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扣帽子大師!
“大家擺宴席,那是正常擺宴席,上門備禮也是禮儀規矩,從未有人像你這般不知廉恥,直接要錢!”
“對!咱們擺宴辦事兒和你不一樣,休得相提並論!”
“你哪裏是擺宴,你明明是借宴席之便斂財!”
“對!”
“簡直是有辱斯文!”
方永璋又掏了掏耳朵。
等衆人噴完,他才幽幽開口:“難道你們擺宴收的禮物不是客人花錢買的,是他們放屁崩出來的?”
“豈有此理,陛下,安樂公竟然在殿前出言不遜……”
方永璋:“哎呀呀,陛下你看他們,我這個不學無術的都知道等諸位大人把話都說完了纔開口,他們這些飽讀詩書的人怎麼還沒我這種紈絝懂禮?”
大臣們:……
皇帝冷哼:“你不學無術還有理了!”
公爺:“陛下您怎麼偏心啊,您知道微臣說的不是不學無術!”
皇帝又是冷哼嗯一聲:“你們也是,讓他說完!”
“讀書人這點兒涵養都沒有嗎?”
“別讓人說朕的朝堂,容不得人說話!”
衆臣:罵安樂公一句話,罵他們好幾句。
但是,那又如何?
必須借這個事情把這個新生的這股力量給摁下去,必須打壓,要叫他知道,京城的勳貴圈子容不容得下他,讓他好好地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以後認清自己的位置,乖乖趴伏在地上。
衆臣不說話了,他們不認爲方永璋能說得過他們,一個泥腿子,又不是諸葛先生,還能舌戰羣儒不成!
方永璋笑眯眯地看着他們道:“微臣寫明不收禮物只收禮金,誰送微臣多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但微臣清楚,陛下也能清楚,全京城的人都能清楚!
這種情況下,誰敢送微臣成千上萬兩銀子?”
“倒是禮物就說不準了,這中間的貓膩兒就多了!”
“比如送一方硯臺,記禮的可以記硯臺一方,但這到底是什麼硯臺呢?”
“端硯?歙硯?洮河硯?澄泥硯?這裏頭的貓膩兒可大了去了,是普通的還是大師之作?那價錢高可上萬!”
“又比如送玉,送瓷器,送字畫,送珠寶首飾……”
“誰分得清啊!”
“微臣正是聽聞朝中有些大人在外名聲清廉,從不收金銀孝敬,收禮只收字畫瓷器。
因此還傳爲雅事。
可是真的清廉嗎?
微臣在江南府的時候,就聽江南府的一富商說起過,他先給這位大人送十萬兩銀,這位大人不收。
後來把十萬兩銀子換成字畫古董送去,這位大人就收了!”
公爺說完,有幾位老大人就冷汗津津。
“微臣還聽說,有更爲清廉的官員,他們不但不收禮,還愛贈送自己的墨寶給客人。”
“收了墨寶的客人呢,能白收麼?禮尚往來可是傳統美德,潤筆必不可少啊!”
“有些大人的墨寶更是被捧爲絕世佳作,微臣雖然讀書不多,但也十分敬仰讀書人,也愛附庸風雅,故而也花大價錢找人弄了幾幅在家,差不多花了好幾萬兩銀子。
微臣覺得確實是畫得好,花兒是花兒,人是人的,字兒也寫的好,好到微臣都不認得了。
改日微臣將這幾幅字畫獻給陛下……”
他這話一出,又有幾個大人搖搖欲墜。
皇帝高坐在上,既生氣,又暗爽。
既氣這幫人變着花樣貪,他俸祿給得少的時候貪,他俸祿給得多他們也貪,真是貪得無厭!
若不是那臭小子說,要給想做清官的人足夠的銀錢保障,他真想立刻馬上把俸祿給減下去!
算了。
還是養豬吧!
讓他看看誰不安,看看最近誰養得比較肥,可以宰!
“安樂公,你說的只是你臆想出來的!而且誰家請客不是請的親朋好友,可沒有人和你一樣喫相難看,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請了!”
方永璋:“我那是尊重!帖子發了,來不來自便,我又沒有命人拿刀逼着人來!”
“比如我也給您發了帖,你來嗎?”
被他問到的老大人氣哼哼地道:“老夫豈可與你這等不知廉恥之人爲伍,豈會參加你的宴會!”
方永璋聳了聳肩:“那不就得了麼!”
“我給您發帖子,是給您臉面,給您尊重,滿朝文武我都一視同仁,絕對不請了這個不請那個!”
“我請不請,是我的事兒,您來不來,是您的事兒!”
另外一人道“安樂公,我等倒是敢不來,但其他官職地委的呢?他們敢嗎?你可是一品國公!”
方永璋:“切,有何不敢?我又沒有當官,也沒有實權,跟你們關係又不好,滿朝的大人,多半都在彈劾我,我就是想仗勢欺人也不成!”
“我就想不明白了,怎麼就鬧上了朝堂?”
“咋滴啊?你們在朝堂上沒啥國事可嘮了唄,把我的家事弄到朝堂上來吵?”
“不是,你們怎麼想的啊?”
“是事兒少了閒得慌嗎?”
“沒事兒了不能早點兒退朝,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嗎?”
“你們倒是隻管各自手裏的事兒,三十六部九寺……可陛下全都要管,你們事兒少,能不能心疼心疼陛下,別拿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來煩他老人家!
讓陛下多休息一會兒養養龍體不成嗎?
非得陛下累垮了你們才高興?
你們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推你們支持的王爺們上位的麼?”
臥槽!
這他媽的帽子扣得,誰敢擔啊!
嘩啦啦啦啦,朝堂上頓時跪成一片,口呼不敢!
唯有公爺還站着。
皇帝瞪了他一眼,口無遮攔!
這話是能隨便拿到朝堂上來說的嗎?
私下跟他吐槽一下就是了!
不過……
皇帝眼神不善地掃過滿朝文武,也不喊他們起身。
他越是這般,跪成一片的人越是驚恐。
不少人痛斥方永璋在挑撥離間他們君臣,其心可誅!
“夠了!”皇帝拍了桌子。
“什麼狗屁倒竈的事情都拿到朝堂上來說,當朕的朝堂是坊市麼?”
“安樂公,言語無狀,罰一年俸祿,滿月宴後禁足三個月!”
“大擺宴席之風不可長,往後無論什麼宴席,不可超過二十桌!”
“一個月之內辦宴的天數不可超過三日,不可連續三個月都辦宴席……”
“赴宴之人,不可隨實物,禮金一家不可超過二百兩!”
“其餘具體事宜,由禮部擬定,限五日內擬定出朕認可的!不然都別幹了!”
“京城這股奢靡之風必須給朕剎住了!”
“這事兒是由安樂公引起的,再法罰俸一年!”
“安樂公,你可知錯?”
方永璋連忙跪下,哭着道:“陛下,微臣知錯了,微臣馬上改,陛下別罰那麼多啊,微臣窮啊,微臣還要養妻兒老母呢!”
皇帝呵斥:“君無戲言,你若再這般胡攪蠻纏,朕便擼了你的爵位!”
衆臣都看向他,希望他繼續鬧,把國公位鬧沒了!
然而讓他們失望了,泥腿子不傻啊。
他不鬧了!
但同時也憋屈,轟轟烈烈彈劾了一場,他們也沒撈到好處,反倒是往後家中不可隨便辦宴席了……
哎!
這叫啥事兒啊!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