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不一會兒,隔壁傳來犯人的慘叫聲,他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姜朝月也害怕,但是卻是被宋鈺給緊緊地護在了懷裏,耳朵也被捂住了。
待到隔壁消停了,那衙役過來還烙鐵,嘴裏稱讚道,“還是這玩意兒好使,那傢伙嘴硬的很,這些年偷了不少人家的孩子,死活不肯說出孩子的下落來,被烙了兩下就老實了,一下子像倒豆子一樣的全說了出來。”
然後他嘆了一口氣,“怎麼能有這麼多的壞傢伙,連那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要不是上邊說要留着他問話,小的真想把他送到嚴大人那裏去,給他好好教訓一頓才好。”
宋鈺點了點頭,手掌裏悄悄捏了捏姜朝月的耳垂,“問出孩子的下落後就送過去吧。”
慎行的身子不斷的顫抖着,心裏怕的要命,在地上蹲着蜷縮成一團。
“怎麼,你現在有話要說了嗎?”姜朝月清了清嗓子,狐假虎威的嚇唬他,“不然本宮讓你在這兒多玩幾天也不是不可以。”
慎行抹了一把淚珠子,“窩不嫩縮呀,不然他萌要打喜窩。”
“你怕什麼,有本宮護着你。”姜朝月一擰眉,“你現在又不在那兒,無須怕他們。”
“可細窩回去後會喜的,”慎行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小心碰到嘴,又疼的嘶了一聲,“窩才來木幾天,窩腫麼介麼慘……”
聽他說話,姜朝月有些頭疼,抱着宋鈺的胳膊蹭了蹭,語氣裏邊有些無奈,“你且放心就是了,等你說完,本宮自然會好好安置你的。”
慎行雙眼一亮,一雙小手攪啊攪,“公舉是要把窩帶到公舉府嘛。”
宋鈺眼神一掃,他立即改口,“不細這樣的,窩就隨便去哪裏都可以的。”
姜朝月想了想,眼睛滴溜溜一轉,笑着露出貝齒來,“本宮送你去承知公府,去本宮表兄那裏,他可喜歡你了。”
表兄?慎行心裏思量了一下,覺得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那公舉你要問什麼,謹言的細情窩也不細很清楚啦。”
“那你都不知道本宮要問什麼,怎麼還那麼害怕?”
“介個……”慎行能說這是他下意識的反應嗎,“倫家就細本能放應啦。”
他在被賣到南風館之前就被那邊的人好好地知會過了,關於這邊的事兒是一個字都不能給漏出來,不然要給他好看的,要給他丟江裏邊去餵魚。
姜朝月現在聽他說話覺得很搞笑,爲了避免自己笑場,她將這個活交給了宋鈺來做。
宋鈺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問起話來。
“你是何時入的南風館?”
“倫家細西天前來的。”
“南風館是何人的手筆。”
“這個窩也不細很清楚,但繫好像細一個特別厲害的能。”他一頓,繼續說,“那個能他來過幾氣,窩遠遠的見過他,他比較回。”
關鍵詞來了,姜朝月連忙問道,“他每次是不是都點好幾個人?”
慎行點頭,“細的啦,他上赤還要倫家去陪他,嚇喜倫家啦。”
話說到這兒,姜朝月已經可以確定那人是誰了,她轉了轉手腕,肥且好色,除了她的好皇叔還有誰。
“行了,本宮會安排人送你去承知公府,你自己注意一些就行。”
既然這樣,那南風館自然就是留不得了,安遠王不過數月前來京,可這南風倌卻是早早的便建了起來,看來他恐怕是早有預謀才是。
姜朝月和宋鈺一道兒出去,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大理寺那邊也早早地歸了案,帶回來一個看起來斯文瘦弱的男子,還有一個坐在屋外痛哭的女人。
“這是怎麼回事兒?”
