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顧廷宴
姜暖暖散亂的頭髮拂過他胸口，茫然無措的臉逼近，撞進他懷裏。
霎時，周圍一切喧囂都遠去。
顧氏集團的員工們大早上就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鬧劇。
他們一向穿衣板正，情緒穩定的老闆，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對一個女人失了控。
男人眼底猩紅，下頜線繃的很緊，喉結滾了又滾，彷彿有千言萬語要問，到了嘴邊，只咬着牙剩下一句，“好久不見。”
姜暖暖愣住，腳趾夾緊人字拖，對自己跟他的大馬路會面手足無措。
好丟臉，她的第一想法是好丟臉啊！
她的腳剛後退一步，就被顧廷宴自動解讀爲要跑，他的眸色驟然暗下，一把摟住她的腰肢將人用力禁錮在懷中，當衆抱了人回到車內。
眼看邁巴赫絕塵離去，獨留馬路邊掉下的一隻人字拖，終於有人開口。
“那是不是警察找了整整一年還了無音訊的姜暖暖？”
“好像...是她，那個渣了我們老闆和他弟的神人！”
“這出場方式也真夠特別的，睡衣和拖鞋...”
“...”
姜暖暖被塞進車裏還有點懵，掉了拖鞋的腳下意識踩在另一隻腳背上。
直到她發現後座底上躺着個人，纔回神慌忙彎腰要去將人扶起來。
4號一看男主那表情就知道眼前的女孩是救援了，嘴裏唔唔興奮叫着。
得想個辦法把她弄下車去。
姜暖暖正要去解她身上的繩子，身邊的男人將她扯了回去。
顧廷宴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寒意逼人的嗓音對着前面的李助說：“先回陽光華庭，再把人送去研究所。”
還要挖她腦子？！
4號開心沒兩秒，又崩潰了。
李助：“明白。”
隨後他默默升起擋板，將後座的動靜與自己隔絕，沒辦法，他實在有點害怕老闆最近的精神狀態。
姜暖暖艱難側過身，擡頭，顧霆宴正好垂眸，極度不穩的情緒正在深邃的眼眸裏翻滾。
他看着姜暖暖，熟悉的面孔，無辜又極具欺騙性的眼睛，他的胃開始抽疼，隱忍着，壓抑着情緒平靜問：
“在你的世界裏，完成任務後的這整整一年，你過得怎麼樣？”
姜暖暖抿了下嘴脣，心知他都已經知道真相了，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她低聲說：“我得到了一筆豐厚的獎勵，過的還不錯。”
顧廷宴驀然冷笑，胃痙攣着，抽的心臟都疼。
他的手指扣入她的腰間，握的很緊，“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整整一年，我因爲想你沒睡過一個好覺。”
有時夜夜做夢，夢裏全是她欺騙性的笑容，她在陽光下化成泡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姜暖暖眼眶驀然一酸，垂下頭，沉默不語。
車子駛回陽光華庭。
顧廷宴拉她下車，姜暖暖還不忘得救人，她抱住他的胳膊低聲請求，“放車上的人走吧，你不會從她身上挖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的。”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他面無表情，沉着雙黢黑的眸問。
“我被放回來前知道的。”姜暖暖仰着頭，嗓音很軟，“你們做了很多事導致我不得不回來，我再也走不了了，你留着她沒有任何意義。”
顧廷宴沉默看着她半晌，“你值得我信任嗎？”
他將所有的信任都給過她了，最後換到的結局是那麼不堪。
姜暖暖眼裏倏然溼潤，“我沒辦法不這麼做。”
她有隱情，顧廷宴知道，他握緊她的手，最終瞥了眼車裏的李助，“先將人送回去。”
李助點點頭，“好的。”
車裏的4號也鬆了口氣，還行，起碼姜暖暖的話還有用，就是不知道她會怎麼解決這要命的困境了。
陽光華庭還是老樣子，家裏陳設不變，客廳茶几上的菸灰缸裏塞滿了菸頭，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都有一個男人坐在這兇猛的抽菸。
她站在屋子裏，腰間的繩結鬆散，粉色的睡袍折騰到現在溜肩了。
姜暖暖正要擡手攏攏，腰間被人一握，抵入身後溫柔寬闊的懷抱。
男人就像缺氧的瀕死者，腦袋抵在她頸側，深深一嗅。
熟悉的愛人回到身邊，痛苦和愉悅哪個更多一點，顧廷宴分不清。
他低沉的聲音說：
“那天你同時答應我們四個人之後就離開了，是受人威脅對麼。”
他是幾個人裏最聰明的了，姜暖暖低聲說：“是、我在自己的世界本來已經死了。”
抱着她的手臂驀然收緊了幾分，拍在她肌膚上的呼吸變得粗重。
“我不知道，然後呢。”
姜暖暖說：“我沒辦法多說，那個組織給了我錯誤的指示讓我來接近你們，只要成功，我就會有復活的機會，如果失敗...”
