软软的肉肉的,被欺负就泪汪汪,从来不会报复,不会告状,不会打小报告……”他数落着团子的恶行。
凤庄失笑,把战报放在床头柜上,在维佐眼皮上亲了一下,“那,你再生一個吧。”
维佐对他翻眼白,“那也得我生得出来。”两年抱俩那种易孕体质在這個时代是奇迹性的存在。“再說,旗舰上可不是生孩子的场所。”
“嗯。”凤庄应着,抓了他的手指看,维佐的手指并不算十分漂亮,因为维修和驾驶机甲磨出的一层茧子,骨节分明的這双手长在雌性身上過于有力了些。维佐不爱戴首饰,结婚时的戒指第二天就被他丢在首饰盒裡,只有参加宴会时才拿出来戴上一两次。把维佐的手举到嘴边亲了一下,凤庄道:“战争应该在半年内结束,现在也不算早。”
现在怀孕,生产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确实不会早。
维佐关注的却不是這方面,支起上身,兴奋地看着凤庄,“准备对纽特蓝人下手了嗎?唔,你觉得给他们内讧的時間够了么?”
看着這样的维佐,真让人想要扑倒,凤庄捡了维佐的头发,放在鼻下轻闻,“啊,時間差不多了,還有纽特蓝的两個星域。”
维佐微愣,“上将的意思是要把原属纽特蓝的所有星域全部摧毁?”除了已属帝国的阿赫和埃略特。
幽暗的流光从凤庄的眼眸划過,“纽特蓝人想要复国,可以,别在帝国枕榻之侧!”平淡的语气诉說的仿佛不是毁灭星域十几亿生命的事,冷硬,残酷,从不动摇。
“上将的心真冷硬。”维佐說着,凑上去咬着他的唇,轻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這样的上将,分外让人心动。”主动吻上眼前的男人,辗转厮磨。
在某种程度上,凤庄和舒尔是一种人。他们的血是冷的,但在某种时候,他们的血比任何人都要热。维佐還记得舒尔說:“我渴望权势,但我也爱我脚下的土地,无论它腐败,繁华,亦或者有這样那样的缺陷,因为這是我的国,我們的根。”
海豹部队第二天开拔,用一种让纽特蓝和莱华鲁索联邦一起惊叹的速度扑向了征伐途中的原属纽特蓝的第四個星域,不知道是被凤庄之前的“恶行”吓破了胆,還是被帝国军的速度惊呆了,凤庄毫不费力拿下了這個星域,直到纽特蓝最后一個星域,遭到了纽特蓝人拼死抵抗。
对面的舰队裡面少了很多莱华鲁索联邦战舰,是個好现象,凤庄坐在指挥室看着前方反饋回来的信息。
蒙德拉星域是纽特蓝人复国的最后希望,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凤庄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必定十分艰难,因为纽特蓝人要死扛,要疯狗跳墙了。将纽特蓝人根源的所有星域全部摧毁,帝国将会和莱华鲁索联邦之间空出百万光年的巨大空旷地带。战争结束,在空旷地带建设行星军事要塞,空旷的距离将不可能有舰队能够从阿赫和埃略特突袭帝国……凤庄想着自己的计划,黑暗静寂美丽的星空从舷窗外面划過,凤庄每次坐在指挥室看,都会有种自己在穿越時間的奇妙感觉。
前方十万光年,蒙德拉星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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