“男子就是殺害謹言的人,至於那女子,應該就是殺人者的妻子了。”
宋鈺看了一眼兩人,“公主現在要回府嗎?臣送公主回去。”
“不去,”姜朝月含笑看他,“你身爲大理寺少卿怎麼一點兒都不關心案子。”
“案子已經有人接管了,臣只需要陪着公主就行。”
這話說的甚好,姜朝月一下子就笑彎了眼,晃了晃他的手,“那本宮想去看看,你陪本宮怎麼樣。”
宋鈺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眼底也帶上了笑意,“既然公主喜歡,那臣自然是要奉陪的。”
那男子坐在地上,並未說話,反倒是女子的哭聲悽悽切切,“大人,我相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啊!”
主理此案的是呂執,他揮手,讓人將門閉了起來。
姜朝月和宋鈺站在屏風後,看着他審案。
雖說呂執平日裏不着調,但是他正經起來還是有那麼幾分意思在裏邊的,一套套話問下來,絲毫挑不出差錯來。
逐漸的,這男子殺人的動機就浮現了出來。
南風館這地方有些特殊,特殊之地在與它不僅接女客,男客也接,而且男客還是佔大頭的。
而這男子名喚張成,是謹言的常客,只是
行蹤做的隱蔽,從來沒被家裏的妻子發現過。
張成臉色慘白,說出了自己的殺人動機,“我與謹言相識許久,我知道我們二人之間是沒有結果的,能夠擁有的也只是一響貪歡罷了。”
“原本我以爲,謹言也是對我有情的,不然他怎麼會次次都願意來見我,明明他可以去接價更高的客人……”
“直到那天晚上,本來他是與我在一處的,後來又來了一個客人,他便讓我先回去,說改個時候再來見我。”
“但我自然是不願的,我更想知道那個能讓他更看重的人是誰,”說着,他的眼睛逐漸變得血紅,“於是我趁着他出去的時候,便偷偷躲在了他的牀底下,我在牀底下聽着他們二人纏綿……”
“我沒有碰過他,我尊重他,不願意讓他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但是我卻要聽着在別人的身下口口聲聲喚着別人的名字。”
張成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於是我在那個男子睡下後,強要了謹言,我、我還殺了他,”他的語調顫抖起來,“我殺了他……”
姜朝月心底酸澀,不知該作何感想,抱着宋鈺的胳膊說不出話來,二人自偏門走了出去。
“宋鈺……”
“臣在。”
今日的晚霞分外好看,細棉的雲朵透着金光,淺淺的印在宋鈺的面頰上,彷彿是出世的仙人一般的耀眼聖潔。
姜朝月停了下來,忽然撲進他的懷裏,聲音裏帶上了哭腔,“本宮好害怕……”
宋鈺輕拍着她的脊背,眸子裏也帶上了細碎嘆惋的顏色。
“本宮好害怕……若是本宮不能與你在一起怎麼辦,”說到此處,她面上的淚珠已經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本宮只想與你在一起……”
若是她不能嫁給宋鈺,若是她嫁給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自己以後會不會也和謹言一樣,或者是從前的吳家娘子還是施夫人,或者是周夫人,這都不是她想要的……
宋鈺的聲音裏也帶上了慎重,像是向她許着承諾一般的說了出來,“臣會永遠和公主在一起的。”
就算公主沒有嫁給自己,自己也會護着她,用自己的一生來護着他的公主。
“本宮這幾日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總是這般多愁善感,想些有的沒的東西。”
姜朝月抹了兩把眼淚,靠着他的肩膀,從他的抽屜裏面拿了一本奏章出來,隨手翻了兩頁,然後發現了滿滿的安樂與朝月二字。
宋鈺垂着頭,耳根有些發紅,眼神不自然的偏轉到了其它地方,眼睫微微顫動,看起來十分誘人。
“哇哦,終於讓本宮給找到了,”姜朝月將奏章在他眼前揮了揮,“宋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呀?”
一瞬間,她這幾日的灰敗情緒都消失殆盡,果然,除了宋鈺,誰都不能讓她開心起來。
宋鈺默默將她手裏的奏章拿了下去,然後紅着一張臉,十分正經的說道,“因爲臣想公主了。”
“那你會不會哪次向我爹爹呈交奏章的時候把這個給交上去?”
