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要離開嗎
“家裏糧食還多嗎?”張虎看着眼前這個臉上紅撲撲的姑娘問道。
“不是很多了,這幾年天旱,雨水不多,家裏的幾畝地,都是我和阿媽自己開墾的坡上荒地,離水渠有些遠。”玲玲雙手捧着木碗,跪坐在布墊上。眉頭有些緊皺的說道。
“又多了我這個只能喫飯,不能幹活的拖累,日子又要難過了吧。”張虎灑然一笑道。
“沒事,就是多摻點野菜罷了。”玲玲出聲安慰張虎道。“開春了就好些了,就能有新的野菜可以採摘了。”
張虎暗道,小姑娘倒是會安慰人,春夏之交的時候,最是難過,所謂的青黃不接,便是指得這個時候。往年的已經喫完了,今年的還沒熟,山裏能喫的,都不會放過,人和動物這時候都長不起膘,全是餓的兩眼發綠。
“等我傷好了,就能幫忙幹活了,明年咱們多墾幾畝荒地,等到秋裏了,一定能喫飽。”張虎此時傷勢未愈,倒是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歷,怕玲玲母女受到驚嚇,只是出言安慰道。
“嗯,嗯,那你可要好好養傷,早點好起來。”玲玲笑了笑,起身收拾空木碗,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憂慮。
“我把你牀上的被褥也在太陽下照一照,晚間睡的時候,也暖和些。”
“嗯,你也歇歇,別累着了。”
玲玲曬好張虎鋪蓋的被褥,又切了些乾草料餵給黃驃馬,黃驃馬在院子角落的柴棚裏,這幾日玲玲喂的熟了,也肯讓玲玲摸摸它,不在胡亂踢人。
喂完黃驃馬,玲玲又拿起柴刀劈起了柴火,張虎看玲玲是用的柴刀,倒是沒用他的青釭劍來劈柴,想來是這姑娘前日裏淘氣,逗他玩的。
也是了,這姑娘手掌上有習武的痕跡,又怎會不識得青釭劍是難得的神兵,哪裏捨得真的拿去劈柴糟蹋。
不覺已到午間,這年代,流行的是一日兩餐,張虎自然是過不慣這等日子,少喫一頓飯,就餓的發慌。早飯叫朝食,太陽升起來了才喫,中午不喫飯,太陽偏西要落了喫晚飯叫哺食。平日裏張虎都是要在中午時候,弄個小竈喫一些,即是不方便,也要喫點零嘴什麼的,虧了什麼也不能虧了肚子。
前兩日臥在牀上,半昏半睡,倒是不覺得,今日裏在太陽下曬了半日,越發感到腹中飢餓。胃裏只泛酸水,玲玲也是喫的早飯,還忙碌到現在,張虎再臉厚也不好意思開口說咱們弄午飯喫,只好忍耐着,多喝幾碗水,糊弄糊弄肚子,就是起身如廁的次數多了些,每次都要喊玲玲,有些不好意思。
太陽到正中的時候,玲玲也不再忙碌了,一早上該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又來到柴草堆旁和張虎說話。“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是哪裏人氏,爲何滿身是傷口,隨行的還有戰馬和寶劍。”難得的閒暇時間,玲玲開口問道。
“我不是壞人,我叫張虎,是幽州涿郡人氏。”張虎怕玲玲誤會,先解釋道自己是好人,卻不提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給你包紮傷口的時候,我和阿母看到你身上的銅印了。”玲玲有些失神的說道。“啊!”裝了幾天的張虎,聽玲玲這麼一說,想起來,平原縣令和冀州別部司馬的印章是裝在一個錦緞袋子裏,貼身收着的,不會離身單獨放置在行囊中,難怪總感覺身上少了點什麼。
“你是平原縣的縣令嗎?”玲玲擡頭看着張虎問道。
“嗯。”張虎點點頭道。
“我就知道你是大人物,你穿的衣物,隨身的馬匹和寶劍,還有印章。”玲玲有些苦笑道。
見身份已經被說破,張虎索性也不瞞着了,開口道:“我是冀州牧劉玄德大人麾下的青州平原縣令,領別部司馬一職,前日奉劉使君之命出行,途中被賊人所襲,逃亡到了這裏,所幸爲你母女二人所救,不然定死於荒野。”
“啊!”雖然玲玲母女大致已經猜到了張虎的身份,只是沒想到張虎竟然真的是朝廷官吏。
“那日我與屬下親衛拼死殺盡賊人,可惜屬下皆亡,唯有我獨存,但也是身受重傷。”張虎喝了口水,壓了壓腹中的飢餓感,繼續說道。“夜黑不查,慌亂之間逃到此地,想來此地過於偏僻,纔沒有餘賊追殺到這裏,只是主公派出尋找我的人,一時也難以找到這裏。”
說完張虎嘆了口氣。
“哦。”玲玲聽完張虎的話,只是應了一聲。然後又擡起頭來看着張虎說道:“等你傷好了,或者有人找到你了,你要離開的嗎?”
“嗯,等過兩日恢復些力氣了,我就走。”張虎點點頭道。
玲玲低着頭,看着地上的螞蟻,小聲的說道:“不。。。。。。不能留下來嗎?”說完臉頰上微微有些紅。
“吭。”這時院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聲。
張虎擡眼望院門口望去,玲玲見到來人趕緊起身,來人正是玲玲的阿母,身後揹着一個藤筐,裏面裝滿了野菜,菌類。玲玲急忙上前,幫老婦人將背上藤筐卸下,又從陶甕中倒了一碗水遞給那婦人。
“阿母今天採了這麼多野菜。”玲玲笑着對老婦人說道。
老婦人接過玲玲遞過來的木碗,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開口回道:“今天無意間走到一處往日裏沒去過的山坳,因此採的多了些,若非裝不下,還要再採些。”
“明日我隨阿母一起前去,多采摘些,冬日裏就能喫飽些了。”玲玲聽到老婦人的人,有些歡喜道。
那老婦人慈愛的摸了摸玲玲的頭,望向張虎道:“家中貧寒,委屈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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