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頂十個護士 作者:未知 “司令,您的傷還沒痊癒,這酒您還是別喝了。”見顧世勳舉起酒杯,副官當即出聲勸道。 如副官所說,顧世勳身上的傷的確還不曾痊癒,這些日子幸得蘭茵無微不至的照顧,這兩日他已是能夠下牀,在白家的院子裏走上幾步了。 這一日,諸人前來探望顧世勳,並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顧世勳聞言,當下便是命人將酒水爲自己滿上,聽得副官的勸阻,顧世勳只一笑,說了句:“軍人連死都不怕,還怕喝酒?” 見其這般說來,衆人都是不敢再說什麼,副官爲其斟滿了酒水,顧世勳舉起杯子,與諸人一飲而盡。 “司令,如今的局勢已經穩定,屬下認爲,您還是儘快去醫院會比較好。”其中一個軍官大着膽子,與顧世勳開口道。 “不必了,我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不用再折騰了。”顧世勳握着酒杯,與那人言道。 “司令,醫院裏有軍醫和護士,白姑娘雖然能照顧您,可畢竟不是專業的護士……” 顧世勳黑眸雪亮,聞言只向着那人看去,與之靜靜地吐出了一句話來:“她頂十個護士。” 那軍官心中微微一動,聽了這話只不由自主的向着一旁的溫雲峯看了一眼,便是垂下目光,不敢再說話了。 溫雲峯面色如常,唯有放在桌下的手指,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緊。 指揮所。 幕僚長走進來時,就見溫雲峯正站在窗前靜靜地抽菸。 “怎麼,連煙也抽上了?”幕僚長曉得溫雲峯向來是不抽菸的,見狀,便是十分稀奇。 溫雲峯看見來人,只將手中的菸捲熄滅,與幕僚長打了聲招呼。 幕僚長點了點頭,只向着溫雲峯走去,他看着溫雲峯的眼睛,與之緩緩道:“我今天來也沒別的事,只是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先生請說。”溫雲峯站直了身子。 幕僚長拍了拍他的肩,似是要說的話有些難以啓齒,還不曾開口,便是先嘆了口氣。 溫雲峯見幕僚長如此,一顆心便是沉了下去。 “司令的傷如今已經大好了,可他卻還是呆在白家,雲峯,你是個聰明人,就算我不說,只怕你心裏也有了幾分數。”幕僚長聲音沉穩,只徐徐言道。 溫雲峯的脣線微抿,卻一語不發。 “我知道,你和白姑娘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難免會讓你無法接受,可話說回來,你呆在青州,也有三年了,難道就不想離開這,換個差事幹幹?”幕僚長眸光炯炯,循循善誘。 溫雲峯眸光微變。 “你文武全才,在這小小的青州當個小營長,實在是委屈了你,你若是能忍痛割愛,司令會承你這份情,到時候,”幕僚長說到這,只略微頓了頓,他看着溫雲峯的眼睛,又是一字字的和他說了句:“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是司令讓你來和我說這些?”溫雲峯淡淡笑了,眉宇間卻是一片寒意。 幕僚長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的意思,便是要我拿自己的未婚妻,去換前途?”溫雲峯眸心很深。 “你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你自己再想想。”幕僚長不曾多說什麼,只與溫雲峯緩聲道。 溫雲峯微微勾了勾脣,他什麼也不曾說,只一把揮開了幕僚長的胳膊,大步離開了辦公室,與進屋的祕書險些撞上。 “先生,您都和溫營長說了?”祕書問道。 幕僚長點了點頭。 “若是溫營長不同意,那該怎麼辦?”祕書微微蹙眉。 “溫雲峯是個有野心的人,你看着吧,他會同意的。”幕僚長望着溫雲峯的離開的方向,沉聲吐出了一句話來,而他的眼中,是胸有成竹。 白家的院子。 蘭茵正坐在藤架下做着繡活,她穿着淡青色衣裙,長髮只鬆鬆的綰了一個髻,有幾絲散落在面頰上,只襯着那肌膚越發白皙起來。 顧世勳從屋子裏走出來,便見着如此一幕,他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纔出聲問道:“你在繡什麼?” 聽到男人的聲音,蘭茵嚇了一跳,就連繡花針都險些插進手指裏,她擡起某系,就見顧世勳站在那,一雙黑眸筆直的向着自己看來。 她站起了身子,和顧世勳道:“司令,您起來了。” 顧世勳淡淡應了一聲,只向着她走來,男人的目光落在籃子上,看着裏面的絲線和繡了一半的香囊荷包之類的東西,又是說了句:“這些是什麼?” “這些是結婚要用的東西,讓您看笑話了。”蘭茵有些赧然,只將籃子收了起來,剛欲離開,顧世勳卻是一舉扣住了她的細腕。 “司令?”蘭茵睜大了眸子。 “誰和誰結婚?”顧世勳眸心暗沉,低聲問道。 蘭茵的心跳的快了起來,她迎上顧世勳的視線,大着膽子說了句,“您不是明知故問嗎?” 顧世勳聞言,卻是淡淡笑了,他鬆開了自己的手指,仍是定定的看着她。 蘭茵不敢再和他對視,只拎着籃子,大步離開了院子。 清晨,白汪氏收拾着院子,看着女兒的背影,道:“幸虧顧司令回了指揮所,不然,他一直在咱們這兒,弄得整條巷子都是便衣,怪讓人不自在的。” 聽着母親的話,蘭茵晾着衣裳的手指微微頓了頓,接着又是自顧自的忙碌了起來。 “要說,雲峯也有陣子沒來了,他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白汪氏放下了手中的掃帚,想了想,又是與女兒問道。 “娘,雲峯他事情多,這陣子顧不上咱們,也是有的。”蘭茵聲音溫和,只一面說,一面將牀單平平整整的晾在了繩子上。 “茵茵,這陣子。娘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自打雲峯上次和我提過婚事後,可這都過去幾個月了,他卻沒了動靜,連提都不提了。”白汪氏向着女兒走近,一番話說完,臉上只顯出了幾分憂心忡忡,她看着女兒的眼睛,又是低聲說了句:“你說,雲峯他……該不會想變卦吧?” 蘭茵心中一“咯噔”,一句話脫口而出:“娘,您別亂想,他不會的。” “不是娘背地裏說什麼,先前哪怕他再忙,也總會隔三差五的來看你,從沒像現在這樣不見人影過,你聽孃的話,去軍營找一找他,好好和他說說,啊?”白汪氏滿是擔心的握住女兒的手,殷殷叮囑。 蘭茵的心有些亂滔滔的,她看着母親的眼眸,剛欲說話,就聽一陣敲門聲在此時響起,蘭茵上前將院門打開,就見是顧世勳身邊的副官,帶了幾個侍從,爲母女兩送來了米麪糧油,衣食點心,此外,還有幾樣出自城中玉祥閣的首飾,一一送在了母女兩面前。 “這是……”白汪氏有些怔忪,只和那副官道:“長官,這些是雲峯讓您送來的?” 那副官微微一笑,“夫人,這些,全是司令的意思。” 聽着這話,白汪氏的心口頓時一沉,她連忙向着女兒看去,就見女兒清麗臉龐上,漸漸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