“應該不會的。”
姜朝月倒是想看看,如果父皇看見宋鈺寫了一滿版奏章她的名字,會是做如何感想。
上次因爲姜桉總是沒事就將宋鈺給派到外地去,姜朝月氣的好久都沒有進宮,好在姜桉後來也收斂了一些,不敢再明着整自己未來女婿了。
宋鈺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堆起來的公文,嗯,變成暗着來了。
——
季時景正在屋裏思索該怎麼逃命爲好,還沒等他想出個頭尾來,便聽說表妹給自己送了個人來。
當他看見站在自己面前,嘴腫成兩根臘腸的慎行時,他心裏一涼,果然,表妹已經開始對他喜歡的人下手了嗎。
慎行半遮半掩的捂着自己的嘴,見他愣住,還以爲是他嚇到了,猶豫了一下,他解釋道,“其席這個不細公舉打的啦,細宋、哦不,細倫家自己摔的啦。”
季時景抿着脣,心疼他如此懂事,“你放心好了,小爺我都知道,小爺定然不會叫你收了委屈的。”
看來宋鈺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唉,”他嘆了一口氣,恨自己糊塗,雖然他是喜歡錶妹,也想過要不和表妹湊活算了。
但是,表妹現在有了喜歡的人,而且他也發現了自己不喜歡女子,這可該如何是好。
現在表妹還沒找他麻煩,定然是念着他的好,還在猶豫,若是等她想明白了,那麼自己估計要玩完。
除非宋鈺能夠不計前嫌,還願意娶表妹,但如果表妹懷了季家的種……
所以如果宋鈺願意幫他養孩子自然是更好了。
難啊……
季時景心底想着事,而且他現在也不能出去,就讓柳兒將慎行給安排到了老夫人旁邊的那個院子去,讓他沒事兒就陪老人家講講話。
至於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這已經不知道是季時景第多少次嘆氣,該怎麼樣才能既讓宋鈺不計前嫌娶了表妹還能幫他養兒子呢?
這是個難題。
是夜,一道人影偷
偷摸摸的翻上牆頭,然後嘩的一下摔了下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季時景齜牙咧嘴的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宋府走。
這事兒還是得早點解決好,不然他心裏總是有個疙瘩,是他不對,他對不起表妹。
宋府人少,平日裏也沒什麼人來造訪,更何況是晚上,老管家早就昏昏欲睡了,猛地聽見敲門聲,差點嚇得背過氣去。
季時景像是做賊一樣的東張西望着,手上邊像打鼓一樣的差點敲麻了,只覺得這宋府的下人沒規矩,有客人造訪都不知道積極一點。
宋鈺剛沐浴完,一進房就看見了坐在自己椅子上吊兒郎當的季時景。
他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將門帶上了。
季時景心中一跳,猶豫着喊道,“妹夫?”
宋鈺動作一頓,聽見這個稱呼覺得有些陌生,但是卻莫名的喜歡,於是便淡淡的點頭,嗯了一聲。
季時景心底下卻是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不知道,那就好,還有商量的餘地。
他又拉了把椅子過來,“妹夫你坐,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別客氣。”
“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的,我的表妹是你的夫人,那我不得也是你哥對吧。”
宋鈺:“……”
宋鈺知道他的性子,也沒想過要和他計較,況且,他說的也算是有道理,他是公主的表兄,若是以後,自己也是要喚他一聲表兄的。
季時景這邊抓耳撓腮,像只猴子一樣,然後又忽然端坐,十分慎重的問道,“你會娶我表妹對吧。”
今晚的月亮很亮,從窗外照了進來,竟比那燭光還要亮幾分。
宋鈺雙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袖,重重的的點頭,以爲他是放心不下自己,所以現在來探探自己的真心,“自然是會娶的。”
“那你可會納妾?”
“我只要公主一人就好了。”
季時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他兒子以後不會在宋府受委屈,不用擔心那些每天閒來無事碎嘴的女人。
“你會對他們母子好嗎?”他頓了一下,有些心虛,“我是指表妹有孕之後。”
“我會放下政務來陪公主,公主是最重要的,一切都比不上她。”
宋鈺痛恨自己父親的冷漠,所以自己絕不會讓公主受任何的委屈,任何他母親以前受過的委屈。
“是不是無論如何你都會娶她,就算她遭遇了什麼意外也會……?”
