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一張臉又醜又蠢。
李遠江心裏齜牙,心想他爲什麼會娶了這麼一個婆娘。
見對方還一臉茫然的樣子,他心裏不爽,就故意擺出黑臉來,陰陰的。
果然如願的看到了楚朝陽露出一副害怕膽怯的的表情。
才滿意了。
剛想抽口煙,才記起煙已經被自己滅了,摸了摸下巴,李遠江挑着眉,看楚朝陽,“還起不起來?再不起來你就繼續在家裏餓肚子。”
楚朝陽害怕餓肚子,一聽,趕緊從位子上挪着,起來了。
李遠江手頭上有兩個錢,正是大方闊綽的時候,難得發了好心想帶人去喫飯。
看楚朝陽哭的花花的臉,很是嫌棄,“你去洗把臉!”
這看不上眼的表情太明顯了。
楚朝陽心裏又酸又澀,幾乎沒又哭出來。她何時受過這等的委屈,被人嘲笑被人看輕,就因爲現在這張臉不漂亮。
臭男人!壞胚子!
嬌嬌公主從腦子裏尋出兩句罵人的話。
頭一次在心裏誹謗了別人。
有了一小丟丟出氣的感覺。
洗臉自然是沒人伺候的。
楚朝陽張望半天,見李遠江沒有準備幫她的模樣,一臉失望,這才慢吞吞從房間裏找出來個盆子,去了院子的水井旁邊,擺弄了兩下,用力,一下下打水出來。
然後蹲在旁邊,用手澆水洗了一把臉。
期間又看了看她現在的長相,哭倒是不會哭了,但是自己也跟着嫌棄起來,撇撇嘴,想,這姑娘的臉怎麼長得這般大,身體壯還高。
是的,原身楚大丫估計是遺傳了他爹的身高,從小就長得比一般姑娘高,現在這個身高,估計已經超過一米七了。再加上她身板長得的確有點壯實,所以整個人看上去可不就是又高又壯,沒個姑娘的模樣。
若不是李遠江也是個高大的身板,足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他怕還真要被楚朝陽比過去,那就鬧笑話了。
說實話,這時代人窮,生活水平不咋地,特別是在貧窮落後的農村,男女平均身高都不高,男子最多一米七,女兒家就更別說,好多都是一米五,一米六都是不錯的。
像楚朝陽和李遠江異軍突起的,真的是少數。
你就是可村子找,也尋不出來幾個。
李遠江就不說了,男子生得高大,那就是高大威猛有氣勢。
就說是打架吧,別人看你這身板,首先勢頭就怯了三分,很有那麼幾分好處。
女人就不痛了,長得這麼高大壯,比之普通男人都差不多了,怕是沒有那個男人會喜歡的。
楚朝陽本身原來的身體也是嬌小翩翩那一款,瞅着就可人疼愛。
她現在的身體,自己都“狗眼看人低”地看不上。
在心裏哼哼了好幾聲。
洗完臉倒了水,把盆拿去放好。
乖乖站在李遠江旁邊。
李遠江終於發話,“走!”
楚朝陽費力地睜大她腫腫的眼睛,結結巴巴道:“走,走去?”
李遠江覷了她一眼,擡眉:“不然呢,難不成你還要我抱你去?”說罷用赤.裸裸的目光把楚朝陽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歪聲邪氣笑道,“嘖,你這樣的我也抱不動啊。”
楚朝陽幾乎沒氣的七竅生煙。
氣暈過去!
恨恨的看着李遠江。
不過這丫頭不知道,還留着前世裏瞪人也是嬌嬌怯怯沒氣勢的毛病。
所以這一眼,一點殺傷力沒有不說,還因爲這臉太醜,顯得很搞笑。
李遠江也不管她,徑直往外面走,楚朝陽沒法,只好小步跟在後面。
卻要卻心裏又和尚唸經一樣,細細碎碎罵李遠江。
鎮上說遠不遠,村裏人從來都是走去也十來里路不算什麼,腳程快的也就兩個小時。
楚朝陽從出生起就沒有一次,走過這麼長的路,當然覺得不可思議。
正當楚昭陽垂頭喪氣的跟着李遠江,卻發現對方並沒有往大路上走,而是從一條小巷拐彎去了一家人院子裏。
李遠江去的那家人,姓周。
李遠江父母活着的時候就和周家人走的近,有幾分交情,周家大兒子周大毛和李遠江是穿開襠褲時就認識,從小野到大的。
這會兒大家應該都喫過了中飯,日頭正烈,農家人一般都在家裏午休,差不多過了三點纔會下地幹活。
所以周家人都在家,只見李遠江進去了,大約一刻鐘,再出來,手裏已經推了一輛自行車。
楚朝陽圓滾滾的眼睛在自行車上來來回回看。
李遠江表情悠悠閒閒的,肆意得很,聽楚朝陽站着不動,嗤了一句,“不是不想走路,還不坐上來?”
