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雀翎 第136节
白落葵眼角微扬,竟有几分与容凤笙相似。
谢玉京冷冷凝着她,“你就是来說這些的?”
白落葵将酒杯斟满,慢慢道,
“你输了。太上皇以为,你的命能够留到什么时候?”
谢玉京眼睫一颤。
“哀家好歹是他们的母后,岂能不了解。姊弟之中,多情的是繁衣,而最绝情的,其实是她。”白落葵有些惆怅地盯着酒杯,幽幽地說,“她会为了什么留下你?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成全,感到愧疚?别傻了,你就是待她千倍百倍的好,她也能绝情到一刀杀了你。”
谢玉京握着酒杯的手隐隐发颤,骨节都泛着白色。他额头上滚落汗珠,朱砂水洗般发亮,像是被白落葵的话刺.激得痛苦不堪。
這时,忽有女声响起。
“說够了沒有。”
容凤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落葵的身后,此刻正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白落葵看向女儿,竟是有了一丝恍惚。她這样的扮相,实在是太像当初那個帝王,她的儿子了。
白落葵眨眨眼,又看向她身上的龙纹,其实她距离這一步,也只是差了一点,只是一点而已。
两两相望,沒有人出声。
“陛下?”
身边松香提醒,容凤笙皱眉,咳嗽一声。
“将白……太后請出去。”
她脸色很不好,声音也有些沉,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白落葵出去后,气氛便沉默下来。
容凤笙其实很想问他,你之前那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劲儿哪去了,就任由她那么說你?白落葵一字一句都是挑弄,意欲煽动谢玉京自裁。有一瞬间,谢玉京的神情令她觉得,他真的有那种想法。但是,她又觉得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可是千言万语临到头,只化作干巴巴的一句,“皇帝不好做。”
谢玉京的指尖在桌面画着圈,语气淡淡的,“皇位只有一個,能坐上去的也只有一人,自然不好做。”
“有很多地方,還需要太上皇指教。”容凤笙很少用這样的语气同他說话。她挠了挠脸,浑身都不自在。
“哦?”谢玉京却是抬眸笑道,“我看陛下如鱼得水,处理得井井有條。再說,不是還有顾丞相這位股肱之臣,为陛下分忧。”
提到顾泽芳,气氛再度凝滞。
谢玉京忽然撩开下摆,露出那纯金的脚链,“而且,陛下真打算将我一直锁在這裡?”
他皮肤白皙,脚踝突出,肌理十分细腻。衬着那枚纯金的链子便显得尤为好看。
容凤笙脸色微微泛红,“你在含露殿是怎么对我,我便怎么对你,有错嗎?”
“……”
谢玉京调整了個姿势,长睫一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陛下這是要有仇报仇了?”他修长的身体舒展了一番,墨发披散下来,与血红的衣袍交织,倒真有那祸国妖妃的劲儿。
容凤笙盯着他看了片刻,转身走了。
于是,宫人就看见,他们新上任的女帝陛下,红着脸,从含露殿匆匆走了出去。
第76章076是不是有点喜歡?
第三次来探望谢玉京的时候,容凤笙已经能够,扯着一张平淡的脸皮子,面对他了。
“我是来同你商议,關於对你的处置。”她开门见山。
谢玉京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沒有看她,而是着目于棋局:
“你想有三宫六院么?”
不明白话题怎么会一個大拐弯,拐到這裡。容凤笙愣了一下,看着谢玉京。
三宫六院?
說实话她沒有考虑過這個事。
一堆烂摊子還摆在那裡等她收拾,她哪有心思想這些?
都說饱暖思淫.欲,如今她這吃不好睡不好,成天思考的都是怎么解决手头的事。
而且晚上被子一打开,都是谢玉京這個混账玩意儿。她哪有精力去扩充什么后宫?
不過,容凤笙想起昨儿在御花园遇到的顾仙韵,她脸一沉,“我看是太上皇想吧。那些世家千金,不如全都给你留着?”