宋鈺的眼神裏滿是認真,“無論公主遇到了什麼,我都會娶她。”
“若是她意外失身呢?”
這個問題季時景問的很慎重,宋鈺愣了一下,然後抿着脣,看着他一字一句的答道,“我只要她陪着我就好了。”
他只要公主就好了。
“若是她還懷了別人的孩子呢?”
“我會將其當做親子養大。”
季時景心底鬆下一口氣來,渾身舒爽的站起來,拍了拍宋鈺的肩膀,“不是表哥我對不起你,只怪我太混賬了,那日酒喝多了一些。”
他在宋鈺疑惑的目光中嘆了一口氣,“我將表妹給欺負了……”
“難得你不介意,還願意幫我養兒子,我真的很欣慰月月能夠遇到你這樣的好人啊!”
然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丟了出去,發出一聲驚呼。
宋鈺額上青筋直跳,然後轉身出門,將他敲暈,丟在了承知公府門口,一氣呵成。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夜裏的風吹來有些涼,宋鈺深吸一口氣,心底思緒微亂,然後翻牆進了公主府。
姜朝月還未睡,正躺在牀上搗鼓着宋鈺送自己的簪子,聽見窗子被敲響,一時間也沒有多想,以爲是桃枝在敲門。
“進來。”
“本宮一會兒就睡了,你別催我。”
宋鈺在她牀邊坐了下來,輕聲喚道,“公主。”
姜朝月一愣,眼睛微微睜大,語氣裏滿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裳,將自己的被子蓋在他的腿上,“你冷不冷啊?”
宋鈺握住她的手,眼裏盡是溫柔,“臣不冷。”姜朝月咬了咬脣,然後眨巴着眼睛看他,“你要不要到牀上來,我怕你冷到。”
本來她也沒指望宋鈺能答應自己,但是今日宋鈺竟然在晚上翻窗來公主府找她,這的確是太不可思議了一些。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宋鈺竟然沒有拒絕她,而是在她驚訝的眼神中褪去外衣,然後上了牀!
姜朝月有些愣,直到腰間被他攬住才有些反應過來,語氣有些結巴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你是生病了嗎……”
宋鈺心裏微微嘆了口氣,沒告訴她季時景的事情,抓住她的手親了一下,“臣就是想公主了,還望公主不要怪罪臣失了規矩。”
姜朝月心裏歡喜,又怎麼會去怪他,此時被他抱着,嘴角的甜意滿滿的溢了出來,“本宮不怪你,本宮喜歡你這樣。”
她趴在宋鈺的胸膛上,躺在他的頸側,“你以後也一直抱着本宮好嗎?”
宋鈺的手又收緊了一
些,脣輕輕地劃過她的面頰,“臣會一直抱着公主的。”
他的身上很暖,比姜朝月身上要暖的多,偏偏又散發着冷香,一時間叫人有些暈了心。
夜晚的風很靜,姜朝月扒拉着他的衣領,手總是不自覺的想伸進去,她心裏覺得有些羞,但是她的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其實也想過,若是男子和女子躺在一起,那定然是男子先起意,怎麼到了她這兒就換了一道,難道宋鈺對她沒意思嗎?
宋鈺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於他而言,他已經習慣了公主的這些小動作。
“宋鈺……”
姜朝月哄着臉輕輕地換了他一聲,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覺得他放在腰間的手有些燙人,“本宮可不可以摸一下你的腰。”
表兄說,宋鈺的腰很結實。
說完後,她的手就已經自衣裳下襬伸了進去,嗯,果然結實。
宋鈺也沒攔着她,只是手在她腰間的軟肉上輕輕掐了一下,將她摟的又緊了一些。
“真是奇怪,”姜朝月嘟囔了一聲,今日這人怎麼這麼順着自己。
“宋鈺,你說這算不算越矩?”