她頓了頓，聲音小了下去，“會灰飛煙滅。”
顧廷宴猜到她受人脅迫，卻不知道問題會這麼嚴重。
“你成功了麼。”
姜暖暖點點頭，“嗯，我活下來了，以後也一直會在這具身體裏。”
顧廷宴濃眉的眉緊皺，“可你還是受制於人，我沒有辦法幫你抗衡對麼。”
此時此刻，他想的竟然是幫她絕斷後患。
可66的頂頭上司，嚴格來說，是神。
姜暖暖轉過身，“沒有辦法，但他們也沒辦法解決你們做下的好事，所以將我弄回來了。”
“顧廷宴。”
她仰起頭，分外嚴肅的說：“別試圖研究我的世界，你會死的。”
身爲天之驕子的男人，在她身上嚐盡了挫敗。
他很不甘心。
“我只想打破限制找到你。”
姜暖暖軟下了神色，“可我現在回來了，我沒辦法再離開了，他們給我也設了限制。”
“什麼意思？”
面對他的疑問，姜暖暖尷尬的說：“我爲了完成任務，同時答應了你們四個人，導致大家都將我當成了無法拔除的執念，你們是世界的中心，爲了維護世界穩定，他們決定將我永遠丟在這。”
這話半真半假。
真的是她確實來維護世界穩定了，假的是她永遠無法留在這。
顧廷宴撫上她的臉，指尖揉在她的髮絲裏，“你知道在這後來發生了什麼嗎？”
姜暖暖不敢看他的眼睛，囁喏的說：“可以想象的到。”
“我很想問問你。”他說：“當時的情況，你到底有沒有真心的，想選擇過誰。”
每個人都是真心的啊。
姜暖暖張了張嘴，語氣充滿歉意，“我也不知道。”
顧廷宴閉上眼靜默幾秒，沉聲說：“你始終將這裏當作一場遊戲，是麼。”
“以前是的。”
姜暖暖的語氣慌亂起來，“可後來我是真心的，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些感情，我之前只覺得自己註定要離開這，我很害怕自己受傷。”
說起來她也自私，她把他們都傷透了。
“那現在呢？”顧廷宴問她，“你再回來的原因只是我們違背了自己的設定麼？你難道還想繼續欺騙所有人？”
姜暖暖搖搖頭，滿臉冤枉，“不是這樣，你們已經窺視到了世界真相，我就沒有理由再這麼做了，僅僅是因爲你們試圖毀掉這個世界，我才被重新拉扯回來的。”
“我沒想再欺騙你們。”她的眼裏落了淚，砸在他手掌虎口。
把她弄哭了，顧廷宴緩了情緒，指腹抵住她的眼角忍不住的哄，“別哭。”
他已經30歲了，他不該跟一個生命受到脅迫的小姑娘發脾氣，她不是真的要欺騙他們，她只是想活下去，他不能過於苛責了。
儘管他真的很痛苦。
他重新將人擁進懷裏，“你當時也沒有選擇，我不該怪你。”
姜暖暖知道顧廷宴一直是個明事理的人，她心中更加難受，埋在他懷中，“我對你的所作所爲，感到很抱歉。”
她聽見一聲無奈苦笑。
“姜暖暖，可我做這一切不是爲了等你說句抱歉。”
“我只是想你回來愛我。”
她僵住。
（作話：實在卡文，今天一更，關於你們要求的’五花肉‘福利章，會在之後跟番外同步更新，關注圍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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