“啧。”
谢玉京听到她這么火药味的一句话,却是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看了過来。
這是吃醋了?他花了那么长時間沒有做到的事情,仅仅是這几天的功夫,便做到了。
原来是這么简单。
谢玉京哼笑一声,将棋子一扔,往后一躺,乌发压在身后,衣袍散乱一地,還是沒個正形。
不知是谁给他弄来的這贵妃椅,他躺进去时,甚至舒服地喟叹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大腿上,漂亮的指尖衬着华贵顺滑的绸缎,有种眼花缭乱的美。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抖动,语气听上去慢悠悠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歡做皇帝,你也看到了,仁爱、圣明跟我一点都不沾边。我只喜歡掠夺与操控他人。偶尔杀几個人来玩玩,這才是我的乐趣。”
容凤笙皱眉,這人身上的罪业太重,重到她不知该拿他是好。
“你的武功是季无赦亲授,不该被埋沒。成为朕的贴身侍卫。”
“如何?”
贴身?
谢玉京款款起身,他脚上的锁链哗哗作响。他双膝一弯,跪在她的脚边,那样俯首称臣的姿势。
“琼领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容凤笙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权利握在手中,是這种感觉。
她半蹲下身,两根手指抬起谢玉京的下巴,盯住他的双眼。
“這是对你的惩罚。”
谢玉京的喉结滚动两圈,他的眼神黏腻如蛛丝,在她的脸庞上逡巡,顺着往下,而后落在了她的脚边。
温驯又乖巧,唯有眼角,一点一点蔓延了红色。
就好像再次喝醉了那般。
熄灯时分,她的发冠被松香取下,而后松香将门轻轻带上。
谢玉京的手脚都被锁链所困,他的眼尾湿润,嘴唇死死抿着,倔强地看着她。
容凤笙故意坐在床榻边,垂着眉眼,手指抚過他身上的衣袍。
他這身衣服,還是她令人特意定做,绣满大红牡丹,花中之王。
略有些女气的衣袍套在他身上,竟是半点不显得孱弱。
他身姿修长,身躯覆盖着薄薄的肌肉,体态健美,撑得起這样的红,再加上优越的五官,竟是說不出的富丽堂皇,穿出祸水一般的气质。
她不禁心跳加速。
谢玉京的手指,随着她指尖的跃动而蜷缩。
他鬓角被汗浸透,嘴角勾了勾,喑哑着嗓音问,
“是不是有点喜歡我了?”
容凤笙别开眼睛,他忽而闷闷低笑。
“不用急着告诉我。”
她再低头,却见他眼波撩人,漆黑的眼瞳化为深海,直叫人溺毙其中,“我只是想对陛下說,陛下如今万人之上,沒有人敢怪罪陛下。陛下是天子,永远不会犯错。”
“這就是,臣送给陛下的礼物。”
容凤笙久久怔愣。
他忽然轻轻呼出一口气,“陛下,方才臣跪在陛下的脚边,你知道,臣想的是什么嗎?”
容凤笙咳了咳,“不想。”
谢玉京笑笑,手上的锁链响了几声。容凤笙犹疑一二,還是给他解开了一只手腕。
脖颈蓦地被他揽住,他扬起脖颈,贴着她耳边轻声呢喃。
“臣想钻进陛下的裙.底。”
他說罢,低低喘了一声。湿热的气息钻进耳廓。
容凤笙的脸瞬间红透。
不知是谁先主动,反应過来已经呼吸纠缠。他离开她一寸,手探进她的袖中。
“陛下就說,臣待你好不好?”意乱情迷,他像是水蛇般缠上来,吻着她的后颈,“好不好?”
非要她說一個好字才罢休。
捱不過,她低低道,“好。”
就好像给予了某种许可,谢玉京一顿,随即撩开她的发,一個一個湿腻的吻,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這时,一道女声响起,惊醒了沉迷在情.欲中的容凤笙。
“陛下。”
容凤笙蓦地推开了身上的人。谢玉京的脸色骤然阴沉。他原本就不待见谢清莺,现在看到更是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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