“算,”宋鈺聲音清冷,彷彿此時躺在公主榻上的人不是他一般,“偶爾越一次矩,應該也無妨。”
從向來高風亮節的宋大人口中聽見這話,真是稀奇。
姜朝月的屋裏全是一些小女兒家喜歡的東西,地上鋪着軟墊,牀簾上綴着流蘇,梳妝檯上的各種首飾琳琅滿目,若不是府裏邊的人日日緊着收拾,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牀上放了三個軟枕,一個是用來枕的,兩個是被她抱着踢着墊着玩兒的。
而宋鈺的屋子裏除了該有的東西之外,其餘閒雜的東西一概沒有。
兩者相比而言,一個處處顯得溫馨,一個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宋鈺,若是我們以後成親了,你會不會把我房裏面的東西全部扔出去。”
宋鈺一愣,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公主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若是以後他們二人同住一個屋檐下,自然是應該什麼都聽她的才是。
“只要公主不把臣給扔出去就行了。”
“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宮自然舍不得將你扔出去,”姜朝月一樂,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本宮最喜歡你了。”
宋鈺摸着她的黑髮,拈起一縷放在手心,心裏默默記住了她說的這句話。
姜朝月的手在他的腰際遊移着,指甲輕輕地從腹上的肌肉上一下下劃過,有些癢。
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升溫,宋鈺一下一下的親在她的面頰上,眉眼上,卻捏住了分寸,只剋制的吻了吻她的脣角。
雖說宋鈺剋制,但姜朝月卻不是個能自控的,抱着他脖子就啃了上去,一點兒矜持都沒有。
若是讓皇后知道了,只怕要頭疼自己教的東西她一丁點兒都沒有學會。
姜朝月饞宋鈺,這是真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就差流哈喇子了。
至於宋鈺,旁人不知道,但是姜朝月卻是知道的,畢竟現在被按在牀上的也不是旁人,而是先主動的姜朝月,不過一息時間便被壓得死死的。
月漸上中梢。
……
“你們都看見了什麼?”
暗衛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搖頭,“什麼都沒有看見。”
姜朝月摸了摸自己有些腫的嘴脣,然後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她府裏的暗衛,懂事兒!
只是她不知道,姜桉知道的那些事兒都是她的好暗衛說的。
自從那次後,姜朝月每天晚上都想着宋鈺會不會來找自己,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並沒有。
她有些納悶,難道宋鈺那天晚上是受了什麼刺激嗎,不然怎麼會大晚上的跑過來找自己,這到底還是和他平日裏的性子大相徑庭。
之前盛京裏邊人人都說她算是禍害了高風亮節的宋大人,思及此,姜朝月心底發甜的笑了笑,宋鈺那是甘心被她禍害的。
她不僅現在要禍害着他,以後也要禍害他,要禍害他一輩子。
大理寺到底是個公事繁忙的地方,這幾日她心裏也是有着數,沒再去煩他。
眼見着天氣漸漸回暖了起來,她的府裏又添了好多新衣裳,姜朝月素來是個愛美的,尋了個好天氣,穿了身新衣裳就到外邊晃悠去了。
只是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蹲在公主府前看起來像個乞丐的李嫺。
“……”姜朝月下意識的將自己手上的金鐲子給捂好,然後踢了她兩腳,“快些起來,大早上的蹲在我府門口做什麼?”
怎麼好不容易尋得個好天氣出門,還碰見了這個傢伙……
李嫺被她揣回了神,嘿嘿的笑了兩聲,不着聲色的望了眼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陽,心裏嘀咕了兩句,搓了搓手然後說道,“我這不是想你了嗎,就想着來公主府看看你。”
她昨天與人打賭輸了,本來是打算去攬月樓找她的好言歡撿點東西去當掉的,但是卻被知會蘇言歡不在樓裏邊,只好來找這個
母老虎了。
“我的好公主,你這天天跟着那個宋大人,哪裏知道我有多想你。”李嫺往她身上看了一圈,眼睛尖的發現了她頭上的金簪子,“公主,你這簪子可真好看,給我摸摸成不?”