楚朝陽嚥了一下口水,腦子裏的記憶告訴她“自行車”能坐的。
但楚朝陽還是忍不住懷疑,這兩個輪子的東西能站得穩嗎?不會坐上去就摔了吧?
李遠江不耐煩了,諷刺:“你他媽不是想坐前面吧,來,坐得上來老子就載你!”
楚朝陽隨着他的話,瞥了一眼前面的一條斜槓槓。
連忙大幅度搖頭。
那怎麼能坐人呢,要摔下來的!
見李遠江黑了臉趕緊巴拉着一氣坐到了後座。
她自認爲動作溫柔,其實就是一屁股蹲,要不是李遠江手上力氣大,搞不好還得翻車。
等楚朝陽坐穩了,李遠江才一踩腳踏,出發了。
騎車子去鎮裏大概用了四五十分鐘,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兩點鐘,鎮裏李遠太熟了,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出來混,愛往外跑,現在已經愛往縣城跑了,嫌棄這裏太小。
騎着車來了一家小飯館前頭,楚朝陽才小心挪下來,李遠江把車放在飯管外面的棚子裏。
大咧咧往店子走。
“老闆,你家有些什麼菜!”他吆喝了一聲。
小店裏沒人,老闆在隔壁看人打牌,聽到喊聲急忙過來了。
瞟了一眼見是兩個人,道:“我給你殺條魚再整兩個小菜行不?”
李遠江皺了皺眉,“有沒有牛肉?”
老闆道:“沒有,我們這小地方沒人喫,拿貨來也賣不出去,我給你炒盤迴鍋肉?”
“行,快點,這可有人餓得受不了了啊。”李遠江隨口應答,還不忘打趣楚朝陽一句。
隨後找了個桌坐下。
楚朝陽亦步亦趨地跟着。
放在幾天前,她可能還會嫌這嫌那,嫌東嫌西,或認爲這桌子椅子都髒的厲害,矯情不肯坐。
現在,什麼髒,她不是小公主,這裏不是皇宮了,還怕髒?她現在只怕餓肚子。
反正自己的衣服也不多幹淨。
老闆的菜果然炒得很快,十幾分鍾就上了一道,再十幾分鍾已經上去齊全了。
有魚有肉有湯。
小公主心裏眼裏嫌棄這菜粗糙不精緻,貧民食物,但嘴裏卻已經開始自發分泌口水了。
肚子非常識時務的咕咕叫了一聲。
“喫吧,我還真能苛待你?”說完,李遠江自個兒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楚朝陽這身體一定非常欠缺油水,不然她不會兩眼直直盯着那一盤肥瘦相間的泛着油花子的炒肉。
眼睛冒光,直咽冒口水。
不過來着世界三天時間,嬌氣的毛病已經治得差不多了。
拿起筷子,就去捻肉塊喫。
……
一頓油水充足的飯菜,喫得楚朝陽心滿意足。
喫完結了賬,李遠江拍拍自行車,示意楚朝陽坐上來。
楚朝陽卻突然一敲腦袋,恍然想起什麼似的“啊”就一聲。
李遠江擡擡下巴,“又怎麼了?”
楚朝陽兩手絞着手指放在身前,軟乎乎地說:“那個,欠醫生的錢還沒還呢。”
李遠江一愣,隨即看向楚朝陽:“醫生?哪裏的醫生?你什麼時候欠人錢了”
楚朝陽想起自己昨天還病了心裏自覺可見,見人問,立刻說道:“我昨天生病了,來這裏打針呢,就是前面醫務所裏的醫生。”
“你昨天生病了?”李遠江把她看了一圈,又不自在咳了了,想起自己結婚三天對她不聞不問的事。
原來以爲是個母夜叉,幾天纔看清楚本質,長得是壯了點,膽子慫的跟什麼似的。
越發覺得那天是不是自己多喝了兩本酒腦子糊塗了。
就這妮子這老鼠膽,真敢跟自己動手?
李遠江嗤了一聲,也不讓楚朝陽坐上去了,直接推着走,“還囉嗦什麼,走啊。”
兩人這才走到了鎮醫務所。
醫生正在給人開藥,頭也不擡地說道:“坐在一邊等一下。”
“等個屁!”李遠江嘴賤嘲了一句。
他長得人高馬大,一臉兇相,醫務室就這麼一塊不大的位置,給他一進來這麼一站,光線都暗下來不少。
把個正在開藥的女人嚇得哆嗦了一下。
還以爲是要打架了,接過醫生遞過來的藥趕緊溜了。
醫生一擡頭,到沒發什麼脾氣,而是道:“是你啊。”
李遠江這人醫生還能不認得,鎮上就這麼點大,這人以前到處混,跟別人打架受了傷,都是在他這裏拿的藥。
“醫生,我我是來給你還錢的。”楚朝陽終於插了一句嘴。
醫生目光在他們兩身上來回逡巡,半晌後才恍然,道:“你們倆,是夫妻?”
李遠江:“廢話那麼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