姜朝月一把將她的手給拍開,“你可別唬本宮,輸了多少直接說。”
軒義將軍府滿門忠烈,各個都是板正的,偏生生出這麼個混賬玩意兒來,成日裏喫喝賭,沒錢了輸光了就去攬月樓找蘇言歡,要麼就是往她府裏邊一躺,就是個賴皮性子。
李嫺摸着頭皮一笑,風輕雲淡的說了個數字,“一百兩。”
姜朝月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頭,“你可知一百兩足夠平常人家好些年的花銷了。”
應該說是,一百兩足夠京裏的一戶人家以富足的生活過上好幾年了。
“你怎麼總是這般性子,就不知道體諒一下本宮,”姜朝月皺着眉頭,心裏抽抽的疼,將自己手腕上的金鐲子給她擼了下來一隻,“給你!”
李嫺咬了一下鐲子,嬉皮笑臉的說道,“這一隻不夠啊。”
自然是不夠的,她平時在蘇言歡那裏撿點那些公子哥送的東西,不夠再去找蘇言歡要一點兒,不管多大的份額總是補得上的。
可是姜朝月就不同了,她每年都是喫宮裏的份例,哪有那麼多閒錢給她,最主要的是,這傢伙每次一輸就是大把的銀子,要不是攬月樓和公主府也算是個大戶的,兩人早就不和這傢伙玩了。
這個朋友交的着實費銀子!
李嫺也不客氣,她勁兒大,牽着姜朝月的手,一滑就把她另一隻手上的鐲子也給擼了下去,“這就差不多了。”
“……”
不再望姜朝月黑成鍋底的臉色,她扭了扭屁股就走了,走的十分暢快。
其實也不是李嫺想麻煩這兩位,可是誰叫她爹孃打起人來着實太疼了一些,她也沒有辦法,還有就是,她除了這兩個也沒其他朋友了,偏偏這兩人又富的很。
姜朝月喊窮李嫺可是不信的,那長安長樂兩條街每年的稅額都記在了她的名下,她不富誰富。
想到這兒李嫺又開心了起來,有兩個有錢的朋友,感覺可真棒。
而姜朝月兩隻手空蕩蕩的,頓時就覺得哪哪兒都不得勁了起來,袖子一揮就往大理寺走,去找宋鈺訴苦去了。
或許這都是姑娘家的通病,就連姜朝月這個向來蠻橫的都喜歡在宋鈺那兒嬌滴滴的撒起嬌了來。
反正,有人寵着就好了啦。
宋鈺這才堪堪將從宮裏出來的事情辦完,看着又被重新堆滿的桌子,頓時有些頭疼。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誰送過來的。
“宋兄,你可得加把勁啊,”呂執用手比劃了一下高度,暗自咂舌,“皇上可還真是看重你,畢竟是要做女婿的,沒錯沒錯。”
然後他拍了拍宋鈺的肩膀,小聲說,“你再多堅持一段時間,等把公主娶回家就好了。”
宋鈺將他的手拂開,聞言眼裏卻浮現出笑意來,淡淡的嗯了一聲。
熟悉的聲音響起,呂執十分有眼色的默默退了出去並將他桌上的文文本本給搬走了一摞,義氣十足的給他辦了。
姜朝月有些扭捏的走了進來,羞羞怯怯的揪住他的袖子,往他一點點兒的靠近。
她怎麼感覺幾天沒看見這人,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宋鈺看着她沒出聲,只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眼神落到她的簪子上,柔色又增了一分。
姜朝月這邊扭捏着,低聲嘟囔了一句,“你……今日爲什麼不抱本宮?”
“嗯?”宋鈺裝作沒聽清的樣子,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公主說什麼,臣沒有聽清楚。”
“本宮說,你今日爲何不抱本宮,”姜朝月咬了一下脣,“你那天晚上不還是說着要一直抱着本宮的嗎……”
她的臉紅紅的,看起來可愛的很,宋鈺實在是捉摸不透她,怎麼有時候大膽放肆的很,有時候又說兩句話就臉紅,真是可愛的緊。
罷了,爲何要琢磨的透呢,宋鈺將她抱住,拍了拍她的背,只感覺這些日子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姜朝月笑了兩聲,抱着他的脖子,蹭了兩下,又聞了聞,才滿意一些。
宋鈺坐着,而姜朝月則靠在他的左手上,看他右手塗塗寫寫,目光從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落到勁瘦有力的手臂,再到他如玉的下顎,再到他的脣上……
姜朝月舔了一下嘴角,悄悄的湊近,從他的胳膊到了他的肩膀,再挨着他的臉頰。
宋鈺頓了一下,將手上的動作停住,側頭在她的脣上親了一下,然後繼續忙活。
嗯……孺子可教也。
宋鈺的手很穩,姜朝月靠在他的肩膀上險些睡了過去,索性閒來無聊,她便將自己空蕩蕩的手腕晃來晃去。
凝脂般的皓腕在深色衣裙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纖細白皙,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來。
宋鈺的視線不由得就被吸引了過去,然後停筆,將她的手握了起來。
“怎麼
了?”
“沒什麼。”
姜朝月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他,摸了摸他的手指,看自己的手被他的包裹起來。
“你看,我手上的鐲子全讓李嫺給拿走了。”
說起這事兒來,她嘴一癟,滿臉的不高興,“本宮可喜歡那鐲子了。”
宋鈺看了她一眼,手不動聲色的往桌子下的格子裏探去,然後拿出一個做工巧妙的金鑲玉鐲子來。
細細的金線繞着鐲子中間透亮的白玉,閃着細細的光澤,只一眼,姜朝月就覺得喜歡,將手伸出去,示意他給自己戴上。
“你是什麼時候買的這個鐲子,真好看。”
姜朝月此時也沒心思抱他了,撥弄着鐲子,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的新首飾。
宋鈺打算繼續往格子裏邊探的手又收了回來,像是蠱惑一般的說道,“臣還有更好看的,公主要不要看一看?”
“本宮要看!”姜朝月往他臉上親了一下,頓時他臉上就多了一個口脂印子。
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一樣,她又在宋鈺的兩邊臉頰上各親了一下,才伏在桌子上咯咯笑個不停。
宋鈺不知道她在笑什麼,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你看,”姜朝月嘟了一下嘴,示意他看,“看見了嗎。”
“看見了。”
宋鈺將她箍在懷裏,在她疑惑的眼神下親了下去。
“不是、不是這個。”
姜朝月知道他會錯了意,本想解釋一下,卻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放棄掙扎,任由他親着。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宋鈺將她箍的越發緊了起來,酥酥麻麻的吻淺淺的落在了她的鬢邊,額角。
姜朝月之前怎麼沒發現過這人這麼喜歡親自己,每此一開始就看不見停下來的趨勢,這次也是,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下來。
宋鈺在她哀怨的眼神中,手指輕輕地揉着她有些紅腫的脣,耳根發紅。
“疼……”
“臣揉揉就不疼了。”
姜朝月在他懷裏朝他撒嬌,又趁着他不注意,將他的手指含進嘴裏,輕輕咬了一下。
眼見着宋鈺的眸光又開始幽深起來,她嚇得連忙將他的手吐了出去。
再來一次她明天就沒辦法見人了。
宋鈺的手輕輕地在她的頭上打了一下,嗓音低啞,“別再鬧了,不然……”
不然他會忍不住的。
姜朝月眨了下眼睛,然後看他像變戲法一樣的又拿出一個紅珊瑚手串來替自己戴上。
宋鈺握着她的手看了看,然後滿意的點頭,“好看。”
然後頓了一下,十分認真的說道,“兩個戴着都好看。”
姜朝月一下子就樂了,這人可真是會說話,這種一本正經說情話的樣子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v了,不容易呀,等會兒我搞個小抽獎,十分不好意思的請大家幫幫忙訂閱一下,因爲這個關係到夾子排名,謝謝大家~(補訂的讀者吱一聲,之前給大家發過一次補償小紅包,麻煩大家幫一下忙,這次還有其它的鐵鐵們也吱一聲哈,繼續給大家補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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